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未雨绸缪

听了胡蝉衣的话，秦瑶黯然。

昆珈的家乡，山高路险，以她目前的身体，怎能跋涉？她就是走，也得等身体好了再走。

秦瑶吩咐人去请谢公爷过府一叙。

谢观到了郡王府，自然也要嘱咐秦瑶一番，让秦瑶多加小心。

秦瑶把昆珈的事跟谢公爷说了，求他去见国师雷动。让国师答应昆珈所请，准许她与鞠越离开，但一定要昆珈足够强健了再走。

谢公爷立刻就去见了雷动。

雷动眼见鞠越食不知味，整日守着昆珈，知道若昆珈不好，活不下去，鞠越也会生不如死，他怅叹，“儿孙自有儿孙福，且随他们吧，说不定在外面待几年，回来给我带回好几个孙儿呢。皇上那里我去说。”

“他怕是不会同意。他在意昆珈的孩子，孩子没了，昆珈的死活，他不会在意，他甚至更希望昆珈死。”谢观说得冷酷，毫不客气。

“昆珈是我儿媳妇。”雷动道，“谁动昆珈，就是跟玄天宫过不去。”

“别忘了上次你飞升的事。”谢观道，“没有你，还有鞠兴洲，别惹怒他。”

雷动沉默了很久，道：“我很后悔。当初知道昆珈怀孕，我太忘形了，谢临提醒过我。那个时候他就建议我让鞠越与昆珈避开这一切，可是我舍不得他们。几十年我都那么过来，突然有了他们，我实在是……”

“如今也不晚，但是得筹谋好。”谢观道，“你和你儿子好好想，若需要我做什么，就去找我。”

有了雷动的允许，昆珈总算有了盼头，心情慢慢开朗起来，身体也在好转，秦瑶暂时放下心。

但她知道，回避，解决不了根本问题。针对昆珈的人实际的目标还是谢临。是谢临连累了昆珈和鞠越。

对昆珈下手的表面上是吉成问，但幕后最可能的还是兰氏的人。该如何让他们露出马脚呢？

谢临刚走的时候，赵王、雍王也曾要过府探望，但也被挡了回去，之后就没有再来。估计，是真武皇帝对他们有所警告。

秦瑶招来李彩娘，询问赵王、雍王情况。

谢临之前说过，他在赵王府、雍王府是布了眼线的。可是，这次，昆珈的事却没有被发现，难道他们真的与此无关？还是，谢临的人被发现了？

李彩娘道：“赵王、雍王最近并无走动，府内也无明显异状。雍王府里曾接待过江南莫家的人，而赵王府，若说有变化，就是赵王厌弃了他的侧妃，看中了侧妃身边的侍女，与那侧妃讨要，侧妃不肯，嚷嚷着若赵王敢那么做，她也找根绳子吊死。”

皇子侧妃也是真武皇帝亲自指的，若是也吊死了，赵王可就彻底失了圣心了。赵王在这个时候，是不会凭着性子胡来的。

“那赵王定是对侧妃好生安慰了？”秦瑶讽笑。

“是。还任凭侧妃把那侍女打发了。”李彩娘道，“不过，那侍女似乎不太安分，私下说了几句怨言。”

“说还是皇子府呢，都烂透了，早晚化成一摊血水，她现在走了，也是福气，还劝身边小厮也早早出府，寻生路去。”李彩娘赞道，“这侍女，也是有些见识的。”

秦瑶心念一动，“可知道那侍女是哪里人？落脚何处吗？”

“郡王妃是觉得她知道些什么吗？”李彩娘神情一凛，“属下这就派人打探，赵王府内定然会有人知道些的。”

秦瑶点头。

赵王在赵王府唯我独尊，不爱重王妃、侧妃，对于下人，更是毫无怜恤，但他做事，又绝对不可能完全避开这些下人。

那侍女，能说出那样的话，定是知道些内幕的。

如今，谢临不在，她又出不得府，若再不想法法子，也只有挨打的份儿。昆珈已经失去了孩儿，难道她还能无动于衷吗？

“江南莫家上次得了皇上训斥，明面上是不敢的，但如今雍王若真有文勇支持，可算是握有江南半壁军权，不得不防。”秦瑶思忖着，“文勇这人，我曾见过，可以说滴水不漏，是个儒将，很有心机城府，郡王在他身边怕做不得什么。”

“郡王妃说的是，原本江南军中，我们也派了人，但文勇接手封侯之后，郡王爷就让我们撤回来了。”李彩娘道，“郡王爷说此人尚未真正归于雍王，若我们对他暗中监视，被他发现，反而会落下成，让他心生反感，把他推给了雍王，不若顺其自然，到时，看他自己的选择。”

对于这种天下大势，秦瑶自然看得不如谢临长远，她只是因为前世记忆，能提前做些应对，可如今，她前世的仇人已经不在了，局面跟前世已经完全不同，她所面临的甚至是比前世还要复杂、凶险的局面。她真觉得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

秦瑶道：“你一会儿，安排完赵王府的事，再去把这种情况跟齐先生说，让齐先生想个办法，既不惊动文勇，又能知道江南军队的动向，我别的不担心，就是担心一旦帝都有变化，我或者鞠越、昆珈要离开，江南军会派人拦截狙杀我们。”

“好。”李彩娘应了，“但，郡王妃，你也不必太过忧虑，还是保重自己，郡王说了，您身边有爹娘护佑，他们未必敢于冒险，他们若想对付郡王府，必会先将侯爷和夫人的兵权夺去，可一旦他们起了这种心思，皇上就会警觉，皇上不会允许。”

秦瑶也不知怎的，一句话脱口而出，“若是他们针对皇上做些什么呢？”

李彩娘愣住了，“怎么会？”

秦瑶也觉得自己吓自己，她拍拍胸脯，“是啊，按理说不会，皇上刚刚平息了云寂那伙人作乱，又将西羌奸细根除，这些都让那些阴暗之人闻风丧胆，不至于敢……”

“都觉得不会，反而就容易发生。”李彩娘眼中闪过利芒，“郡王妃，你这句话，可是提醒我了，我必须做些部署，我去找鞠监正，让他跟国师提醒，让国师说这种话，更合适。”

是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凡事，要做最坏打算。

李彩娘走后，秦瑶又去见她爹娘，跟他们说了隐忧。秦增辉自黑水城获救后，就一直很相信秦瑶的直觉，他道：“别担心，若真如此，爹娘定会以保住性命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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