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她救不了孟宴洲
温柠不相信，摇头：“是假的是不是？那具尸体根本就不是孟宴洲！你们搞错了是不是？”
马警官把手里的DNA检测报告递给她。
温柠慌忙打开，看到上面的指纹、毛发、血液等信息都跟孟宴洲的对上后，她才彻底相信。
孟宴洲死了，死在了27岁她最爱他的这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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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警官已经离开，病房内只剩下温柠和沈煜。
姜声声听到消息也赶来了医院。
看到眼前画面，她整个心都揪了起来。
温柠坐在病床上，孟宴洲的DNA检测报告被她抱在胸前。
她双手抱膝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双目呆滞无神地望着窗外。
姜声声心口酸痛，轻声走过去坐在她身侧，把她抱进怀里。
“柠柠，你别这样。”
温柠目光还是看着外面，好似外面的世界是她最向往的地方。
“想哭就哭出来吧。”
那一瞬，眼眶里的眼泪滑落，湿润了温柠整个脸颊。
她哭得悲痛绝望，从隐隐小声到最后崩溃嚎啕。
哭声回荡在病房内，声声刺进沈煜和姜声声心里。
不知道哭了多久，泪水浸湿胸前衣襟和检测报告，怀里的女孩才渐渐止了哭声。
温柠低眼看着怀里的报告，出声：“孟宴洲在那儿？”
姜声声微愣：“殡仪馆。”
“声声，我想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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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柠还是去殡仪馆见了孟宴洲最后一面。
撩开白布，温柠看着安安静静躺在冰冷床上的人。
面容焦黑，早已看不清原来的模样。
她缓缓蹲下身，执起他手轻轻地擦拭着。
她想起了上一世。
孟宴洲也是像现在这样，动作轻柔地擦拭着她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嘴里呢喃着。
“我们家柠柠那么漂亮爱干净，怎么能容忍身上脏兮兮的呢……柠柠，小叔帮你擦干净……”
“就算是要走，我家柠柠也要干干净净地走……”
他不知道擦了她多久，久到他身体终于支撑不住跪在地上，弓着的肩膀才隐隐颤出哭声。
那一声声的哀鸣，宛若穿透时空与此时她的哀鸣重叠，久久回荡在这空旷冰冷的殡仪馆停尸房。
温柠哭肿了眼睛。
原来上一世的孟宴洲，这么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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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宴洲尸体火化后，温柠抱着他骨灰盒躲在黑暗的房间里。
她不再哭出声，只是眼泪一直流，流到眼睛肿了都没有停下。
姜声声心里难受，轻声过来劝她让孟宴洲入土为安，可她紧紧抓着不放。
那双又红又肿的眼睛里，是无声的绝望和悲戚。
“声声，孟宴洲从小活得那么辛苦，从来没有真正自由过，为什么上天对他这么不公平……”
“他明明还那么年轻，还没真正享受过这世间的繁华，就永远消失在这世间了……”
“声声，我还没好好地爱过他，他就走了……”
女孩看着怀里的骨灰盒，眼泪啪嗒啪嗒地砸落在上面。
她嘴里一直喃喃地说着。
不知道说了多久，她才依依不舍地抚着那骨灰盒。
“声声，我想陪他。”
“就让我再陪他一会儿好不好？”
姜声声轻叹了声，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温柠抱着孟宴洲的骨灰盒在房间里待了三天。
那三天里，她不吃不喝，也没出去，就一直在哭，哭完又自言自语地说话。
姜声声去看她被她这样子吓了一跳。
她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脸色惨白如纸，精神萎靡，好像下一秒就会断气死去。
担心她想不开，姜声声只能待在她身边陪她，劝她吃点东西。
“我不想吃。”
“柠柠。”姜声声深呼吸，柔声劝着，“你说过，你的命是孟宴洲换来的。他那么努力让你活着，你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也要为了他好好活着啊。”
温柠缓缓转眼看她。
姜声声把她抱进怀里，“柠柠，替孟宴洲好好活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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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孟宴洲下葬。
下葬那天黑云压境，天灰蒙蒙的。
棺盖合上，雨声落下，瞬间浇湿了温柠身体。
她就跪在墓前，像个没有生命力的木偶，悲恸地忏悔着自己的过错。
都是她的错。
如果不是她轻信曾城彬，自己就不会被困。
如果不被困，孟宴洲就不会来救她。
如果不来救她，他就不会死。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她是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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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葬后，友人各自散去。
温柠回到孟家。
孟家子嗣稀少，孟爷爷去世后，就只剩下她和孟宴洲了。
如今孟宴洲也走了，整个孟家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温柠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孟宴洲的房间。
她身上的衣服还湿着，推开那扇久未打开的门，里面却一点尘土味都没有。
孟宴洲向来洁癖，想来时常叮嘱佣人帮他打扫。
温柠没有开灯，而是走进来坐在床边。
窗外突然雷声大作，电光撕裂夜空，照亮了整个房间。
她控制不住地一抖，双手抱膝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手里紧攥的手表镜片已经破了，锋利的边角割到她的手心，血珠冒出。
她似乎感觉不到痛，摊开手掌看着那块手表。
“温小姐，这是从逝者身上摘下来的，想来是遗物，我们工作人员便把它收起来，现在拿来给你。”殡仪馆的工作人员递过来一个黑盒子。
温柠打开，里面躺着的是孟宴洲经常戴的那块手表。
也是因为这块手表，让她的希望彻底破灭，只剩下绝望。
眼泪无声滑落，温柠哭着，肩膀逐渐颤抖。
孟宴洲连一句遗言都不曾给过她。
可她却还在陷入那绝望的梦境里，希望他能来见她一次。
“对不起，是我的错……”女孩绝望的哭声轻轻回荡在房间，“我不该重生的，不该喜欢你……我以为只要努力保护好自己，不让自己出事，你就不会像上一世那样为了我报仇，自杀死在我面前……”
“我以为我好好活着，你就能平安地活下去……”
“可我的还是错估了这一切。”
“即使我拼了命去改变这一世的命运，可你和孟爷爷还是以另一种方式离开了我……”
“对不起……我是罪人……”
哭到最后，温柠情绪彻底崩溃决堤，一直捶着自己胸口。
“我就是个罪人！这一世死在大火中的人，明明是我啊！”
“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
“孟宴洲，我真的好想好想那个死的人是我啊……”
……
“轰隆——”
雷电撕裂夜空，温柠攥紧手里的手表，悲痛和绝望让她整个人陷入了绝境。
温柠躺在床上，脸埋入被褥，深深呼吸着上面熟悉的气息。
好像只有这样，她才能给自己编织一个梦。
一个孟宴洲从来都没有离开的梦。
直到这一刻，她才彻彻底底地认命。
上一世的命运，她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即使她用尽全力去改变，上一世命运齿轮的转动，还是朝一模一样的命运方向去转动。
她救不了孟爷爷。
也救不了孟宴洲。
只有她自己，成了命运旋涡里的最后一棵浮萍。
看不到彼岸，也看不到希望。
看到的，只有漫长的悲寂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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