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偏执的占有欲
这熟悉的声音,就是化成了灰,谢青阮都忘不了。
男人就抵在她背后,轮廓清晰又结实,将这一方空间里的空气都榨干了一般,逼仄的谢青阮有些喘不过气来,她现在思绪乱成了一团乱麻,甚至没有心情去想傅行舟为何会出现在谢府,只因方才黑夜沉沉之时,男人低沉嗓音喊出的那个名字。
十四。
谢青阮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一拍一拍落了节奏,她一手抵在桌案上,指尖深深刻下了划痕。
那一道道的痕迹,就像是那个雨夜万箭齐发的箭,在她身上留下的伤疤。
一瞬间,两个人谁都没有打破此刻的寂静。
可是明明彼此之间什么都没说,一切却已经尽在不言中了。
谢青阮有些难以置信地垂着头,水眸中惊讶之色缓缓流动。
傅行舟……他竟然也想起来前世的事情了么?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为何这样唤你。”
傅行舟的声音再次在耳畔响起,像是蛊惑人的低迷之音,引着谢青阮不断往下坠,往前世那噩梦一般的过往里坠,那是一方深渊,是她再也不想重新经历的地狱,是她在重生之后,以为终于逃脱了的苦难。
只是那过往的种种不堪此刻又尽数翻涌了上来,似乎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她的世界曾被黑暗笼罩,没有一丝光亮。
半晌后,谢青阮才终于有了几分气力,薄纱之下,纤细的手臂支撑着瘦弱的身子,她缓缓直起身来,几乎是朝着背后的利器迎了上去。
“你疯了!”
幸而傅行舟及时收了手,不然此刻那尖锐的银剪子早已经扎入了眼前人的后背。
傅行舟厉呵一声后,攥着谢青阮的腰将人转过身来,迫使她看向自己——
“和我在一起,就这样让你生不如死?”
下巴被男人大力握着,谢青阮一双清凌凌的眸子像是失了生气,却又隐隐迸射出几分凌厉,看着眼前的男人,颇有些好笑地嗤笑一声,
“傅行舟,你要不要听一听,自己在说什么?”
一句话,让傅行舟浑身一顿。
或许是戳中了他的内心,谢青阮发觉到下颌上的手劲儿松了,她趁机逃脱开来,顺着男人结实的手腕,将他攥在自己腰间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了下来。
过程中,有关他的气息每远离一分,她就觉得多了一分呼吸的空隙。
就离那些不堪的过去远了一分。
直到完全与他分离,谢青阮微微颤抖的肩头才缓和了些,从体力上来说,她虽然不如傅行舟,可也不至于被压制到完全无法反抗,可真正让她仿佛手脚都被绳索束缚住的,是那些做暗卫时的过往。
曾经,她自以为终点是救赎,是复仇的一条路,最后却满是欺骗。
那条路她头破血流地跪着走完了,然后傅行舟告诉她,她这一条路,是为了灭门仇人而走的。
当她知道真相的时候,那一刻的绝望,谢青阮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那股子绝望,比体力上的差距更能让她失去力气。
谢青阮只想离傅行舟远一些,她轻启朱唇,半是质问,半是讽刺地道,“傅行舟,你觉得,你如今是以什么身份站在我面前?”
是主子,还是曾经的仇敌?
傅行舟眸色深沉地看着眼前的人,自从遇见谢青阮以后,他便觉得自己对这个女人不一样,无他,他自诩是一个无论何时都能做到情绪自控的人,只是在她面前不一样。
她好像能够十分轻易地勾起他心底的一些阴暗面。
譬如,偏执的占有欲。
从遇到她那一天开始,他就近乎病态地觉得,她应该是他的。
那时候的傅行舟不知道自己心中为何会忽然产生这种想法,对待谢明远的女儿,他心中应该只有仇恨才是,可他却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心里的欲望,绝对不是只想杀了她那样简单。
他想要更多,想要她臣服于他,永远追随于他。
直到那些莫名其妙的梦一个又一个地闯入他的生活,傅行舟才渐渐知道,原来那些根本就不是梦,那些,是本来应该按照事情轨迹发生下去的现实,他本来应该除掉了谢家夫妇,本来……已经让她成了他的人。
后来,他劝自己,左右谢青阮与他不过是敌对关系,如现在这般其实也不错,至少他在杀掉她的时候,不用有丝毫犹豫。
可是有时候,内心就是这样不讲道理。
不讲道理地让他满脑子都是他的十四。
他想,想他的十四了。
“十四。”
傅行舟近乎顽固地往前靠了一步,探出手,不容置疑地说,“跟我走。”
让一切都回到原来的轨道上去,那便是他想要的。
谢青阮冷笑一声,拂掉男人伸过来的手,
“傅行舟。”
时至今日,她都读不懂眼前男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与我之间隔着多少条人命,你难道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吗?”
前世他心狠手辣地除掉自己父母的时候,为何不曾想过要如何与她解释这个问题?
傅行舟微微蹙眉,被打回的手垂在身子一侧,表情似乎有些落寞地道,
“可是这次,你父母还好好活着。”
离开的,只是他的父亲而已。
“那是因为我知晓了你的计划。”
谢青阮觉得好笑,“我父母之所以没能如你所愿在那山崖上出事,是因为我提前几日便回到了盛京城,你以为这功劳要算到你头上么?”
她想不明白,面前的人可是傅行舟,怎么会连这个道理都想不明白?
傅行舟冷笑一声,看着谢青阮的一双眼睛森寒至极,
“可是我的父亲,却是因为你父母支援不及时,永远留在了那方疆场上,连尸骨都没有寻回来。”
“傅行舟。”
谢青阮终于靠近他一步,却是斩钉截铁地告诉他,
“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但,老侯爷的事情,绝对不可能是我父母做的。”
有时候,怪罪别人总比怪罪自己要容易的多。
抛开过往那些恩怨,谢青阮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与其在这里找我谢家的麻烦,你就从来都没有想过,当时老侯爷手底下,并不是只有我父亲一个副将?”
闻言,傅行舟不由得拧眉,薄唇绷成了一条直线,
“……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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