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帮他逃过一劫
长街上,两道修长的身影并肩行走着,萧韫本来是打算回府的,可耐不住贺云期一个劲儿地磨着他,说自己想见谢家四姑娘。
萧韫曾十分理智地劝他,“你是有未婚妻的人。”
贺云期十分不理智地摇头,“那又如何,我见谢青阮又不是因为看上人家了,更何况,人家姑娘看上的明明是你好吧!”
萧韫冷冷睨他一眼,
“慎言。”
姑娘家的名声,当不起这样败坏。
自打那次谢青阮向他投来那一眼,说出他的身份开始,贺云期就笃定了人家姑娘对他有意思。
“真的辞安!”
贺云期一手搭在萧韫肩膀上,信誓旦旦地说,“别以为我傻,今日宴会上人家就是在同你笑呢,我那是怕有心人乱说话,才朝人家挥手替你们解围的,你说这宴会上那么多人,她独独就对你笑,这还不是对你有意思?”
萧韫哂笑,
“就没有一种可能,是在场的所有人里,她只认识我?”
虽然她从何处认识的他,连他自己都解释不清楚。
就总感觉,那姑娘每次看自己的眼神都挺复杂的。
贺云期拍拍胸膛,“那你就不想知道她今日为何要隐藏实力?”
要不是萧韫拦着他,他肯定当场就为谢青阮正名了,她的武功那样强,怎么会只会一些简单的花招,又怎么会舞了那么一会儿就气息不稳?
“所以你差点儿就要站起来说,连你都不是她的对手,所以,她比自己展示的那样要强的多?”
贺云期瞪着一双澄明的眼,
“难道不对吗?”
连他都不是对手,这在盛京城里是很值得炫耀的事情好不好!
萧韫又看了贺云期一会儿,就直勾勾地盯着看,看得贺云期毛骨悚然,“咦”一声,说,“你干嘛老盯着我看!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企图?!”
萧韫:“……”
他就是想看看,怎么会有一个人愚蠢的这样可爱。
“贺云期,你有没有想过,她压根儿就不想出头?”
“……啊?”
贺云期眨眼,“为什么啊?”
这个年纪的少年,哪有人不想出头的呢?
除了他眼前这位老古董。
萧韫垂着眸,眸中浓黑如墨。
片刻后,他喉间滚了滚,哑着声音说,“或许,是韬光养晦吧。”
因为处境艰难,所以只有韬光养晦,才不会过慧易夭。
“你听!”
萧韫陡然回神,见贺云期正色道,“前面好像有人叫了一声!”
萧韫拧眉回忆,方才出神之时,好像确实听到一阵男人的惨叫,那是通往谢府必经之路,且避开了人多的街道。
他脸色立刻严肃起来,凉声道,“去看看。”
不远处,小巷子里,十三看着满手的鲜血,睚眦欲裂,他紧紧扣着汩汩流血的脖颈,杀人一般的眼神刺到谢青阮身上。
“贱人!”
他一口牙几乎要咬碎。
谢青阮站在一旁,手里还握着沾血的银簪,乌发披肩,随着冷风飘摇。
好熟悉的称呼。
前世,在她成了傅行舟的暗卫十四后,他也是这样称呼自己的。
看来,冥冥之中,有些事情虽然变了,可有些孽缘,却是摆脱不了的。
十三忍住钻心的疼,拔出长刀,满眼赤红地朝谢青阮走来,就在气氛再次剑拔弩张之时,不远处却忽然传来一道声音,“声音就是从那儿传过来的!”
有人来了!
十三恶狠狠看了谢青阮一眼,虽不甘,却还是握紧了手里的刀,倒退几步轻功离去。
眼见人终于走了,谢青阮这才舒了一口气。
曾经的她能和十三打个平手,可现在的她还不行。
“谢青阮!”
清脆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谢青阮羽睫微颤,缓缓转过身去。
“谢青阮,你这是怎么了!”
贺云期见谢青阮手腕上血迹透过轻衫渗了出来,脸色一惊道,“这是谁干的!”
霜月和寒星赶忙过来扶住自家姑娘,正欲开口,却见姑娘摇了摇头,缓声道,“遇到了胆大的流寇,是我运气不好。”
不过……
看着贺云期愈发担心的眼神,谢青阮要说出口的话没忍心问。
她想说,她们很熟么?
不过贺云期还算看眼色的,他嬉笑一声,哥俩好地拍了拍谢青阮的肩膀,“咱俩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嘛,再说了,方才在宴席上你不是都主动同我们打招呼了?那咱们就是朋友了,朋友之间相互关心不是应该的?”
谢青阮:“……”
她下意识地朝他身后那人瞥了一眼,眼睫浓长,遮住了眼底所思所想。
只剩一声浓浓的“嗯”。
若是这样的话,倒也算是个契机。
说不定她可以知晓前世萧韫是因何而死,帮他逃过一劫。
萧韫看向已经摔成碎片的马车,深邃的眸子寻到她的脸,
金乌西落,日光滚下一片金辉,星星点点洒落在她发梢、肩头,好似上天的垂怜。
她发髻散落,泛着柔软光泽的长发披了满肩,更衬得她皮肤白皙,美眸流盼。
萧韫看了一眼,视线便挪开了。
“贺云期。”
他淡淡道,“送谢四姑娘回府。”
“啊?”贺云期偏头打量他,“辞安,你不同我们一道吗?”
萧韫不再看余光里最明媚的那一角,勾唇道,“怎么,非得本世子将这一整天都搭在你身上才满意?”
“话也不是这样说的嘛。”
贺云期自知理亏,干脆摆摆手,“行,那你去吧,我送青阮回府。”
道过别后,谢青阮与萧韫背道而驰。
她偏头,看到少年的背影让夕阳拖得很长。
没了贺云期的陪伴,更显孤寂与寂寥。
谢青阮心头一动,问,“方才我听你称世子为辞安,对吗?”
贺云期点头,“辞安是萧韫的字,我觉得亲切,就这样喊了。”
他面上神色如常,心里早就乐开花了!
他就知道,就知道她对辞安有意思!
你看你看,都问起小字了!
只是辞安也太冷漠了些,这样好的机会,竟然凭一己之力躲开了。
想到这儿,他眼珠一转,唇角咧笑道,“青阮,辞安这人就是这样,有些不喜欢和生人靠近,等日后咱们熟络了就好了。”
原是这样。
谢青阮点点头,认真道,“那就好。”
那就好在一年之内挽救萧韫的性命了。
那就好?!
贺云期忍不住嘴角上扬。
辞安啊辞安,你若是此刻在的话该有多好,就能知道,人家姑娘有多想靠近你了!
不过,凭辞安那个榆木脑袋,还不知道几时才能醒悟呢。
还好有他在!
谢青阮:“……”
她看着贺云期脸上一阵笑一阵认真思索,有些好奇。
这傻小子到底在想什么?
……
阴暗的房间里,烛火摇摇晃晃。
一股令人胆战心惊的情绪填满了整个屋子,十三捂着渗透血迹的脖颈,竭力放轻了呼吸,
“主……主子,属下查到当日去找锦绣的人是谢府的四姑娘,就是没想到她那么能打。”
想到那个贱人竟然反制了他,他心底就燃起一簇怒火。
眼见傅行舟满目冷冽,十三赶紧跪下,咬牙道,“主子放心,十三定会杀了她!”
那人竟然是谢青阮?
一阵风幽然拂过,坐在太师椅上的男子忽然站了起来。
为何总是她在破坏他的计划!她又是从何而知的他和锦绣的关系……
谢青阮……
从见到她的第一面开始,他就很是讨厌她啊……
想到这儿,傅行舟开口,
“谢青阮,也不是非死不可。”
他唇角勾起,眼底充满了狡黠的恶意,一字一句道,“有时候,活着会比死了更痛苦。”
比如,看着自己最敬爱的人,离自己而去。
他要让她尝尝他的痛苦!
还有……
傅行舟凤眸危险眯起,说,“十四的人选不用找了。”
“主子?”
十三疑惑不已,之前主子不是特意叮嘱他要……他定了定神,“难道主子心里有合适的人了?”
只见傅行舟点了点头。
“只是她现在还不愿意为我做事。”
“那要等到何时?”
何时?
傅行舟低低笑出声,眼中浓黑如墨,他想到那个如玉般皎洁的姑娘,手指紧紧攥起,细微的响动后,手中的玉牌便碎裂成齑粉,
“待我,揉碎她那时。”
他就是要那样圣洁的她,也尝尝坠入黑暗的滋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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