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本王是要保她，那又如何？”
蘅芜苑。
香姨娘睡得正香，只觉得口渴燥热。
昏黄的烛光正在一闪一闪跳动着。
香姨娘：“水...水...拿水来。”
“是。”
翠竹应了一声。
“主子，水来了...”
香姨娘迷迷糊糊坐起身来，从翠竹手里接过茶杯，咕咚咕咚将水饮下。
“翠竹，什么时辰了？”
翠竹道：“主子，子时三刻了。”
翠竹说完收走杯子，离开了。
香姨娘渐渐醒过来。
翠竹？
翠竹不是死了吗？
香姨娘顿时清醒过来。
她下了床，看到翠竹那熟悉的背影，缓缓跟过去。
“你，你是谁？”
翠竹回过头来看着香姨娘：“主子，我是翠竹啊。”
只见翠竹双眼空洞，全身都是腐肉，脖子上有个冒血的大洞还在咕咚咕咚地往外冒血。
香姨娘尖叫：“啊！！”
香姨娘疯了一样地往被窝里钻：
“翠竹！！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绿枝一边往开拽她的被子，一边安慰道：
“主子，我是绿枝啊！您这是怎么了？”
香姨娘听到绿枝的声音，从被子里钻出头来。
看到的还是脖子上冒血的翠竹。
香姨娘搬起枕头砸在绿枝的身上：“啊！！你不是绿枝，滚！滚出去！”
整整折腾了半夜，香姨娘终于精疲力尽地睡过去。
绿枝将香姨娘的情况告诉了暮建忠。
第二日，暮建忠亲自带着梁寒给香姨娘来看病。
香姨娘却穿着胡姬服站在院中起舞。
她半遮着面纱，妩媚妖娆。
暮建忠：“绿枝不是说你闹了半宿吗？为夫特地请了梁太医看看，实在找不到那巫医，便让梁太医帮你引蛊吧？”
香姨娘给暮建忠施了一礼，故作镇静：
“侯爷，巫医临走时给了妾身控蛊的方子，妾身体内的蛊暂时并无大碍。自打翠竹走后，妾身常常梦魇，若是暮琬凝能尽早伏法，翠竹跟城中百姓大仇得报，妾身这病许就好了。”
说着又开始擦起眼泪来。
暮建忠心疼将香姨娘一把揽进怀中：
“你为何又哭？你放心，为夫今日就上报皇后娘娘，让她早日将暮琬凝就地正法，还翠竹一个公道。”
朝堂上，暮建忠这两日一直都在跟邹敬天、云守常斗法。
生怕暮琬凝连累了自己。
当听到邹敬天要求严加审问暮琬凝时。
暮建忠直接上前一步：
“暮琬凝在疫区十年，老臣是因为皇上下旨将她封了长史医女，令其返回原籍，收留她乃因皇恩浩荡不敢有违，但她既染了巫蛊之术，老臣便不得不大义灭亲，求皇后娘娘立刻下旨，处死暮琬凝这个孽女，以正国法。”
“臣附议。”
“臣等附议。”
所有人一片山呼中，皇后直接道：
“也罢，既然纵蛊之人已经伏法，按大黎律，纵蛊者，斩。”
云守常站出来：
“皇后娘娘，光斩暮琬凝一人如何能够服众？她可是永昌侯府的嫡女！”
“嫡女犯错，父亲便有同过之罪，何况城中尸化人并未根除，每日数量剧增，这等大罪，臣请求赐永昌侯府灭族之罪，也算对天下百姓有个交代。”
一干武将齐声道：“臣等附议。”
暮建忠直接急眼了：“云守常，你这是要公报私仇吗？”
眼看又要吵起来，皇后直接道：
“暮琬凝离家十载，在疫区染了巫蛊之术，其罪当诛，但永昌侯对大黎忠心耿耿，他一片慈心令其归家，无辜受此牵连，若赐灭族之祸，我大黎岂非草菅人命？”
暮建忠直接拜倒：“皇后娘娘圣明！”
皇后直接宣布：“两日后，对暮琬凝公开处刑。诸位可还有事启奏？”
陆云淮站出来：“臣觉得不妥。”
所有人都奇怪了。
平日里的梁王殿下，最是低调孱弱。
今日居然公开跟顶撞皇后。
尤其是邹敬天，他曾千叮咛万嘱咐，万事俱备之前切不可在皇后面前露其锋芒。
今日他居然为一个纵蛊之女忤逆皇后。
只听皇后幽幽道：“梁王殿下，有何高见？”
陆云淮：“纵蛊之人是否是暮琬凝还尚未明确，就要将其斩首？这难道就不是草菅人命了？”
“哦？梁王殿下这是要为其作保了？”皇后不动声色。
“本王是要保她，那又如何？”
皇后冷笑：“梁王殿下想怎么保这个纵蛊之女？本宫记得，梁王殿下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呢。”
陆云淮：“本王难不难保到无妨，重要的是本王跟天下百姓需要这件事情的真相。”
宁王也道：“本王也相信暮医女不是纵蛊之人，还请皇后三思！”
太子看陆云淮跟宁王都站出来为暮琬凝说话，心里非常不是滋味，直接道：
“那二位觉得该当如何？”
陆云淮：“查啊！就从永昌侯府查！”
暮建忠大惊：“梁王殿下，这是何意？”
陆云淮斜睨着眼看着暮建忠：
“听闻永昌侯府的两位姨娘也中了蛊，为何她们能安逸地待在侯府，街上那些女子就要被抓去疫区？”
“暮琬凝这个从疫区回来的不受宠的替罪羊就要被处刑，这是谁定下的规矩？”
“难不成，这大黎、这东都已经是你永昌侯在一手遮天吗？”
陆云淮言语一毕，所有人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暮建忠赶紧跪下，整个人汗津津的：“臣...臣不敢。”
云守常一听要彻查永昌侯府，那叫一个痛快：
“求皇后娘娘下旨，彻查永昌侯府！”
邹敬天也站出来：
“蛊毒之事非同小可，为祸大黎，这件事若不能一视同仁，皇后娘娘日后还如何服众？”
皇后万万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暮建忠两位姨娘中蛊的事情竟然被梁王给捅出来。
眼下无辜百姓被抓进疫区那么多人。
若是区别对待暮建忠的两位姨娘，朝堂上反抗她的声音就会越来越多。
皇后无奈只好说：
“也罢，那就彻查蛊毒来源，两日，本宫要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纵蛊之人。”
“公平起见，此次彻查蛊毒必须由疫区疫病署、太医院联合查清。”
“梁王殿下，若是查到最后，暮琬凝依旧是纵蛊之人，你当如何？”
陆云淮看着皇后那逼迫的眼神，拱手道：
“若最后还是查到暮琬凝才是纵蛊之人，本王甘愿贬为庶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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