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将你烧给我义父
司马钧一路穿过天井,跑进大厅,“义父,义父,我回来了”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着,直到他看到大厅 红木四方台上摆放的那个黑色灵牌,声音才嘎然而止。
他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灵牌,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把冲上前,抢过灵牌,双手颤抖地看着。
王叔步履蹒跚地走到司马钧旁边,带着呜咽的声音说:“老爷,老爷已经走了......”
“什么时候走的?”
“三日前。老爷临死前,一直念着‘玲珑’‘玲珑’这个名字。奴才不知道是谁,不好回答老爷......”
司马钧心如刀割,他一路紧赶慢赶,还是赶不上见到义父最后一面。而义父死前念着“玲珑”,就是沈荷的母亲啊!义父一辈子的念想,最后还是含恨而终!
“老爷说,他死了不要发丧,不要大肆铺张,死了就死了,别为少爷惹来麻烦。毕竟我们曾经得罪过达官贵人,怕别人知道了会来寻仇。”
司马钧紧紧地抱着灵牌,眼眶里充满了泪水,却没有哭出来,在强忍着情绪。
沈荷见他肩膀起伏,知道他心里难过,自己也有遗憾,轻声对他说:“请节哀顺变。”
没想到一句话点炸了司马钧,他霍地回头,冲着沈荷大吼:“要不是你磨蹭,非得在龙云山庄留宿,我至于赶不上见义父最后一面?他念了你母亲一辈子,爱了你母亲一辈子,结果临死前连人都见不到?这样的深爱有什么用?你母亲好绝情,你也绝情,你们母女俩都不是好人!”
沈荷被他吼得脸色发白,司马钧发怒的样子太恐怖了,像要吃了她似的。
她不敢说话,怕刺激他,承受着他的骂。
司马钧问王叔:“我义父葬在哪里?”
王叔惊觉他眼睛里露出的残忍,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又不得不说:“在城外十里坡上,新垒的坟,迎面就能看到。”
司马钧拉起沈荷的手就往外冲。
王叔叫道:“少爷,你到底要做什么?”
司马钧没有回答,拉着沈荷风一样急跑。
他带回来的马还在门口,他拉着沈荷就飞身上马,向郊外疾驰而去。
沈荷被一路颠簸得尖声大叫。
刚从一家客栈出来的铁头,只觉眼前一匹马掠过,他急忙往后一跳,这才避免与马相撞。
他怒了,冲着背影骂:“眼睛去哪里了?撞死人了你十条命都不够赔!”
随行的侍卫忙问:“首领,有没有事?”
铁头摇摇头,正想再骂几句,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啊地大叫一声!
......
十里坡是一个土坡,没有参天树木,都是一些低矮的草丛,还没到开春,草色发黄,稀稀疏疏的,一片荒凉之景。
这样的土坡,在大梁城的郊外非常常见,因为没什么可玩的地方,人烟也就稀少。
这里很多坟墓,都是一些普通人家安葬之地,有乱葬岗之称。
在半山腰之中,一座翻了新土,周围散落了很多纸钱的坟墓特别显眼。
司马钧纵马狂奔到山脚下,翻身下马,拽着沈荷往上爬。
期间他跌倒过几次,裤子给带刺的灌木丛划破,直接在他腿上拉下一条血痕,他浑然不觉,一直爬到坟墓前。
坟墓非常简陋,没有墓碑、没砌青砖,没有石狮子,只有黄泥土堆成的坟头,上面插着一个黑色的木牌,用毛笔歪歪斜斜地写着司马氏攸之之墓,再无其他了。
司马钧一下子跪在灵牌前,放声大哭:“义父,我来迟了......义父,我对不住你啊......”
他的哭声凄厉,旁边密集的草丛中忽然呼啦一下飞起一群黑色的鸟,呀呀惊叫着在半空盘旋。
沈荷心里难受,她真切感受到司马钧对义父感情之深厚。
换了她,如果沈太师死了,她顶多干嚎几声,挤出几滴眼泪,不像司马钧这般,肝肠寸断,撕心裂肺。
她默默地上前,对着灵牌深深地鞠躬。
司马钧仍然在哭,难以想象,一个少年,平时杀人不眨眼,极为残忍冷漠,没想到在义父坟前,竟然流露这般伤心欲绝。
又过了一会儿,司马钧的哭声未断,沈荷怕他会晕过去,劝说他:“你义父已经走了,再哭他也不会回来,不如——”
“不如什么?”司马钧朝她吼着,脸上纵横着泪水,还有鼻涕。他举袖一把擦去,眼睛猩红,眼神阴森凶残。
沈荷有点语无伦次:“不如,不如回去吧......”
“回去?回去哪里?”他不哭了,站起来,逼问着沈荷。
沈荷惊觉他的疯狂失控,退后一步,说:“回去你义父家里,他不是有宅子吗......”
“我义父不在了,那宅子有用吗?”他大声质问沈荷。
沈荷耳朵嗡嗡响,她镇定着,说:“有用!那是你曾经住过的地方,里面的一草一木都有你和你义父存在过的痕迹。人死了,哭是没有用,哭再多人也不会复活。活着的人,要努力活下去,才对得住死去的人!”
“都是废话!我不需要你指教!反倒是你!”司马钧脸色潮红,浑身肌肉僵硬,眼里露出一种痛苦迷茫又疯狂的东西,“明明可以在我义父临死前见他一面,满足他心愿,可你偏偏迟了!让我义父死不瞑目!让我抱憾终身!既然你说人死不能复活,我义父活不过来了,不如你去下面陪他吧!”
说完,司马钧一把揪着沈荷衣领,沈荷大惊道:“你要干什么?”
司马钧狰狞道:“下去,陪我义父,见他一面!”
他将沈荷扔在坟前,起身去找东西。
沈荷被他扔得头晕脑胀,眼冒金星,等她爬起来时,发现司马钧已经找来一堆枯枝干草,堆在坟墓前。
他看见沈荷想跑,又一把抓住她,吼道:“想跑?”
沈荷拍打着他的手臂,奈何力气小,无法撼动他半分:“放手,放手!”
司马钧左手亮出火折子,露出阴森可怖的笑容:“把你烧给我义父!”
沈荷吓出灵魂快出窍了,他要烧死自己?
眼见火折子快凑到面前了,沈荷急出一身冷汗,意念闪动,右手多了一枚金针,想也没想,一把插在司马钧的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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