64厕所里的哭声（5）
清早，吴小飞和孙清树都没有说话，默默的去上课。昨天晚上的事情都不愿意去回忆，但是孙清树发现其他几个人也神色怪怪的。也不愿意多问。一天下来，班上的气氛越来越诡异。男同学聚在一起，没有了往日的喧哗，互相的咬耳朵。女同学则是指指点点，又不敢声张的样子。
7点，孙清树被通知要开寝室会议。在3楼中间的那个房间里。孙清树和吴小飞去的时候，看见高正，他正在激昂的讲着什么。看见他们来了，高正马上挤了过来。
高正有一副很魁梧的身材，有什么事情他都是一马当先。张明也朝他们走了过来，斯文的脸上是很严肃的表情。高正一本正经的讲：“清树，小飞，等一会说的事情你们千万不要害怕，什么事情有我扛着了。”说完，他拍拍自己的胸脯，大义凛然的样子。
孙清树和吴小飞对视一眼，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孙清树说道：“有什么事情会吓到我们，开玩笑。老大放心，我们很勇敢的。”牛皮归牛皮，孙清树还是很感激的看了高正一眼。
张明正待说话，系里的主席朗声说到：“大家静一静，各归各位。”话音刚落，人群自动的分开了两边，一边是他们文学院，一边是计算机系的，也就是海龙所在的系。文学院住那宿舍楼的一边，计算机系则住另外一边。三层，大一大二的都有。大家平时和他们没有什么来往，河水不犯井水。没有想到今天汇聚一堂居然是为了那件事情——2点的脚步声。
安静下来之后，文学系的主席说到：“今天大家都来了，我相信大家都知道所为何事，我也开门见山的说吧，最近，明天晚上2点正，都会有脚步声在走廊里走动，从一楼到三楼，搞得人心惶惶。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有没有人碰巧在2点钟出来，看见了什么吗？”
没有人吱声。计算机系的主席接着说到：“这件事情，发生得很怪异，我们都是大学生，按道理来说，是不应该相信鬼怪之说的。但是我也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会有现在发生的事情。”
他说完，更没有人说话了。因为他提到了“鬼怪”两个字。硕大的寝室只有面面相觑的脸和惊恐的眼。沉默，有人举手，是计算机系的小胖。他住413。大家的眼光都集中到他身上。
计算机系的主席问：“小胖，有什么事情要说的。”
小胖稍微站出来了一点，本来就红的脸现在更红了，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激动。“我上上个星期天晚上出来上厕所，几点我就不知道了，我看见有一双黑色的皮鞋放在406的门口，我路过的时候还朝它瞟了一眼，然后就去厕所了，回来的时候它就不见了。我以为是406的人发现皮鞋放在外面又收了回去呢。”
他一说完，大家马上议论开来。“皮鞋”又是该死的皮鞋。这次，几个406的倒成了全场关注的焦点了。孙清树看到高正和张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正感诧异，上上个星期天，不是刚好是我们玩碟仙的日子吗？
想到这里，孙清树突然浑身打了个激灵。海龙还是按照着他的习惯，默默地坐在一旁，并不出声。
讨论没有什么结果，也注定讨论不出什么结果。试想谁愿意挺身冒险？人嘛，都是这样。关紧门睡大觉就行。回到寝室，关上门，还未坐定，张明说：“我决定晚上看看。”语气平淡却坚定。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大家都明白这个“看看”意味着什么。都不说话。9点钟的宿舍楼居然安静如斯。
“明，犯不着你一个人，我们大家都陪你。”高正说，目光灼灼。
“是呀，是呀。我们也要了解事情真相嘛。”魏风也接口道，平时看他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现在就这般凛然大义，突然，似乎心生感动，只是他的浓眉越拧越紧。
孙清树和吴小飞交换了一下眼神，当即决定也参加晚上的行动。吴小飞自从那天晚上过后，就一直沉默寡言，整个人变得委靡起来。眼神暗淡无光，或者经常发呆。孙清树很担心他，也总是变着法儿安慰他，可一定作用也没有。
接下来又是沉默了，马志强和许宏翼没有说话，但是他们的行动已经表明他们也会参加的，因为他们已经上床睡觉去了。
12点，每个人穿好衣服。这个时候的宿舍楼已经异样安静了，走廊里昏黄的灯光倾泻了进来，衣服的暗影因为风而摇摆不定。第一次深切的感受到深秋夜晚的清冷。这件事情过了，一定要写篇文章纪念一下。
大家在黑暗里坐着。一分一秒都是那么难熬，但是却连伸伸脚的意志也没有，保持高度警惕，象一个个受惊的狐狸。
1点钟，夜更深了。从窗外望去，是对面的宿舍楼沉寂的寝室楼，每个窗户都镶嵌着一片黑暗。孙清树想：“他们大概不象我们这样担心受怕吧。”
突然有很琐碎而急促的脚步声响起。7个人象接到命令一样的站了一起。张明轻轻走到门前。有人敲他们的门。“是我，是我。”海龙的声音。哎，松一口气。
张明，马上开门。“怎么了？”
“我就知道你们会这样的，和我们寝室一样。”海龙本来不想打草惊蛇的，但是他实在拗不过宿舍里那几个好奇宝宝。
海龙压低声音说，“我们寝室的五个人也都在等着，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张明说：“恩，这样也好，有什么事情，有个照应。”
“我走了，有事情就喊。”海龙见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便转身要离开了。
“你们也一样。”
看看荧光手表，都1点47了。张明轻轻的跃身上了吴小飞的上铺，这里是放行李的地方，但是这里也是可以直接看到门外情况的地方。张明处于灯光的暗影中，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他直着身子，向外探望。高正站在了门口，其他人则站在了高正的背后。高正魁梧的身子此刻越发高大了。孙清树的脚有点抖，吴小飞死死的拽着他的衣角。
58，59，60，心脏开始加速运动。沉缓的皮鞋声如期而至。从一楼缓缓传来，孙清树心想，“此刻整个宿舍楼所有的心都跟着脚步声一上一下吧。”他的手心又开始冒汗了。脚步声到了4楼，朝右走过去。那边是404，402几个寝室。按这样的步伐，再走几步就应该到了厕所了。
没有脚步声了，好安静，听得到心跳。孙清树紧紧地抓着高正的胳膊。张明还是保持着那样的姿势。一分钟，两分钟，还是没有动静。等了好一会，像什么也没有发生那样，脚步声又消失了，在厕所那边。
走廊里的衣服被风吹得晃晃荡荡，在这样的夜晚，象一个个不怀好意的杀手。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让他们心惊肉跳。还是没有声音，张明下床来。他拍了高正的肩膀。高正立刻会意，他居然把门打开了一个缝。其他几个人紧张得手牵着手。
突然，高正猛的把门拉开，他顺手拿起了旁边的晾衣干，冲了出去，这个动作谁也没有料到，都吓了一跳。张明马上跟了出去。高正一声吼：“是谁，到底是谁，你跟我出来。”
低沉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的大声。高正大踏步的走，震的地板轰轰的响。406其他人都跟了上去。没有想到，从各个寝室里都窜出人来。这一下，居然成了集体行动了，海龙也跟了上来。一张脸显得很无奈。到了厕所，高正向里吼：“有种的出来。”
没有人，我们都纷纷上前看，厕所里空无一人。一下子又议论开来。在这安静的夜晚，在这昏黄的走廊，在这奇异的事情面前，十多人男生满腹狐疑而又惊恐不安的议论着。什么也没有发现。
海龙心想，“这个时候每个人的心态都很复杂。即想出现点什么，但也害怕出现点什么。但是，你们错了，这下，事情难办了！”听见高正说：“都回去吧！”
人群往后走，“你们在干什么？深更半夜大吼大叫像什么？”管理员披着衣服走了上来，虽然刚刚被吵醒，但也是一副尖刻的样子。难怪三十开外了还没有老婆。
“没有什么，刚刚发现了一个贼，被我们赶跑了。”文学系的主席从后面钻出来，一脸堆笑，替大家说话。“啊，有贼，”
人群纷纷回自己的寝室，主席会为他们找到合理的解释，也会得到原谅的，这是他的本事了。他们不需要在场。吴小飞走在最前面。到了寝室门口，他却没有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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