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 条件
程力松开脚。
魏七这才从地上爬起来，打量了屋子一通，问：“右相大人没在么？我有话和右相大人说。”
程力不屑：“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没空听你磨叽。”
“不行，事关重大，我必须和右相说。”
程力不屑，一把拎起魏七的后脖领子便往外扔。
“且慢！”谷雨看向魏七的眼睛，问，“你知道，若是没有绝对优势的交换条件，右相大人未必能答应你什么。”
魏七苦笑：“还是谷家姐姐脑子转的快。谷家姐姐，你放心，我的交换条件，足够让你这场祸事消弭，或者说，可以让几万人甚至十几万人不用死。若不是右相府实在不好进我又实在不方便进，我也不会迂回求到姐姐这儿。姐姐，你就再相信我一次吧。”
那些吊儿郎当尽数收了，正经的不能再正经，目带祈求。
谷雨：“好，我就再相信你一次。”
程力哼了一声，“那好，我这就带他出去。”
魏七：“不行，还是让右相大人过来一趟为好。我相信谷家姐姐，我要请姐姐为我做一个见证。”
“你这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程力双眼一眯，是真的生气了。
魏七却是十分坚持，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给了程力，说：“这是我爹给蔡欢的信和兵符，这就是我的保证。我要右相大人的承诺，就要谷家姐姐做见证人。我要说的事情，比这个还要重要百倍。”
赵智的人品固然可贵可信，可是对上家国之事，魏七不敢相信一个政客的保证，却可以相信一个男人当着心爱女人的面许下的承诺。今夜之后，他就再也不是魏七，他就更没有能力反抗赵智，他必须为自己找个万无一失。
程力拿着手中的信，不由看向谷雨。他可不敢保证这小子是真心。把谷雨一个人放在这儿，他不放心。
谷雨却笑道：“程大哥，你去吧。我没事。外面可是还有这么多禁军，谷米儿他们也还在外面。”
魏七对上程力的眼神，很受伤：“程大哥，我怎么会伤害谷家姐姐！”
“哼，谁知道呢。那个姓段的也口口声声说是个好人来着，结果怎么样？”程力这样说着，却是一闪身，消失在了窗口。
魏七看着程力走了，不由轻吁了一口气。对上程力这种武功高人，他果然还是吃亏。
魏七转头，看着谷雨这大肚子，不由好奇：“谷家姐姐，你这肚子变这么大，疼么？”
谷雨摇了摇头，“不疼，就是重。累得慌。”
魏七：“是不是很辛苦？”
谷雨失笑：“还成。辛苦那是肯定的。你若是整天顶着一个二十多斤的球，也会难受的。”
魏七一笑：“所以，为了不让女人辛苦，我还是决定喜欢一个男人了。”
谷雨恶寒，不由狠狠瞪了这个故态复萌的家伙一眼。
魏七突然郑重起来：“谷家姐姐，我是真心谢谢你的。你的手艺很好，饭也很香。这个家也很好。可惜……”
再说，就更伤感了，魏七顿住话题。
谷雨也没出声，就安静的靠在床头。她们两个人之间，虽然没有仇恨，却是隔着家国利益，终究是一道迈不过的深堑。
魏七也没再说话，就这么享受着最后的温馨。
赵智进来的时候，谷雨已经是半昧半醒了，实在是她最近熬不得夜了。
这还是赵智头一次进了谷雨的卧室，他可没魏七那么脸皮厚，不觉有点儿不自在。
赵智看着魏七：“有话快说吧。别打扰别人休息。”
纵然赵智的声音轻微，谷雨也是一个激灵，醒了。实在是她如今不敢睡的沉了。
魏七一撇嘴，说：“我想和右相大人要个承诺。”
赵智冷冷：“凭什么？”
“右相大人，我的条件真的很简单。”
赵智没出声。拿过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复又拿起桌子上的点心用了起来。他已经是大半天的没吃没喝了。如今见了这桌子上的点心，竟然忍不住嘴馋起来。主要是有些日子没吃过一顿谷家可口的饭菜了。
若不是他也有心想过来看看谷雨的情况，他根本就不会搭理魏七。
谷雨看着赵智更加消瘦的身体，不由心疼。心想，前些日子她费心给这位补上来的那些肉，如今又都没了。有心想给赵智补补，一想此刻这偷偷摸摸的状况，只得闭了嘴。
魏七被忽视，却没有生气的资格，说：“刚才的东西，还有太子的行踪做条件。”
“不用。”赵智用过了两块点心之后，这才掏出帕子擦了手，说，“太子不日便可回来。蔡欢的反应，本相早有应对。你刚才的信，给不给蔡欢都无所谓。”
魏七心里苦，想了想，又从袖子里掏出一沓契书，说：“还有魏家的产业和钱财。”
赵智：“魏家倒了之后，钱财自然都归朝廷。死人带不走。”
魏七的脸又黑了一层，磨了磨牙，说：“右相纵然料事如神，可是，你也别忘了我爹几十年的左相也不是白当的。我爹的后手，右相大人可是知道？还有，那段玉堂敢如此挑衅皇上，也是有后手的？你可是知道，那段玉堂就在我们魏府？右相大人完全可以现在就去搜捕段玉堂。”
程力一下子跳了起来：“我说我们这些日子怎么把地皮翻过来都找不到那个混蛋，原来是姓魏的老干柴给藏起来了。大人，我这就去带人搜铺左相府。”
赵智却是一摆手，微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个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家主的魏七，打量着这个魏致远目前最倚重的儿子。
魏七举手发誓状：“我说的真的都是实话。”
谷雨也是满心不解，问：“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要知道，魏家倒了，你也是在劫难逃呀。难道你的条件就是……”
谷雨想到那种可能，不知自己该拿什么样的心态来看待魏七了。是懦弱自私的用全族全家的命换自己一条命？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魏七苦笑，说：“魏家倒了，我可以死。但是，我请右相大人手下留情，放过魏家那三十个孩子。不，应该说是魏家远族那三十个孩子。他们虽然姓魏，但是，和魏家那些欺男霸女作威作福的魏家人是不一样的。他们的爹娘我没能力保下，我就想保下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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