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恶人倒台

新都，户部侍郎府。

蔡楼在书房里辗转不停的来回走着，心底难安。他的心腹管家邓庄已经走了三个月了，除了一开始的一个月内还有好消息送过来，后来便是石沉大海，再没片纸送回来。

最近，听说右相一党动作频频，每每那七寸打的准确无误，漕运京畿司的好几个人都受了皇帝的申斥，难道这是要向漕运开刀？也没听说东南漕运把总来信啊。

最主要的是，京城城东的五百亩地的地主、还有城西那户死了女儿的人家等等，又都冒出来告状了，虽然他和京兆尹打了招呼，可是总觉得这事情不太对。

还不容他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听到书房的们啪的一声，一个人滚倒在地，脸色白纸一般：“老、老爷，不好了，官兵来啦！”

“官兵？”无缘无故官兵来侍郎府做什么？

蔡楼刚要说话，书房门口的阳光便被一尊高大的人影遮掩了严严实实。

来人甲胄披身，腰胯军刀，轻蔑的看了蔡楼一眼，冷声宣道：“户部侍郎蔡楼，侵吞漕运公粮，霸占有主良田，打伤人命，逼死民女。革职查办，抄家……”

蔡楼的脑子轰的一声，后面再说什么他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声音：完啦完啦……

赵智看过手中送过来的消息，抑制不住的点头微笑，“很好！”

程力满脸的兴奋，“啧啧，那丫头可真是个福星，倒个霉也能倒出来这么惊天动地的一幕。大人，这回漕运这一帮人该老实了吧，南边的粮食也该运过来了吧？”

赵智淡笑：“哪里能这么简单！漕运积弊日久，这里面不但有漕运京畿司的事情，还有那些新都的勋贵们，甚至还有地方上的官吏，这么大一块肉饼，哪个会轻易松口。咱们不过是打掉了其中三四罢了，南面的还差很多。但是，中原腹地的漕运总算是拢到手里了，已经不错了。如若不是此次机会，想来，还需要半年一载的时间。”

程力的兴奋劲终于消下去了，“啧啧，谁能想到维扬县城一个小小的大户，竟然能在漕运这里面掺和一脚？要是早知道，当初咱们在维扬县的时候便给那个刘栋升一个好看！要我说，当初咱们就应该不应该接受新都这些老干柴们的投降，应该全都咔嚓了，来一个釜底抽薪。”

赵智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

如若强攻新都，那些勋贵必定死守不出，不说死伤的兵士和百姓，就怕一个夜长梦多，这些遗老勋贵们联系残余势力双面夹击，万一再加上西北外邦冲破防线攻进来。他们温军即便有二十万兵马，可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当时那种情况，兵不血刃才是上策。至于这些遗留问题，历朝历代的开朝，都是不可避免的。

程力自说自话：“大人，你说谷雨那丫头要是知道她又立了这么大的功劳，会和咱们要什么奖赏？”

“……不知！”说起这个，赵智脸上的笑意不由淡了淡。谷家遇上这么大的难关，那丫头竟然没对他开口，这……实在不是他心底里希望的。

那一年的情谊果然就这么淡了么？

想了想，从书架上拿下了几本书，然后又从抽屉里掏出几个锦盒，“你把这些给徐朗，让他这次去维扬县筹粮的时候送过去，就说是……是你给她的谢礼。”

“是！”

赵智的身份敏感，私交有时不便，经常打着程力的名头行事，程力也没往心里去，抱起东西，说：“正好，我也去给那丫头买点新奇的东西带过去。别说，这多半年没见她，还挺想她的。——大人，你送的是什么呀？咱们别送重复了！”

赵智整理着手边的公文，手一顿，“没什么，几件小物件，重复不了。你随意买你的就是了，哪里来的这么多话！”

程力低低的应了一声，不解的挠了挠脑袋。他也没说什么呀，这位大人生的什么气？走出书房，不由偷偷打开几个锦盒看了看，脑子里更浆糊了。不就是大人亲手雕刻的玉佩么，这有什么不好说出口的？读书人脸皮就是薄！

听说皇上来了，皇后急忙起来迎驾。还不容走出去，皇帝已经大步走了进来，满脸抑制不住的笑容，“皇后别多礼，一家人！”

皇后顺势握住了皇帝的手，“皇上如此欢喜，可是有什么好事情？”

“好，当然是好事！砍了好些人的脑袋，抢了人家的钱袋子，能不是好事？”

后宫不得干政，但是，身处漩涡，哪能真的两眼一抹黑？

皇后也没多深问，只说道：“皇上这话说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钱袋子本来就是皇上的，何来抢这么一说？是皇上拿回自家的东西罢了。”

“哈哈哈，皇后说的对，说得对！”皇上更是添了几分欢喜，见了一旁厚厚的一摞书册，关切道，“皇后总领后宫，事务已经够忙了，就莫要读这么多书，以免伤了眼睛。”

皇后温婉一笑，开玩笑似的，说：“皇上是知道的，臣妾年少家境不好，读的书不免就少了。和京城的这些高门贵女们比起来，可就少了几分气质。我虽贵为皇后，可是也挡不住人家心里骂一句粗糙，臣妾倒是没什么，可是臣妾不愿给皇上丢脸。”

这话，可谓意味深远，但也是实话。皇帝新纳进来的妃子，个个的腹有诗书气自华，当面不敢说什么，背后没少了指摘，说皇后身世不堪为一国之母、粗鄙浅陋之类的。

皇帝听了皇后的话，当即脸一沉，“哪个敢说这话，我活剐了他！”他虽然喜欢那些青嫩的女孩子，但是，不代表别人能看轻他的嫡妻。

皇后如同多年以来一样，拍了拍皇帝的手安抚，轻声嗔道：“你看你，就两句玩笑，你又急了。军师都说过你多少遍了，让你养心静气。”

这话，即贴心亲近，又婉转的表现了二人起于微贱的融洽的夫妻之情。

皇帝果然一顿，“知道了。军师不在我身边整日的嘀咕，倒是换了你了。”

“皇上就是厌烦臣妾的絮叨，臣妾也要说的。”皇后把一本绣册放到皇上的手上，无声无息的转移了话题，“好了，让皇上生气，是臣妾的不是。这是程力刚送进宫里的，臣妾还没看呢。皇上就先饱一饱眼福吧。也当是臣妾的赔罪。”

皇上看到手上的绣册，脸色顿时好转。这让他想到了维扬县的那个丫头——那个功臣，大大的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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