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这些年,她一直很想您
“挽挽?!”
傅周烬立即抱起她赶往医院。
医生给她做了一番检查。
“她身上除了擦伤,头部也有轻微脑震荡,不过情况不算太严重,今晚先观察,如果明天她能醒来就没事。”
“谢谢。”
“不客气,有什么问题及时联系。”
医生让护士把苏挽挽推入病房,就走了。
傅周烬坐在床边,安静地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女孩。
额头的白纱布,鲜血渗出,鲜红刺目。
男人伸出手,抚上她的小脸。
瘦了。
三年不见,她比他想象中瘦了很多,像是长年得不到好好休息,眉眼间满是疲态。
玛莎急匆匆赶来医院,一眼就看到病床边的黑衣男人。
玛莎猛然刹车。
男人一身黑,头上套着宽大的连衣帽,脚上踩着作战长靴。
他肩背微弯,正弯腰亲吻病床上的女孩。
眼里满是深情和心疼。
看清男人的脸,玛莎双眼瞪大。
下一秒。
“啊——”
尖叫声刚要喊出口,男人冷眸扫过来。
玛莎猛然捂住嘴巴,满脸震惊地看着死了三年,又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男人。
她努力压低声线:“你你你、你是人是鬼?!”
傅周烬面无表情地睨她。
好熟悉的表情……
对!
就是这个表情!
老大在世时就是经常用这种表情看他们!!
等等!
玛莎终于反应过来,一步步,试探性地走近,伸出手碰了碰男人的肩膀。
触感很真实。
她又往自己胳膊上用力一掐。
好疼……
玛莎又抬头看去。
老大鬼魂还在。
不对。
真是老大?!
玛莎难掩激动,压低声音问:“老大,您、您没死?!”
话一出,她激动的眼泪疯狂涌出。
傅周烬一个眼神横过来,玛莎立即止住哭声,小心谨慎地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女孩。
好在没吵醒。
她有很多话要问,可想到苏挽挽昏睡着,她只能压下好奇,用唇语问:“老大,挽挽怎么了?”
傅周烬解释了一下今晚的事。
玛莎拧眉:“肯定是傅承坤干的,他想杀了挽挽!”
傅周烬拧眉,唇语回:“照顾好她,我回去一趟。”
“您不等挽挽醒来再走吗?”玛莎看着男人的背影,“老大,这些年,挽挽一直很想您。”
傅周烬指腹轻揉地抚摸着女孩的脸,眸色暗深。
他当然知道。
只是现在他还有更紧急的事要处理,不得不先行离开。
“今晚的事,绝对不能让第三人知道。”
玛莎一顿:“你指得是傅承坤?”
傅周烬一个眼神,玛莎就立马读懂他的意思:“好,明白。”
-
翌日。
玛莎买好早餐回到病房,就看到苏挽挽正起身翻包。
玛莎立即走过去:“挽挽,你在找什么?”
“我药呢?”
“什么药?”
话音刚落,就看到她翻找出一瓶药。
她拧开瓶盖,倒出两粒药,直接含进嘴里。
玛莎一惊,迅速起身抢走她手里的药一看,才知道是之前她给她开的治疗臆想症的药。
“我不是让你停药了吗?你怎么还在吃这个药?”
“玛莎姐姐,我的病……好像又严重了。”
玛莎动作一顿,甚是不解:“什么意思?之前那些测试,你都通关了,你病情已经痊……”
“我昨晚又看到他了。”
“谁?”
“小叔叔。”
“???”
苏挽挽瘫倒在床上,眼神游离,像一副空壳,没有灵魂:“是因为今天是他的忌日吗?”
“所有他又重新回到我梦里了?”
不知为何,最近她一直梦到傅周烬。
不管是在梦里,还是在半月云顶,亦或者是在公司里。
她有时候都会看到他就站在距离她不到一米处,正安静地看着她。
她冲他笑,他也朝她笑。
她偷偷看他,也会被他轻易发现,继而笑着抓她的包。
每一天、每一晚、每一处,都充斥着属于那个男人的气息。
让苏挽挽一直分不清白天和黑夜,真实或者……
只是她生病幻想出来的虚假幻境。
看她迷茫无措,又痛苦的女孩,玛莎满眼心疼,轻抚她的脑袋,轻声道:“挽挽,你的病已经好了,你昨晚看到的也不是梦。”
“所有的一切都是在真实的。”
“挽挽,老大已经回来看你了。”
苏挽挽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当年她生病时,为了不刺激她,哄她吃药,玛莎每次都会像现在这样,一遍遍温柔地告诉她,傅周烬还在,就在旁边看着她吃药。
不管她说什么,凡是和傅周烬有关的,玛莎都不否认她的话。
她会很耐心地安抚她的情绪,赞同她说傅周烬在牵着她手,陪她一起吃饭、一起睡觉的话。
渐渐的,她对自己看到的场景深信不疑。
直到有一天,她突然看不见傅周烬了。
她发现窗外的天不再永远灰暗阴沉,而是烈阳高照,空气清晰干净,吹来的风都带着一股淡淡的桂花香。
她发现那棵桂花树也不再衰败萧条,而是开满了黄色的嫩花,枝桠茂盛,沁人心脾。
所有的一切,都仿佛一瞬间明亮了起来。
后来通过测试,玛莎告诉她,她的臆想症症状已经大大好转,不久将来,她就能彻底痊愈。
那时候,她才知道,她之前看到灰暗的天、衰败的桂花树、以及明媚鲜活的傅周烬。
都是假的。
都是她臆想症作祟,而幻想出的假象。
这一切,都不存在。
包括那个男人。
苏挽挽虚弱地轻扯嘴角:“玛莎姐姐,你别哄我了。”
她都知道。
她昨晚看到的一切,都和她三年前一样。
都是假的。
她在幻想傅周烬能救她。
回来救赎她。
这只是她妄想出的一场美梦。
醒了。
它就幻灭了。
她最后还得回到现实。
“真的!我没有骗你!不信我给他打电话!”玛莎立即摸出手机打过去,苏挽挽包里传来手机铃声。
“……”
差点忘了。
当年老大走后,连带他的手机也一并沉入海底。
事后苏挽挽把老大的手机号码挂失,重新办了一个新卡,一直带在身上。
每个月苏挽挽都会在这个手机号充值,所以老大的这个手机号码一直都能正常使用。
玛莎尴尬了一瞬:“昨晚他走得匆忙,忘记问他要新号码了。”
苏挽挽笑了笑,全当她是在哄自己开心。
想到今天就是傅周烬的忌日,苏挽挽没有休养多久,下午就要求出院了。
玛莎担心她的身体,一直不让她这么快出院。
“玛莎姐姐,今天是他的忌日。”女孩声音有些虚弱,“今天是最好的机会,如果错过的话,就要等明年了。”
明年她能不能撑得过去,还不好说。
最主要的是,夜长梦多,偷骨灰的事拖延越久,对他们行动越不利。
“……”
玛莎拗不过她,最后还是同意了。
好在只是轻微脑震荡,她能撑得住。
出院后,苏挽挽回了一趟和风苑看看苏明松。
三年前,为了让苏明松好好养病,苏挽挽给他置办了一套别墅。
走进别墅,就看到苏明松正在花园里,正逗弄那些小蝴蝶玩。
他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但依然难掩他脸上无忧无虑的笑容。
保姆田姨率先看到她,笑着打招呼:“苏小姐,您回来了?”
听到声音,苏明松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动轮椅,看过来。
“挽挽!”
苏挽挽笑着走过去,在苏明松面前半蹲下身:“爸,您最近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没有,我好的很,你别担心。”苏明松笑呵呵道,“挽挽呀,你今天不用上班吗?居然有空回来?”
“嗯,傅时则回来了,我就有空过来看您啦。”
看到苏明松精神头不错,苏挽挽总算放心了一些。
苏挽挽陪苏明松玩了一下午,陪他插花、做手工等等,父女俩一起做了很多很多事。
很多都是苏挽挽小时候,苏明松陪她一起玩的。
现在他失去记忆,行动不便,心思回到了单纯无牵挂的时候,他反而活得更自在快乐。
陪到下午五点多,夕阳逐渐落下,苏挽挽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她帮苏明松拢紧外套,轻声交代:“爸,以后你要好好地活着,像现在这样,无忧无虑地活着,知道了吗?”
苏明松一直否认自己不是她的父亲,可小姑娘执意这么叫他,他也只好妥协作罢。
虽然他们不是真父女,但经过这么多年的相处,苏明松早已把眼前的女孩视为亲闺女,对她的关心和疼爱,不比自己的亲女儿少。
“挽挽啊,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以后……不来陪我玩了吗?”看到她额头的伤,老人很是心疼,“你这额头怎么了?”
苏挽挽眼眶湿热,强忍酸意:“没事,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回来看您的。”
“如果没机会呢?”
“那您就……”苏挽挽顿了顿,“忘了我吧。”
“怎么可能会忘记你呢?”苏明松轻抚她的脑袋,“咱们挽挽这么乖,这么好看,还这么坚强,我怎么可能会忘了你?我又不是老糊涂了。”
苏挽挽破涕为笑,脸枕在他的膝头:“爸,我真的很想很想他。”
所以她想在自己有生之年,能完成他心之所愿。
把他母亲的骨灰拿回来,让她魂归故里,灵魂能得以安息。
这是他的心愿。
也是她必须要做的事。
同时,她也很清楚,自己这一去,会很危险,能安全回来的可能很低很低。
但不管前方多艰难危险,她都必须去闯。
“爸,对不起……”
原谅女儿不孝,不能再陪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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