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血契赌盘


陈昭的眼皮被龟纹鳞甲压得发沉,喉间腥甜像浸了铁锈的水,顺着舌底往肺里钻。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在龟甲下闷响如鼓——这是装出来的,真正的心跳早被玄龟血脉压成了极缓的节奏。

观众席的尖叫撞在耳膜上,有人踩碎玻璃的脆响近在咫尺,混着橙汁黏腻的甜腥糊在脚腕。

蛇形耳坠的阴影在眼皮上晃了晃,女人的高跟鞋尖停在他左肩半寸处。

陈昭的睫毛在龟甲缝隙里轻颤,余光捕捉到那对金鳞耳坠正微微晃动,像两条蓄势待发的小蛇。"装得倒像。"女人的声音裹着冰碴子,蛇鳞耳坠擦过他脸颊时带起一阵凉意,"暗渊的狗,也配在我眼皮底下玩花样?"

陈昭的手指在玻璃渣里又抠紧几分。

他能感觉到掌心那片蛇鳞碎屑正发烫,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识海炸响,机械音混着金属摩擦声:"检测到玄龟族禁术'噬月咒'残留,需宿主血液激活,可暂时控制一阶以下目标行动三秒。"

三秒。足够了。

女人的鞋跟碾过他手背,陈昭喉间溢出半声闷哼——恰到好处的痛苦,像濒死的困兽。

女人蹲下来,蛇形耳坠垂在他眼前,内侧那圈极小的蛇鳞纹路在闪光灯下泛着幽蓝,和钱坤西装暗纹、铁牛后颈血契的光色完全吻合。

她戴黑皮手套的指尖戳向他喉结,陈昭的瞳孔在龟甲下剧烈收缩,却在指尖即将触到的瞬间,突然反手扣住她手腕。

"找死!"女人低叱,腕间突然腾起腥风,陈昭闻到铁锈混着腐叶的气味——是暗渊特有的血契术波动。

但他的手指早借着这股力道,将蛇鳞碎屑抹在女人手套边缘。

下一秒他便松开手,像断线木偶般瘫软,龟甲表面的光泽迅速褪成青灰。

女人猛地站起,手套在裙摆上擦了擦,蛇形耳坠撞出细碎的金响:"刀疤李,把这具尸体丢进后巷喂野狗。"她转身走向出口,黑色裙摆扫过陈昭鼻尖,带起一阵冷香。

陈昭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目标已标记,三秒后触发。"他望着女人的背影,在赌客们的哭嚎声中,突然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念道:"往左边滚。"

三秒。

最前排穿花衬衫的赌客突然发出怪叫,整个人像被线牵着的木偶,横着撞向女人。

女人惊呼一声踉跄,蛇形耳坠歪到颈侧。

陈昭趁机翻身滚进赌桌底下,指尖摸出藏在袖口的玄龟逆鳞——这是今早从铁牛打碎的龟甲裂缝里抠下来的,系统说能定位血契能量源。

"砰!"

玻璃破碎声炸响在头顶。

陈昭抬头,见半扇落地窗被寒霜覆盖,一柄冰棱簪破窗而入,尾端的霜刃挂着细碎冰晶,正抵在女人咽喉。

顾清霜裹着月白风衣站在窗外,发梢沾着碎玻璃渣,眉峰冷得能刮下霜:"说,血契术的能量流向哪里?"

女人的瞳孔骤然收缩,蛇形耳坠剧烈晃动。

陈昭趁机爬向赌盘主机,逆鳞纹路按在金属外壳上。

龟甲表面突然泛起蓝光,像活过来的地脉,顺着他手臂爬进主机接口——系统说过,玄龟血脉能感应天地灵气流动,而血契术本质是抽取活人精元,必然顺着地脉汇聚。

主机屏幕"滋啦"一声亮起,陈昭的手腕突然发烫。

钥匙纹从皮肤下凸起,和屏幕上的密钥界面严丝合缝地嵌在一起。

画面开始闪烁,陈昭的呼吸瞬间停滞——暗渊地牢里,数百个血契者的后背浮起暗红纹路,他们的惨叫声像针一样扎进耳膜;接着是暴雨夜的荒山,二十年前那个他永远记得的夜晚,闪电劈碎云层,露出半山腰倒塌的科研所,而他被母亲塞进铁皮柜时,父亲后颈的血契纹,竟和此刻屏幕里的光色一模一样!

"臭小子!"刀疤李的吼声震得主机嗡嗡作响,改装手枪的枪口抵住陈昭后颈,"敢黑老子的系统——"

陈昭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系统提示音疯狂跳动:"能量源定位成功,正在传输坐标——"

"咔嗒。"

刀疤李的义眼突然闪过刺目红光。

陈昭余光瞥见那只机械眼球里的激光校准线,从自己眉心缓缓下移。

他想起系统说过,玄龟防御的龟甲缝隙在脊椎处最薄——于是他故意踉跄着栽向左侧,龟甲在地面擦出火星,露出后颈那道极细的鳞甲裂缝。

"去死——"

刀疤李的手指扣紧扳机。

陈昭的瞳孔在龟甲下缩成针尖,他听见顾清霜的霜刃划破空气的尖啸,听见女人压低声音的诅咒,听见系统在识海喊"防御已启动",却故意将呼吸放得又急又乱,像只被踩碎壳的龟。

义眼里的红光突然暴涨。

陈昭的后背渗出冷汗。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激光束擦着陈昭后颈的龟甲裂缝扫过,在地面灼出焦黑的痕迹。

他能闻到鳞甲被高温烤焦的腥气,却在翻滚时精准咬住舌尖——痛意顺着神经炸开,让他的踉跄显得更真实。

刀疤李的义眼红光还未消散,赌桌下突然传来闷响,陈昭的手腕龙纹骤亮,白虎虚影自他掌心窜出,利爪撕裂了铺着红绒布的地板。

"什么东西——!"刀疤李的枪口转向地面,却见断裂的木板下密密麻麻排着血契玉牌,每块都泛着暗红幽光,表面的星宿纹路与陈昭腕间龙纹如出一辙。

他后槽牙咬得咯咯响,机械义眼的齿轮疯狂转动:"快封——"

话音被玻璃碎裂声截断。

眼镜蛇的蛇形耳坠突然迸出金芒,炸成细碎的鳞粉。

陈昭早将九尾狐虚影缠在腕间,青焰顺着鳞粉蔓延,在半空烧出半透明的影像——钱坤西装内袋的借据上,"暗渊"二字被血墨浸透;暴雨夜的荒山科研所里,穿白大褂的男人将装有灵气结晶的试管砸向地脉,爆炸的火光中,"天地异变"四个血字在岩壁上显形。

"不可能."眼镜蛇踉跄后退,黑手套捂住嘴,指缝间溢出哽咽,"那是十年前的机密档案"她脖颈处突然浮现蛇形血纹,顺着耳后血管往眼眶钻,"你、你怎么会."

"因为你手套上沾了我的血。"陈昭撑着赌桌站起,龟甲上的焦痕还在冒烟,"玄龟血脉能追踪一切与地脉相连的能量,包括你耳坠里的血契残片。"他盯着狐影映出的画面,喉结滚动——母亲塞进铁皮柜前说的"地脉要醒了",父亲后颈的暗红纹路,原来都是暗渊"血契大阵"的伏笔。

顾清霜的霜刃"咔"地斩断主机电源线,电火花劈里啪啦溅在她月白风衣上。

她转身时发梢的玻璃渣簌簌掉落,目光扫过满地血契玉牌:"这些玉牌"

"是暗渊抽取普通人精元的容器。"陈昭摸向后背,玄龟纹路从脊椎处蔓延开来,蓝血顺着鳞甲裂缝渗出,"每块玉牌对应一个'养蛊人',他们的精元顺着地脉汇聚,用来启动."

"咚——"

青铜钟声从地底传来,震得赌厅吊灯摇晃。

陈昭的钥匙纹突然发烫,像被火钳烙着,他踉跄两步扶住桌角,抬头时正对上顾清霜骤缩的瞳孔——整个空间不知何时被星宿图笼罩,青金色的星轨从血契玉牌上升起,在天花板交织成巨大的阵图。

"暗渊的镇灵钟"眼镜蛇的蛇形血纹已爬满半张脸,她突然癫狂地笑起来,"你们以为找到玉牌就能阻止?

大阵早启动了!

钱坤那老东西的西装里."

"闭嘴!"刀疤李的改装手枪顶住眼镜蛇太阳穴,义眼里的红光几乎要烧穿眼眶,"你他妈疯了?"

陈昭的目光扫过钱坤。

那胖子正缩在墙角发抖,西装下摆沾着橙汁,可当星宿光映过时,内衬竟泛起金芒——隐约能看见锁链的轮廓,和陈昭在主机里看到的科研所地脉图,纹路完全重合。

"陈昭!"顾清霜的霜刃抵住刀疤李手腕,"先制住他!"

陈昭握紧拳,龙纹在掌心跳动。

他能感觉到地脉在脚下轰鸣,蓝血顺着玄龟纹路渗入地面,与血契玉牌的能量产生共鸣。

星宿图的光越来越亮,钱坤西装下的锁链轮廓逐渐清晰,像活物般缓缓蠕动。

青铜钟声再次响起,这一次,陈昭听见了更深处的震动——不是来自赌厅,而是地底,像是某种沉睡的巨兽,被血契大阵的能量唤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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