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对质
也难怪这里的侍卫不认识，因为毒蝎子本来产自西南阴暗潮湿之地，大周为西北干旱之地，哪里会有这种动物？
沈荷道：“皇上，您也看到了，这种毒物，我连问了两个侍卫，他们都说不知道。这些侍卫想必走南闯北、见识多广，连他们都不认识这种毒物，为何小翠一个生活在太子府的丫鬟，居然会认识这种毒物？还准确地说出它的名字？莫非你的见识比皇上跟前的侍卫还厉害？”
小翠仿佛五雷轰顶，一下子脸色发白，语无伦次地说：“奴婢出自乡村，自小见过，我认识它，有什么出奇？”
沈荷冷冷一笑，说：“这种毒物并不产自大周，而是生活在西南森林深处，你敢说你见过？”
小翠被沈荷的眼神逼得低下头，用手绞着衣角，不敢声张。沈荷继续说：“你说你亲眼看到我把毒蝎子放进药煲里，请问我是用哪只手放的？左手，还是右手？怎么拎的？我拎着尾巴还是捏着头？在放进去时，这只毒蝎子是活的还是死的？”
小翠口干舌燥，沈荷一连串的问话使她脑里慌成一团，她慌张地抬头，眼神四处张望向人求助，却又不知道向谁求助。
“说！”沈荷突然厉声喝道。
这一喝，吓得小翠缩起来，结结巴巴地说：“奴婢记得不清楚了，好像是右手......”
沈荷说：“我的右手当时拿着扇子，在扇炉子。”
“那就是左手。”
“我的左手受伤了，拿不了东西。”
“那就是右手......”
沈荷勾唇冷笑，说：“我刚才说了我右手拿着扇子，怎么可能拎着毒蝎子？”
“啊......”小翠只觉唇干，忍不住舔了舔舌头，骤然发现高座之上的皇上，眼神严厉恐怖，她顿时魂儿都飞了，声音低下去，“奴婢记错了......”
沈荷继续问：“我当时拎着毒蝎子的头还是尾巴？”
“好像是尾巴？”
“你记错了，我当时拎着的是头。”
“那，那就是头......”
“当时毒蝎子是死的还是活的？”
“好像是活的......不不不，是死的.......”
“到底是死的还是活的？”沈荷又是一声大喝。
“死的！”小翠豁出去了。
“死的毒蝎子没毒性，必须活的才有毒性！”
“那就是活的。”
沈荷忽然微微一笑道：“你错了，死的活的毒蝎子，毒性都这么强，你记性这么差，连我当时是用哪只手拎毒蝎子都记不住，毒蝎子放进去时是死是活的都不知道，那你凭什么指证我下毒？还是你根本就受人指使，故意污蔑我？说，是谁？是管家贾发吗？还是这高座之上的这个大人？”
小翠脑里已经像浆糊一样，根本转不动了，她呆呆地看着高琅，高琅一张脸阴着，那眼神简直像要扒她皮一样残忍凶恶，她的脑子再也转不过来，突然捂住脑袋大哭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看见，是贾管家叫我指证你的！你放过我吧！”
沈荷脸色异常平静，眸光清澈，对元镇露出洁白的牙齿，微微一笑，声音清脆有力：“皇上，我的话问完了。”
室内突然诡异地安静了，只有小翠失控的哭泣。
高琅阴着一张俊脸，眼神狠狠地剜向小翠，不说话，垂在腰间的手紧握成拳头。
小翠胆怯慌乱，在沈荷的一顿逼问下，说话颠三倒四，一下子就被戳穿了，但凡是个明白人，都知道小翠撒谎了。
何况是心思缜密、难以猜测的元镇？
元镇不看沈荷，目光静静地锁着眼前，却没有焦点，显然人在思当中，一会儿才开声道：“传贾发。”
很快贾发被带过来，一来就跪在地上向元镇请安。
元镇道：“贾发，这个丫鬟说你指使她诬蔑沈荷，你有什么话可说？”
贾发顿时神色慌乱，瞥向高琅，却被高琅狠厉的眼神逼得急忙低头。
他大声说：“皇上，绝无此事，奴才绝对不会这样做！一定是这个丫鬟失心疯，污蔑奴才！”
小翠的眼睛里都是眼泪，大声说：“是你指使我的，让我诬陷沈荷在药里下毒蝎子！毒蝎子还是你给我的！”
贾发手发抖，怒道：“死丫鬟，胡说八道！根本没这回事！分明是沈荷在药里下毒蝎子，既跟你无关，也跟我无关！”
沈荷道：“哦，贾管家你也知道毒蝎子，真是厉害。皇上身边的侍卫都没见过毒蝎子，偏偏这么巧，你和小翠都认识毒蝎子？还是你们本来就是一伙，由你把毒蝎子给小翠，让她下在药里，然后诬陷是我所下的？”
贾发大声道：“你血口喷人！分明是你下的毒！”
“可小翠已经承认是你指使的。皇上也知道了，你到现在还在狡辩，毒杀太子可是诛九族的死罪，你如果不坦白是谁指使的，只怕你满门抄斩，九族被灭！”
沈荷把刚才高琅那番话原封不动地搬过来。
贾发脸色惨白，手抖得像筛米一样，他完全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满门抄斩、诛九族可不是他所能承受的，恐惧使他抬头，下意识地往高琅方向看去。
高琅上前两步，狠狠地盯着贾发，却对沈荷厉声道：“大胆沈荷，你居然敢恐吓贾发？！贾发你放心，这里有皇上及本官，只要你说知道的真相，一定会为你做主！”
贾发不敢看高琅了，抖着身体，看着眼前的青砖地面，咬咬牙说：“给奴才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做出谋害太子之事。药是沈荷抓回来的，也是她煲的，太子现在吐血昏迷，不是她下的毒还有谁？皇上若不是信，奴才这里还有一张她写的药方。”
说完，他从衣袖里取出一张药方。
便有侍卫接过来递给高琅，高琅看了一眼，冷哼一声，转交给元镇。
元镇接过来，看完之后，脸色更加阴沉了。
他一把将药方扔在地上，厉声道：“沈荷，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沈荷捡起药方，没错，这张就是上次她去仁和堂买药时的药方，上面都是一些清热解毒之药，可没想到在药方的最后，竟然有一味“毒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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