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拜师
第二天，苏麒安推开周阿嬢家的门，却只见到空荡荡的客厅。
“林云华呢？“他问正在择菜的周阿嬢。
“一大早就出去了，“周阿嬢头也不抬，“说是要去办件大事。“
苏麒安皱眉，正要转身离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引擎轰鸣。
一辆红色法拉利停在院门口，林云华推开车门，墨镜下的红唇勾起一抹笑意。
一群半大的孩子围了上来，叽叽喳喳地夸赞：
“姐姐，这车好酷！“
“比麒安哥的车帅多了！“
苏麒安倚在门框上，目光扫过那辆张扬的超跑，语气淡淡：“去哪了？“
林云华摘下墨镜，从后备箱拿出几个精致的礼盒：“去买了点东西，准备拜访阿公。“
苏麒安挑眉：“还没放弃拜师的打算？“
“当然，“她扬起下巴，“我可是很执着的。“
“执着？“他轻笑，“还是不死心？“
“随你怎么说，“她将礼盒抱在怀里，“反正阿公一定会收我为徒。“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阿公家。
院子里，阿公正坐在藤椅上，手里握着一把刻刀，专注地雕刻着一块檀木。
木屑纷纷扬扬，落在他的布鞋上。
“阿公，“林云华将礼盒放在石桌上，“听说您最爱兰花，特意挑了这罐"兰香茶"，是用兰花窨制的。“
阿公抬眼，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兰香茶？倒是稀罕。“
“是，“她笑道，“兰花清雅，茶香悠远，正配阿公的气度。“
阿公放下刻刀，拿起茶罐细细端详：“这茶，窨制得不错。兰花要选清晨带露的，茶叶要选明前嫩芽，两者比例恰到好处。“
林云华看着阿公手中的檀木，忍不住赞叹：“没想到阿公还会做木雕，这木头看着就不一般，您准备做个什么物件呢？“
阿公笑了笑：“茶盘。“
他指了指手中的半成品，“这茶盘呐，和做人做事一个理儿。要稳，才能托得住茶具；要准，才能让茶水流畅；要狠，才能雕出韵味。“
林云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阿公说得对。那您觉得，我这样的性子，能学会吗？“
阿公放下茶罐，目光深邃：“学木雕，先学静心。你性子急，做事风风火火，怕是坐不住。“
“我可以改，“她目光坚定，“只要阿公肯教。“
阿公沉吟片刻，指了指院角的一堆木料：“一天之内，把这些木头雕成茶盘，我就收你为徒。“
林云华看着那堆粗糙的木料，咬了咬唇：“好。“
苏麒安在一旁轻笑：“你确定？这可不是泡茶，雕坏了可没得重来。“
“不试试怎么知道？“她挑眉，“倒是你，要不要一起？“
“我？“苏麒安微微挑眉，“我可没这个耐心。“
话虽这么说，但苏麒安还是挽起袖子，帮林云华打起了下手。
“这里要轻一点，“他握住林云华拿刻刀的手，带着她慢慢调整角度，“刀锋斜着进去，才能雕出流畅的线条。“
林云华侧头看他，鼻尖几乎碰到他的下巴：“你这不是挺会的吗？“
“小时候学过一点，“他松开手，语气淡淡，“后来觉得没意思，就扔了。“
她轻笑，低头继续雕琢。
院子里只剩下刻刀与木头的摩擦声，偶尔夹杂着几声鸟鸣。
林云华眼眸突然一亮，轻点手机屏幕，点开一个短视频：“你看，这个师傅的手法好厉害。“
阿公从屋里出来，手里端着一壶茶，正好看见这一幕：“哟，还看起视频来了？“
“阿公，“林云华抬头，笑得眉眼弯弯，“您看，这师傅雕得多好，我学学。“
阿公倒了三杯茶，递给两人：“学是好事，但光看不行，得动手。就像这泡茶，光看别人泡，自己不亲手试试，哪能泡出好味道？“
苏麒安接过茶杯，语气淡淡：“阿公说得对。不过现在的人，哪有那么多耐心？“
“没耐心？“阿公挑眉，“那你怎么还在这儿帮她雕木头？“
苏麒安一噎，林云华忍不住笑出声：“阿公，您就别逗他了。“
她放下刻刀，认真道：“其实我觉得，科技能让老祖宗的手艺流传得更远。就像这短视频，能让更多人看到木雕的美。“
阿公点点头：“这话不错。但手艺是心手相传，光看不行，得用心。“
林云华若有所思：“您说得对，我其实也在做类似的事——想把茶文化流传下去，尤其是在年轻人中间。“
她目光坚定，“现在一提文化啊、非遗啊，年轻人总觉得不接地气。我就想着，要是能把茶文化变得像咱平时喝的奶茶、咖啡一样，随手可得又有趣，那就好了。“
阿公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不错，有想法。这事儿就得像你这样有心思的年轻人来做。“
他转身往屋里走，留下一句，“好好雕，雕完了叫我。“
院子里又安静下来。苏麒安低头看着林云华，她专注的侧脸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你倒是会哄老人家开心，“他轻笑，“连阿公都夸你。“
“我说的是实话，“她抬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你不觉得，茶文化值得被更多人知道吗？“
苏麒安没说话，只是伸手拂去她肩上的木屑。
他的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脖颈，带起一阵细微的颤栗。
“专心点，“他低声说，“别分心。“
林云华抿了抿唇，低头继续雕琢。
屋檐下，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好似一幅静谧的画。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开口：“苏麒安，你小时候为什么学木雕？“
“无聊，“他语气淡淡，“家里没人管，就自己找点事做。“
“那为什么又不学了？“
“觉得没意思，“他顿了顿，“后来发现，有些东西，雕得再好也没用。“
林云华抬头看他，目光柔软：“那现在呢？“
“现在？“他低头，与她四目相对，“好像有点意思了。“
半下午的时间，林云华和苏麒安终于雕出了一个像样的茶盘。
“不错，“阿公拿起茶盘，仔细端详，“第一次就能雕成这样，有点天赋。“
林云华擦了擦额头的汗，笑得眉眼弯弯：“谢谢阿公夸奖。“
苏麒安站在一旁，语气淡淡：“主要是木头好。“
阿公瞥了他一眼，转身回屋，不一会儿拿出一个古朴的木盒：“这个给你。“
林云华接过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本泛黄的手札，封面上写着《浙商茶道》。
“这是我年轻时写的，“阿公语气温和，“好好学，别辜负了这手艺。“
林云华郑重地点头：“我一定不会让阿公失望。“
阿公又看向苏麒安，目光深邃：“你也是，别总跟你那个爸混。“
他顿了顿，语气意味深长，“多和林云华学学，她比你通透。“
苏麒安皱眉，正要解释，林云华已经笑着接话：“阿公放心，我会好好教他的。“
她语气俏皮，眼里带着得意，显然误会了阿公的意思。
苏麒安张了张嘴，最终把话憋了回去。
阿公看在眼里，叹了口气：“麒安啊，你爸那个人……“
他欲言又止，摇了摇头，“算了，你们年轻人的事，自己琢磨吧。“
林云华抱着木盒，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阿公，您放心，我一定把苏麒安教得明明白白。“
苏麒安瞥了她一眼，语气凉凉：“教我？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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