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六章偶遇
四九城的街巷,不比城外的官道,鞭子一扬,马儿就能撒了欢的跑起来。
巷子就那么大,还有来来往往的人,得避着这个,躲着那个。
马住和小天爷使出吃奶的劲儿,还是慢了一步。
裴景进府了。
那就只有走正常途径,先敲门,再请人通报,最后再由裴景决定见还是不见。
这下,卫东君有点慌了:“我没什么把握。”
陈器不管:“先让人通报了再说。”
“成!”
卫东君上前敲门,表明身份,顺势塞了二两碎银子过去。
门房小厮看在银子的份上,一溜烟儿的,就跑没影了。
去得快,来得也快。
果然如卫东君担心的那样,裴景婉拒了。
理由是——
再过八日是裴景的六十大寿,这几日送寿礼的人太多,迎来送往的,裴景过了些病气,身子有些不适,既不见客,也不出诊,还请三小姐见谅。
当我傻吗?
身子不适还能去太医院当值?
卫东君又塞了二两银子过去。
“劳烦小哥给裴叔再说一说,我只说几句话,半盏茶就走,不耽误时间。”
小厮知道来人是卫府三小姐,卫府三小姐身后跟着的人是陈家十二爷,这两家现在都风头正盛。
于是,他接过银子,又跑开了。
这一回,小厮去了很久才垂着头出来,手一摊,四两银子都在手心里。
“三小姐,真对不住,老爷用了汤药,这会儿已经睡下了。”
卫东君银子也不要了,拉着陈器扭头就走。
走到马车前,头一抬,对着宁方生忿忿道:“宁方生,不行咱们就硬闯吧。”
宁方生还没来得及说话,小天爷哼哼道:“硬闯也得等到天彻底黑下来,哪有青天白日闯的?”
马住:“裴家大门大户,看家护院不会少。”
陈器:“就凭咱们三个,也不是不能一路打进去。”
宁方生“啪”地摇开扇子,发出拷问每个人灵魂的三连问。
“我们是求人,还是杀人?”
“我们做的事,是见得了光,还是见不了光?”
“真闹大了,后面你们打算怎么收场?”
四人你看我,我看你,一个个都哑巴了。
卫东君一脸羞愧道:“都怪我,高估了自己的本事。”
宁方生扇子一收,敲在她脑袋上:“卫东君,别什么事情都怪到自己头上,保全自己是每个人的本能。”
安抚就安抚。
干嘛还要敲我的脑袋。
卫东君挠挠头:“那现在怎么办?”
小天爷痛快:“还能怎么办,回呗。”
马住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来都来了。”
陈器摸着胡茬:“有点不甘心啊!”
陈器的话,换来小天爷地狱般的一眼,话说得轻飘,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回山上,等着阴魂来,先生。”
先生抬头看了看天。
暮色降临,再过半个时辰,天就要黑了。
宁方生背在身后的手,用力一握,随即又松开,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似的。
“裴景的夫人是谁?”
从她夫人下手?
卫东君赶紧回答:“他夫人曾经是谢府庶出的二小姐。”
宁方生沉吟:“哪个谢府?”
“就是……就是……”
卫东君一时不知道怎么说,磕磕绊绊道:“就是……项琰逃婚,对,逃到宜兴的那个谢府。”
宁方生:“这么说来,项琰和裴夫人还有点沾亲带故的关系?”
卫东君:“裴夫人的大嫂,和项琰的娘,是嫡嫡亲的亲姐妹。”
“我想到办法了。”
陈器一拍大腿:“项琰和吴酸关系非同小可,项琰和裴夫人又沾亲带故,那么我们去找……”
“找什么找,哪来的时间找?”
小天爷眼神中带着哀求:“先生,咱们赶紧回山上吧,时间还来得及,否则……”
“我在想……”
宁方生的大掌落在天赐的头上,轻轻揉了几下。
“他那样一个从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应该也会像许尽欢一样,找过来吧。”
他?
谁??
徐行???
卫东君和陈器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宁方生,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如果是徐行,宁方生怎么知道他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卫东君:他们认识?
陈器:难道很熟?
小天爷微微垂了垂眼睫,复又抬起和宁方生对视,半晌,他点了一下头。
“先生,先生,先生……”
就在这时,马住突然一蹦三尺高,指着十几丈外:“你,你快看啊!”
唰!
何止先生,所有人的视线一齐看过去,都惊呆了。
卫东君:项府的马车?
陈器:会不会里面坐着的就是项琰?
小天爷:没那么巧吧。
宁方生什么也不想,扇子一收,大步迎过去。
他有个预感——
马车里面坐着的,一定是项琰!
……
马车被拦下。
项琰一掀车帘,一抬目,愕然道:“宁方生,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预感对了。
宁方生微微一笑,指了指身后跟过来的两个人。
“除了我,还有他们。”
项琰看着正走过来的卫东君和陈器,赶紧跳下车,声音微带颤抖。
“你们是……”
“项夫人,我们为一个人而来。”
宁方生声音一压:“我猜,项夫人来裴家的目的,应该和我们是一样的。”
项琰静默地注视着面前的三个人,唇边浮现一个欣慰又悲怆的笑意。
是的,她是为吴酸而来。
其实,也是犹豫了很久,但想来想去,还是来了。
原因无他。
因为他是许尽欢用命护下的人,也是她项琰这五年来,唯一可以喝酒,说话的朋友。
她觉得自己很勇敢,却没有想到,还有人比她更勇敢。
比如,面前这三位。
其实,吴酸和他们有什么很深的关系吗?
并没有。
一场斩缘而已。
他们和裴景有什么很深的交情吗?
也没有。
项琰闭了闭眼,将眼里的酸意压下去,随即睁开:“是不是裴景不见你们?”
“是!”
宁方生指了指卫东君:“她求了两次,两次都拒了。”
项琰疼惜的目光看着卫东君:“说吧,要我做什么?”
卫东君指了指陈器:“其实是他有句话,想托裴太医带给吴酸。”
项琰惊讶地将目光挪向陈器。
陈器抿了下唇:“这话是我替我爹说的,让他好好活下去,身后还有这么多人呢。”
悲伤和喜悦这两种情绪,同时出现在项琰的眼睛里。
这是多么珍贵的一句话啊。
比她苦口婆心地说上一百句,一万句劝慰的话,都管用。
项琰看着陈器:“你不怪他?”
“不怪!”
“为什么?”
“因为他是福宝,是我祖父救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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