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来自上面的警告，沙老的无奈
就这样日子过了三天。
南淮省省委书记郭晓波的办公室。
郭晓波拿着电话无奈的开口。
“沙老，您交代的事情，我恐怕无法完成了！”
郭晓波语气有些沉闷。
“晓波，怎么回事？我不是交代你去汉东查祁同伟吗？他在汉东肯定不干净！”
沙老皱着眉问道。
“沙老，不是我不去，而是我被警告了，来自己上面的警告！”
郭晓波一脸无奈的说道。
郭晓波握着电话的手有些发抖，他知道自己也只是……
片刻以后，他才又开口。
“沙老，上面的意思很明确。”
郭晓波尽量让语气平稳，“南淮省要的是稳定，经济发展是第一要务。我被调到这里来，是来稳局面、抓经济的，不是来搞政治斗争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沙老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压抑的愤怒：“上面的警告？有多上面？”
“很上面。”
郭晓波声音低沉，“电话是直接从京都办公厅打来的。对方原话是：‘南淮省不是政治角斗场，郭晓波同志的首要任务是确保稳定和发展。祁同伟同志的工作中央自有考量，地方党委不得擅自干预。’”
沙老那边传来茶杯重重放在桌上的声音：“他们这是明目张胆地包庇！”
“沙老，我劝您也收手吧。”
郭晓波叹了口气，“上面既然已经出面，说明事情已经超出我们能控制的范围了。我得到的暗示很明确——如果我再继续调查祁同伟，不仅调查不会有结果，我这个省委书记的位置也可能不保。”
“他们敢！”
沙老怒道。
“他们敢。”
郭晓波平静地回答，“南淮省的经济总量占全国的8%，这里不能乱。中央的态度很坚决，谁搅乱局面，谁就要负责。”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能听到沙老沉重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沙老才缓缓开口，声音里透着一股疲惫：“我知道了。你管好南淮省，祁同伟的事…暂时放下吧。”
“沙老明智。”
郭晓波松了口气。
“不是我明智，是形势比人强。”
沙老苦笑道，“你刚才说中央对祁同伟的工作‘自有考量’，这句话很有意思。看来祁同伟背后，不简单啊。”
郭晓波没有接话。
有些事，点到为止就好。
“就这样吧，我挂了。”
沙老说完，不等郭晓波回应便挂了电话。
与此同时，京城一处寂静的四合院里，沙老正对着挂断的电话发愣。
他脸色铁青。
“警告？上面的警告？”
沙老喃喃自语，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在他漫长的政治生涯中，虽然退居二线多年，但余威犹在。
像这样直截了当的“警告”，已经很久没有降临到与他相关的人身上了。
沙老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心情。
他并非莽夫，能在波谲云诡的政坛屹立数十年，靠的就是审时度势的敏锐。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郭晓波的号码。
“晓波，刚才的事我仔细想了。”
沙建国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既然上面有了明确指示，你就照办。”
电话那头的郭晓波显然松了口气：“沙老，您能理解就好。我会按照上面的要求，集中精力抓经济、保稳定。”
“嗯，管好自己，管好南淮。”
沙建国顿了顿，声音低沉，“其他的…我来处理。”
挂断电话后，沙建国在书房里踱步，脑中飞速运转。
上面为什么要保祁同伟？
这个从基层爬上来的政法委书记，到底有什么背景？
就在这时，书桌上的红色专线电话响了。
沙建国瞥了一眼来电显示，瞳孔猛然收缩——是龙家那位。
他犹豫了三秒，还是接了起来。
“老沙啊，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
沙建国心中冷笑。
龙瘸子，龙家的掌舵人，正是他儿子沙瑞金被查的幕后推手之一。
两家因为这件事早已撕破脸皮，这时候打电话来，意欲何为？
“龙瘸子，稀客啊。”
沙老语气冷淡，“有什么事吗？”
“开门见山吧，老沙。”
龙老似乎也不愿绕弯子，“我知道你在查祁同伟。我打这个电话，不是以个人名义，是受人之托，给你带个话。”
沙建国心中一凛：“受谁之托？”
“这你不用管。”
龙正华的声音严肃起来，“话很简单，适可而止。祁同伟不是你能动的人，也不是沙家能动的。”
“你在威胁我？”
沙建国声音陡然变冷。
“不，我是在救你。”
龙正华叹了口气，“老沙，你我斗了半辈子，有些话本不该我说。但上面让我传话，我不能不说。”
“瑞金的事，是他自己走错了路，怨不得别人。你要是在这件事上钻牛角尖，非要找什么幕后黑手，最后吃亏的只能是沙家。”
沙建国握着电话的手微微颤抖：“这么说，瑞金的事，跟祁同伟有关？”
“有关无关，现在都不重要了。”
龙老顿了顿，“重要的是，上面不希望看到不稳定。南淮需要稳定，整个大局都需要稳定。你为了私愤搅动风云，已经引起不满了。”
“私愤？”
沙老怒极反笑，“瑞金是我儿子！”
“所以更要冷静！”
龙老加重语气，“老沙，政治是什么？是权衡，是妥协，是顾全大局。你比我更清楚。现在上面给了你台阶，你要是不下，到时候摔下来的不只是你一个人，是整个沙家！”
这番话如同冰水浇头，让沙老瞬间清醒。
他想起郭晓波收到的“警告”，想起最近几位老战友含糊其辞的回应，想起自己几次想推动调查却总被无形之力阻挡…
原来，那不是错觉。
“谁在保祁同伟？”
沙老沉声问出最关键的问题。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龙正华才缓缓吐出几个字：“高层次的共识。”
五个字，轻如鸿毛，重如泰山。
沙老懂了。
不是某一个人，而是一种“共识”，一种在更高层面形成的默契。
这意味着祁同伟背后站着的，是一个庞大而复杂的利益网络，甚至可能是某种战略布局中的一环。
“言尽于此，老沙。”
龙老最后说，“你我虽然立场不同，但终究是一代人。听我一句劝，放手吧。沙家还有后辈，别为了一时意气，毁了几代人的根基。”
电话挂断了。
沙老缓缓坐回太师椅上，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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