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抉择去向

津城陈官屯，张二河带着家人刚抵达了这座小镇，就感觉到小镇上的氛围很不对劲，街上过往行人匆匆，镇子内外多有逃难来百姓。

张二河带着家人四处打听，最终得知是关外在打仗，据关外逃难来的人说，有百万人在打仗，当真是打的昏天暗地，听到这则消息后，他人就有些麻爪了。

不知该何去何从，真正是走错一步，全家人就会万劫不复。

“唉～”

这则消息犹如晴天霹雳，张二河的眼中只剩下了茫然和不知所措，这不，现在一个人在那连连叹气，拿着个窝头在那犯愁。

“当家的，你这光愁也不是个事，吃饱了俺们一家一起想办法。”周英见丈夫这般作态，心里也是发愁，可面上却是故作轻松的宽慰道。

见妻儿不吃饭，都在担忧看自己，也明白自己不能在孩子们面前这般作态，强挤一丝笑容道：“吃饭，先吃饭。”

“哎！好，孩子们都赶快吃。”周英见丈夫暂时放下忧愁，心下也是一松，赶忙招呼张丰三人。

“来，爹娘、大哥、三弟吃包子。”张丰见氛围降下来，连忙从怀里掏出五个热腾腾的肉包子分给大家。

张二河见此不由一笑道：“你小子，什么时候买的？”

“嘿嘿，用鱼换的。”张丰笑着回复道。

“行了，赶紧吃。”周英接过包子，笑着催促道。

周英一开始都会把好吃的给省下来分给弟兄仨，但是在张丰的你不吃我也不吃的强硬原则下妥协了。

用一个多星期的时间，终于让父母相信，生病后的二儿子是真的长本事了，拿着根长棍就能在河面上打鱼，河里叉鱼，甚至晚上摸黑去野地里抓野鸡，上树抓鸟。

这一路上不仅伙食变的好了，还通过卖鱼、卖野味攒了不少钱。

在复杂的心情下，一家人匆匆吃过了饭，等周英收拾好碗筷，又都围坐到了一起。

“唉～孩子们，原本你爹我打算带着你们哥仨，前往黑省投靠你们的大伯，可据关外逃难来的人打探到的消息，现在的关外打的那叫昏天暗地。”

“你爹我琢磨着，若是现在继续往关外去，搞不好一家子的命都得搭进去，现在你爹我脑子很乱，你们也都说说自己的想法吧。”

张二河满面愁容的看向自家三孩子，目光重点是看向长子张大建，毕竟是鲁省的人，骨子里的传统，就是对家中长子更加的看重。

张大建见老爹盯着自己看，心里也是一团乱麻，没啥主见的他低垂下脑袋，躲避着老爹询问的目光，良久支支吾吾的小声道：“我都听老爹你的。”

张二河听到长子说了这样的话，心头宽慰的同时有些失望，自家老大性格忠厚老实，却是个没啥主见的主。

微微摇了摇头，又转而看向一边的老二，最近这老二可是透露着精明聪慧，说不准有啥好的想法。

张丰见一家人又都把目光看向了自己，这段时间他不止在研究怎么用好空间，也把所处的年代摸了个透，一九四八年七月啊，年底平津战役就要打响了，明年一月三十一号，四九城和平解放，现在能去哪？当然是去北平了，未来的首都啊。

自家只要安稳渡过接下来的这半年，等待红色子弟兵们接管北平城，那一家就是妥妥的北京户口，在给家里的三个大人弄成工人，毕竟后面近三十年时间，工人地位是最香的年代。

张丰的脑海里一瞬间划过这么多念头，看向这辈子的亲人，嘴角一咧笑道：“爹娘、大哥、三弟，我觉着我们一家应该前往北平。”

“哦？你具体说说。”

张二河没想到自家老二会这么快的给出回答，眼神一亮的急切发问。

其余几人也纷纷看来，皆好奇的看向这个家里最有本事的成员。

“嗯，这北平原来是大清的国都，后来清朝败亡又被各方军阀夺来夺去，三七年又被脚盆鸡抢了，前些年又被白狗子给接管了。”

几人如同听书一般连连点头，张丰接着道：“现如今种花家只有两股势力，一个是红一个是蓝，红的你们也都知道，那是对咱老百姓最好的队伍，蓝的你们也懂，就是白狗子，他们的士兵，很大一部分士兵，都欺压咱们老百姓，上层的那些县长呀，个个都站在地主阶级一边，合起伙来欺压咱们老百姓，你们说说，你们支持谁？”

“古语道：得民心者得天下！民心是啥？就是我们的心，我们向着谁谁就赢，红队那边从不欺压咱们，听说红队以后还会分土地给我们。”

“那老二，咱们既然知道红队会胜，那咱们为什么不继续北上？而是去北平。”张二河听的是心潮澎湃，恨不得立马带着家小启程北上。

“爹！你糊涂啊，不说关外现在是纷飞的战场，万一被白狗子抓去当炮灰，那咱们一家子还不全完了，那些逃来关内的百姓，他们的老家可都是在战场中心地带，这才逃来关内暂时避难。”

张二河没有在意张丰话中的不敬之词，只在乎一家人未来到底去哪，才能安生，反正老家是不可能回了，一切都被人霸占了，回去也没地落脚。

“嗯，这关外呀，看来是真的不能去了，可这北平咱也没个熟识的人啊，这一头撞进去，真的没问题？”

“嗯，关外是肯定不能去了，去北平我也打算好了，我们接下来一边打鱼一边前往北平，攒钱在城里买个房子，然后我们一家先躲在城外观察观察，觉得局势彻底稳定了，咱就一家老小都搬进城去住。”张丰一脸的自信挥手说道。

“啥？买房子？这老京城的房子咱家买得起？”张二河越听越不靠谱，连质疑的声音都提高了几分。

“咳咳，爹你能不能小点声，隔墙有耳。”张丰压低声音提醒道。

“就是，爹，你声音小点。”张大建立即站起身来警觉目光四望，压低声线提醒老爹。

“是啊，当家的你小点声。”周英也小声提醒道。

“哎，好好。”张二河挠了挠干枯的头发，来缓解刚刚失态的尴尬。

“嘿嘿，爹，也怪我刚刚没说清楚，这战乱年代，很多站在白狗子那边平时作威作福的人，若知道红队那边的人要打过来，肯定会急着跑路，到时低价兜售名下的房产，咱们刚好趁机低价买几间。”

“嘿！你小子说的简单，那哪来的买低价房的钱？”张二河仔细听完，接着问。

“接下来，咱们努努力打鱼，如果钱实在不够，咱们就在城内找几间主人跑路了的房子，难道新政府还能对咱们不管不问？”张丰挑眉摆出一副无赖嘴脸说道。

“嘿，你小子这是要当活土匪？欠收拾了不是！”张二河双目一瞪，语气狠了狠道。

而边上的母亲和大哥都是一副，不能这么干的架势，总之满脸的不同意。

张丰心里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等四九城解放，忽悠那些房多，且坐立不安的遗老遗少们的房子，总之在他的心中地主和房主都应该被打倒，何况他们家又不多要，有个四间房就好。

这一计划，就是他们家实在买不起房的时候，再拿出来实施。

“哎呀！咱们一路打鱼，快些赶到四九城再做打算，万一哪天四九城再次成了首都，那咱家可就都成了首都人，届时大伯一家拍马都追不上咱家。”张丰现在表示装小孩真的很累，尤其还是装聪明的小孩。

“老二，你刚刚说红队以后会分土地，是不是真的？”张二河回想起张丰刚刚说的红队会给他们穷苦百姓分土地，一时有些心动了起来，也许在首都城外扎根，也是个不错的想法。

听到父亲的这般发问，张丰心头就是咯噔一跳，因为他了解过过去的一些传闻，那就是老一辈人对土地有着很深沉的爱，再往前几千年也都是一样，都对土地有着很深的执着。

想及此，张丰脑子疯狂急转的思索对策，他可了解过城市和农村户口一旦划分确定，那待遇可是天差地别，尤其天灾加债务那三年，可是真的会死人的，自己前世就只是一个初中生，即使现在有空间这个外挂，那也只能低下头老老实实的生活，敢冒头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何况那还是他敬仰的年代，那位老人家给生活麻木的种花家人民，注入了无敌昂扬向上的魂魄，让跪了几千年的民族彻底站了起来，自己就老老实实的做一名光荣的工人就好。

思绪纷飞，真的很难扭转老一辈人对土地的热忱，也只能先糊弄了，反正重新登记户口的时候，自己一定会把这一世的便宜老爹，给强按在城里就是了。

“这个具体……暂时还不清楚，爹去北平不？”张丰含糊不清的回了句，最后想要老爹拍板做决定。

“孩他娘，你觉得呢？”张二河依旧有些拿不定主意，开口询问身旁的周英。

“我都听当家你得，不过老二说的也不错。”周英只是一个最普通的村妇，一切以自家男人为主，这也是鲁省的民间特色，也是老一辈的特色。

而老三张正则被所有人都忽略了，他也只知道跟着二哥走有肉吃。

沉吟良久，张二河眼神不停闪烁，狠了狠心，拍板选择了张丰的意见。

“好，就按老二说的来。”

一家人的命运，就这么的被改变，多年以后，他或许会为今天的选择感到自豪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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