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尘埃落定，终局之章
便利店霓虹灯在雨后的水雾里晕成毛茸茸的光团，高悦跪坐在假孕妇身边时，医用橡胶手套已经沾满暗红血渍。
宫瑶用高跟鞋尖踢开陶瓷碎片，休眠舱图案裂成三瓣的瞬间，陈轩忽然按住自己突突跳动的太阳穴——那是他每次遇到生死危机才会出现的第六感。
“不是羊水。”高悦突然扯开孕妇裙摆，露出腹部狰狞的缝合线，“皮下埋着信号发射器。”
傅灵摸向腰间的动作被陈轩拦住。
警花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对面写字楼天台掠过三道反光，像毒蛇吐信时鳞片的冷光。
陈轩掏出手机敲击九宫格键盘的速度快得出现残影，三分钟后，宫氏集团情报网传来加密文件——韩天明被捕前夜，有三十二个匿名账户向殡仪馆订购了水晶棺。
“调虎离山。”陈轩把手机屏幕转向众人，地图上二十八根避雷针标记正与休眠舱投影完全重合，“老狐狸把死士冻在液氮舱，用孕妇当人体信鸽触发唤醒程序。”
傅灵佩枪的保险栓发出清脆声响，却在陈轩平静的注视中迟迟没有打开。
她脖颈绷出漂亮的肌肉线条：“市局现在抽不出警力......”
“小悦父母在肿瘤医院，瑶瑶弟弟在私立学校。”陈轩用伞尖在地面积水画出防御阵型，水纹倒映着他眼底跳动的金色流光，“烦请傅警官坐镇指挥中心，我们需要实时监控全市殡葬车辆。”
宫瑶忽然把香奈儿包包倒扣在积水里，几十枚追踪器噼里啪啦掉出来：“去年生日礼物，本来打算用在你这花心萝卜身上。”她踹开便利店冰柜，拎出五瓶伏特加挨个拧开瓶盖，“高医生，劳驾把医用酒精换成这个。”
当第一个液氮舱在城北汽修厂炸开时，陈轩正把改装过的防暴盾牌卡进宫瑶的玛莎拉蒂车门。
死士眼眶里嵌着的热感应镜片泛起红光，却在锁定目标的刹那被陈轩甩出的手术刀片击碎。
宫瑶猛打方向盘，车轮碾过冰霜的嘎吱声里混着她兴奋的尖叫：“左边第三个膻中穴！」
高悦在救护车顶棚架设的狙击点屏住呼吸，瞄准镜里映出死士后颈的冷冻疮疤。
她扣动扳机的手比做缝合术时还要稳，麻醉弹穿透三层防弹衣的瞬间，腕间纱布突然迸发的荧光在夜空划出北斗七星的轨迹。
傅灵盯着指挥中心大屏幕，咬破的嘴唇在咖啡杯沿留下血印。
当代表陈轩的绿色光点突然在城南码头闪烁时，她扯断了对讲机充电线：“张副局长要扣押你的改装车！”
“让他扣。”陈轩的声音混着金属撞击声传来，“记得提醒搜查科，我后备箱的俄罗斯套娃拆到第七层会触发笑气装置。”
最后一个液氮舱在跨海大桥升起蘑菇云时，陈轩的唐横刀正卡在死士首领的机械义肢齿轮里。
他忽然松手后仰，任凭对方被自己改装过的刀柄电流震碎心脉。
桥下浪花卷走焦糊味时，他对着袖扣通讯器轻笑：“瑶瑶，你去年在我车上装的微型炸弹该换硝酸甘油了。”
当城市天际线泛起鱼肚白，四个沾满硝烟的人影在宫氏集团顶楼撞成一团。
高悦用手术剪挑开陈轩肩头的玻璃碴时，突然笑出两个酒窝：“你心跳比抢救室病人还平稳。”
“战术性休克懂不懂？”陈轩把玩着从死士颅骨取出的芯片，忽然用染血的绷带缠住傅灵发抖的手腕，“握了十四小时配枪，傅警官的肌腱该上药了。”
宫瑶踹开董事长办公室的暗门，露出整面墙的武器架：“别用那种眼神看我，这些可是给宝贝弟弟准备的生日......”她的尾音突然被陈轩捂住，三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落地窗倒影里，傅灵正对着警务通反复删除又重打辞职报告。
“还记得入警誓词吗？”陈轩把温热的拿铁贴上傅灵冰凉的脸颊，蒸腾的热气模糊了警徽轮廓，“你摘下肩章那天，就是我金盆洗手之时。”
城市苏醒了。
晨雾裹着早高峰的鸣笛声漫过玻璃幕墙，陈轩的影子被朝阳拉得很长，恰好笼罩住傅灵欲言又止的侧脸。
高悦突然举起拍立得，相纸吐出来的画面上，宫瑶拽着陈轩领带的动作定格成虚影，而傅灵指尖停留的警徽按钮，正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
晨雾还未完全散尽，宫氏集团顶楼的露水在防弹玻璃上凝成蜿蜒的轨迹。
傅灵腕间的纱布被陈轩换成了绣着金线的真丝手帕，此刻正随着她敲击键盘的动作轻轻晃动。
阳光穿过落地窗斜射进来，把警徽上的长城纹路映在她锁骨的位置，像枚滚烫的勋章。
“别动。”高悦突然捏着镊子凑近，医用酒精的味道冲散了咖啡的醇香。
她指尖点在傅灵后颈某处，“皮下有0.3毫米的金属碎片，应该是昨晚爆炸时……”
话没说完就被刺耳的警笛声打断。
四台黑色公务车急刹在楼下，轮胎在地面拖出深灰色印记。
宫瑶抓起望远镜，镜片上映出张磊油光发亮的额头——这位警局副局长正用纸巾擦拭着警徽边缘的茶渍。
“傅警官，请立即归队。”对讲机里的电子音带着电流杂讯，“关于三个月前西郊仓库击毙韩天明心腹的执法记录，纪律监察科需要补充问询。”
傅灵的睫毛在脸颊投下细密阴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陈轩缠在她腕间的止血带。
那些被刻意遗忘的细节突然鲜活起来——暴雨夜的枪声、证物室失踪的子弹壳、还有结案报告里被红笔圈出的时间差。
“我让法务部……”宫瑶刚要摸手机就被陈轩按住。
男人沾着硝烟味的拇指擦过傅灵眼尾，那里有道几乎看不见的旧伤疤，是某次缉毒行动留下的纪念。
“我陪你去。”陈轩解下战术腰带，金属搭扣碰撞声里混着他低笑，“正好会会张副局长办公室新换的防弹玻璃。”
警局大厅的大理石地面倒映着众人身影，像幅被打碎的水彩画。
张磊的鳄鱼皮鞋踏碎水渍里的阳光时，陈轩正在翻看值班室的外卖单——三份叉烧饭都备注了“不要葱姜”，和韩天明被捕前常订的餐厅如出一辙。
“陈先生，无关人员不得……”
“这是今年第三季度的警民共建赞助明细。”宫瑶踩着十厘米细高跟转出完美弧线，香奈儿外套口袋里掉出枚U盘，“哎呀，不小心把宫氏集团监控备份带出来了呢。”
高悦默默调整着医用箱里的器械摆放顺序，当听到“法医鉴定”这个词时，她突然举起手机：“上个月市局采购的DNA快速检测仪，操作手册还是我参与编写的。”屏幕上是张磊与医疗器械供应商在私房菜馆的合影，背景里韩天明的助理正在给红酒醒酒。
问询室的空调出风口发出嗡鸣，陈轩的指节叩在物证袋上，节奏恰好与傅灵当年在警校射击考核的环数重合。
他突然抽出张现场照片：“张副局长不觉得这滩水渍很有趣吗？”放大镜下的反光里，韩天明司机的腕表显示的时间，比傅灵的执法记录仪快了十七分钟。
当私家侦探把银行流水拍在会议桌上时，窗外正掠过一群白鸽。
陈轩倚着防弹玻璃，看那些翅膀投下的阴影掠过傅灵的肩章。
他忽然想起在境外执行任务时，战友们用鸽哨传递摩斯密码的往事。
“这是证人女儿的病历。”高悦推了推金丝眼镜，CT影像上的肿瘤位置与她三年前发表的论文案例完全重合，“真巧，仁爱医院刚好有套德国进口的放疗设备。”
宫瑶的红指甲划过转账记录，在某笔海外汇款处停住：“更巧的是，这家离岸公司的法人代表，上周刚收购了我弟弟学校的安保公司。”她突然对着监控摄像头微笑，藏在耳环里的微型摄像机闪烁红光。
随着记者发布会的话筒架被摆正，傅灵制服的褶皱被陈轩抚平三次。
当闪光灯照亮她胸前的功勋略章时，陈轩正把玩着从张磊办公室顺走的雪茄剪——刀刃上的编号与韩天明书房暗格里的那批军火完全一致。
夕阳把四个人的影子拉长在警局台阶上时，宫瑶突然踢飞了高跟鞋。
她赤脚踩在余温尚存的大理石上，把香槟泼向空中：“本小姐在游艇会存了支玛歌庄园……”
话音未落就被救护车的鸣笛打断。
高悦看着手机蹙眉：“三床病人出现术后排斥反应。”她转身时白大褂下摆扬起，露出藏在腰间的战术匕首——刀柄刻着陈轩部队的暗码。
傅灵的警务通突然震动，新消息提示栏闪过“海边别墅”的字样。
她刚要细看，陈轩已经抽走手机，用她教过的反追踪程序粉碎了信息：“傅警官该休假了。”
当夜风吹散最后一丝硝烟味，宫瑶的玛莎拉蒂却独自停在跨海大桥。
车载导航显示的目的地是城南某处私人码头，仪表盘下嵌着的微型屏幕正闪过别墅区监控画面。
她对着后视镜补口红时，藏在口红管里的信号发射器开始倒计时。
而此刻的陈轩站在宫氏集团顶楼，看着手机里刚刚破解的加密信息轻笑出声。
他腕间的战术手表映出满天星辰，某个闪烁的红点正朝着海湾方向匀速移动。
落地窗倒影里，高悦留下的医疗箱悄然打开，最底层的手术刀盒里，静静躺着枚贝壳形状的U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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