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狼奔鹿突，疾驰汜水关

夜色如墨，星月无光。李牧率领不足千人的残部，顺着西北方向的崎岖山道疾行。身后榆林镇腾起的滚滚浓烟已渐渐消散在夜空中，只余远处的一抹橘红，如同一道血痕，刺痛着每个人的眼睛。

“荀先生，休息片刻吧。”李牧策马靠近那位年逾半百的谋士，见他白发萧疏，面容憔悴，不由生出几分心疼。

荀彧摆了摆手，声音虽疲惫却坚定：“主公不必担忧，老夫尚能支撑。当务之急，是尽快抵达汜水关。”他看了看怀中那只漆黑的匣子，里面装着榆林镇所有重要信函和地形图册，是他们此行最重要的财富。

李牧点头，回首望向队伍后方，隐约可见岳飞率领着几十名墨卫殿后，偶尔传来几声厮杀声和呐喊声，显然匈奴的先头追兵已渐渐逼近。

“岳将军撑得住吗？”张灵韵骑马来到李牧身边，低声询问。她青丝束起，面容略显疲惫，眉宇间却满是坚毅。

“鹏举自有分寸。”李牧轻叹一声，“只是我担心他太过逞强，终究寡不敌众。”

“我带些士兵去帮他？”

“不，”李牧摇头，“你负责照料伤者，安抚军心。若人心一散，便真的回天乏术了。”

张灵韵点头应下，转身去安排照料伤员的事宜。看着她忙碌的背影，李牧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在这场劫难中，张灵韵始终如同一盏明灯，照亮着所有人前行的路。

天边微微泛起鱼肚白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李牧警觉地拔出佩剑，众将士也纷纷握紧兵器，严阵以待。

幸好，来者是岳飞。

“主公，匈奴轻骑已至我军后方三里！”岳飞策马而来，铠甲上沾满了血迹，脸上还有一道新添的伤痕，“我已布下几处小型伏击，暂时阻住了他们，但呼延晏的主力恐怕很快就会赶到！”

李牧面色一沉：“有多少追兵？”

“目前约三百骑，但从远处尘土来看，后方还有更多人马。”岳飞沉声道，“我们必须加快速度！”

“传令全军，抛弃一切不必要的物资，轻装前进！”李牧当机立断，“伤者由强壮者搀扶，实在走不动的……”他停顿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痛楚，“让他们自行决断。”

这是残酷却必要的决定。每个人都明白，在这场生死逃亡中，拖慢全军的速度就意味着全军覆没。

队伍开始加速前进，但疲惫、伤痛和饥饿已经让不少人濒临极限。有的伤兵主动停下脚步，挥手让大部队先行；有的则咬牙坚持，在战友的搀扶下蹒跚前行。

李牧心如刀绞，但却无法停下。每一次回头，都能看到又有几个身影倒下，被远处逐渐逼近的匈奴铁蹄吞没。

“主公，我再去断后！”岳飞请命道。

李牧正欲答应，却见岳飞面色惨白，身体微微摇晃，显然已是强弩之末。

“不行，你已经尽力了。”李牧坚决地拒绝，“这次我亲自去。”

“主公不可！”众人齐声反对。

正争执间，张灵韵忽然指着一处山崖道：“那里！可以设伏！”

众人循她所指望去，只见前方山道旁有一处陡峭的崖壁，上面乱石嶙峋，若是滚下石块，正好可以阻断后方的追兵。

李牧眼前一亮：“好主意！岳将军，你带二十名弓弩手上崖，只需阻敌片刻即可！”

岳飞领命而去，很快便带人爬上了山崖。远处，匈奴追兵的马蹄声已然清晰可闻。

“走！”李牧一声令下，大部队继续快速前进。

身后，岳飞已然做好准备。当匈奴追兵进入射程时，二十张强弩同时发射，箭雨如蝗，顿时有十余名匈奴骑兵落马。紧接着，岳飞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好的巨石纷纷滚落，砸向山道上的追兵。

“轰隆隆！”一时间尘土飞扬，惨叫连连。山道被乱石堵住，匈奴追兵被迫停下，重新清理道路。

岳飞趁机带人迅速撤离，追上了大部队。这一招为众人争取了宝贵的数个时辰。

然而，追兵并未就此放弃。清晨过后，更多的匈奴骑兵加入了追击，像一群饥饿的狼，嗅着猎物的血腥味，紧追不舍。

李牧一行人已经数日未曾好好休息，又缺水少粮，情况愈发危急。

“主公，前方有一处隘口，我带人在那里再设一次伏击？”岳飞再次请缨。

李牧看着他脸上纵横交错的伤痕和满是血污的铠甲，心中不忍，却也知道非如此不可。

“去吧，小心为上。”

岳飞再次带人断后，这一次，他们遇到了更强悍的对手。

匈奴追兵中有一队身着皮甲的精锐，个个骁勇善战，竟与岳飞率领的墨卫打得难分难解。交战中，岳飞身中两箭，却依然奋力厮杀，终于俘获了一名匈奴百夫长，带回大部队。

“你们跑不掉的！”那百夫长虽被俘，却桀骜不驯，用生硬的汉语喝道，“呼延将军已派人去通知汜水关守将，他会派兵堵截你们！”

李牧闻言，心头一凛：“汜水关守将与匈奴人有勾结？”

百夫长冷笑不语，眼中却闪过一丝得意。

岳飞拔出佩剑，冷声道：“若不说实话，本将军便取你性命！”

百夫长盯着岳飞的双眼，似乎在判断他的决心，最终咬牙道：“汜水关守将乃铁阳侯麾下大将，与我匈奴大单于早有约定……！”

“住口！”话未说完，一支羽箭破空而至，正中百夫长咽喉！

众人大惊，连忙警戒四周。岳飞眯眼远望，在远处山脊上似乎看到一个黑影闪过，却因为距离太远，无法辨认。

“有埋伏！”李牧当即下令，“全军戒备！”

然而，四周除了风声，再无异常。那神秘的射手仿佛从未出现过。

“匈奴人杀人灭口？”张灵韵低声猜测。

“未必，”李牧眉头紧锁，“若是匈奴人，何必阻止同伴泄密？此事蹊跷，需谨慎应对。”

天色渐晚，李牧一行人已行至半山腰。远处，汜水关的轮廓隐约可见，如同一头匍匐的猛虎，镇守在两山之间。即使在暮色中，也能感受到那座雄关的威严气势。

“终于到了！”有士兵忍不住欢呼。

“静声！”李牧厉声制止，“汜水关守将可能已与匈奴人勾结，我们不能贸然接近。”

正说着，一名负责侦查的墨卫快步跑来：“主公，前方发现一支商队，似乎正要入关！”

李牧眼前一亮：“有多少人？”

“约二十余人，车辆十余辆，看样子是运送粮草布匹的。”

“好！”李牧立刻有了主意，“我们伪装成商队随从，混入汜水关内！”

计议已定，李牧命众人更换衣装，将兵器藏好，扮作商队随从。他自己则换上一身文士打扮，准备冒充商队掌柜。岳飞和几名墨卫则装作护卫，隐藏在队伍中。

天色完全暗下来时，李牧一行人已经靠近了汜水关。关前，那支商队正排队等待入关检查。李牧指挥众人悄悄靠近，准备混入其中。

就在此时，一声尖锐的哨音划破夜空！

“不好！被发现了！”岳飞低喝一声，手按佩剑。

关墙之上，箭楼的窗口突然打开，露出了密密麻麻的弓箭手！一支支寒光闪闪的箭矢瞄准了李牧一行人。

“来者何人！”一声厉喝从城头传来，威严且不容置疑，“再靠近一步，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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