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轮回的虚无纪元
虚无纪元，终末。
“吼——”
背身六臂的混沌魔神王发出咆哮，可怕的音浪化作有形的波纹向四周扩散，将方圆数万里的星辰尽数碾作齑粉。
作为魔神族的最强者，他有着撼天动地的可怕力量……他那高达数百丈的身躯上，无数魔纹如活物般蠕动，每一次呼吸都引得虚空震颤。通过不断击败和吞噬同族，让他成为所有人都畏惧的存在。
但眼下，他却再次面临着灭亡的绝境。
有生以来，他头一次感受到这样的恐惧。
“为什么！你这家伙，为什么一直要来妨碍我！”魔神王的四目同时释放出出一道道充斥着毁灭波动的漆黑光柱，怒吼震得空间扭曲。
那个天神族的族长……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威胁。
“结束了。”
族长背后的双翼绽放出无尽的光辉，身形化作雷霆，手中的长枪轻而易举地将那些恐怖的攻势化解，随后，整个人如同一道利刃，贯入了魔神王的胸膛。
轰——
可怕的能量波动自魔神王的体内爆发，将他庞大的身躯炸成漫天的血肉。
漫天血雨倾洒，每一滴魔血都蕴含着恐怖的腐蚀性能量，在虚空中嘶嘶作响。
族长的情况也并不好过，背后的双翼虽然护住了身躯，但也被灼热的魔血所侵蚀，冒出丝丝白烟，洁白的羽翼出现一大片的焦黑。
而魔神王被粉碎之后，那些血肉依旧在蠕动，尝试着重新合为一体……
“祭司。”族长呼唤道。
一道遮蔽天空的法阵自上方出现，带着整个天神族的意志，朝着地上的那一片七零八落的肉块镇压下来。
那些肉块顿时又被压成了更细小的肉糜，即便如此，这些肉糜仍在恐怖的重力场中顽强地扭曲、跳动。。
“净化。”
祭司一声轻喝，神圣的白色火焰燃起，将满地的肉碎烧成了灰烬。
祭司立马又赶到族长的身边，圣洁的光晕在她手中亮起，为他治疗伤势。她纤细的指尖轻抚过焦黑的羽翼，光晕如水波荡漾。
“没事吧？你也太鲁莽了。”祭司轻声责备。
“这不算什么。”
族长摇了摇头，随后看向了周围无尽的虚空。
到处都是战斗的痕迹，天神族与魔神族的尸体零零落落地遍布整个战场，断裂的翅膀与扭曲的魔肢相互纠缠。
二族长期争斗……这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一幕了。
偌大的虚无空间之中，只余下族长与祭司二人。
令人诧异的是，那些本该毫无生机的天神族与魔神族尸体，四处散落的残肢断臂，居然在缓缓挪动，回归原本的身体和主人。
不久之后，所有的天神和魔神就会恢复如初。
哪怕已经被烧成灰烬的混沌魔神王也是如此，他的意志也已在虚无的某个角落开始重新凝聚，下次重生，他将变得更为强大。
虚无纪元——没有寻常的死亡的概念。
力量被吞噬，才是真正的终结。
最开始的时候，魔神族与天神族的数量要远远大于现在。
魔神之间相互吞噬，变得更加强大；而天神也为了与之抗衡，出现了献祭之术，抹去意识之后，能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力量继承给其他族人。
周而复始，直至今日，二族的人数越来越少，实力也越来越强。
如今，两族都只剩下最后的精英，每一个个体都承载着无数同族的力量。
魔神天生就被杀戮欲望所控制，根本无法交涉，也就无从和谈。天神为了生存，不得不一次次做出残酷的抉择。
而每隔百年，二族之间就会爆发一场大规模的战争。
“祭司……我厌倦了。”
族长背后的双翼恢复了往日的神光，但他的神情却流露出一丝落寞，“这样的轮回，似乎永无止境……”
“族长，这是你的责任……”
祭司缓缓将族长拥入怀中，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
“若是你累了，可以将你的部分力量继承给我，今后由我来守护你和天神族。”祭司柔声道，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族长缓缓摇了摇头，指尖拂过她金色的长发：“我况且如此，你不喜争斗，肯定会过得更加痛苦。那样的重担，不该由你来承受。”
紧接着，族长又叹了口气：“混沌初开，化作魔神与天神二族，阴阳平衡……按照这个趋势，终有一日魔神王将吞噬所有同族。若到那时，我们天神族若没有献祭全部的觉悟，必将一败涂地。”
“这……”祭司轻咬着嘴唇。
她明白这句话的深意——为了获得足以抗衡完全体魔神王的力量，族长需要继承所有天神的力量，包括她的。
她也得到很多族人的献祭，才拥有如今这样强大的实力，为了下次能够战胜魔神王，她身上的力量不可或缺。
若她不献祭，哪怕她和族长联手，应该也不会是魔神王对手。
她并不是害怕消亡，作为天神，她早就做好了献祭于他人的觉悟……仅仅是觉得，从此与族长无法再见面，再也感受不到族长怀中的温度，再也看不见他羽翼绽放的光辉，总归是有些孤寂。
“这个世界的规则，缺陷太多了。”族长的眼中看向无尽的虚空，倒映着破碎的星辰，“它不该是这样的。”
“那是怎么样的？”祭司仰起脸，眼中露出一丝迷茫。
“人被杀，就会死，死后就不应该复活。”族长开口说道，看着周围已经开始逐渐复原的天神族与魔神族，脸色没有发生什么变化，“生命应当如流星般短暂却绚烂，而绝非永恒轮回的囚徒。世界也应该一直变化，将生命和希望寄托给新的族人，而不是一成不变地重复着战争与杀戮……”
“我不是很懂。”祭司摇了摇头，“族长，我只想一直都和你在一起……死后就无法实现了。”
族长看向怀中的祭司，目光逐渐变得柔和，嘴角露出一缕温暖的笑意。
“祭司，或许，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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