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流言蜚语

第二十三章  流言蜚语

短短数日，潭县的街头巷尾，近日弥漫着一股异样的气息。

关于顾立的流言蜚语，从县城的大街小巷，一路蔓延至各个角落。

顾立的私塾，往日里书声琅琅，如今却透着几分冷清。

如今，已有几个学生家长听信了谣言，忧心忡忡地赶来，匆匆为孩子办理退学手续。

他们的眼神中满是怀疑，连正眼都不愿再多瞧顾立一眼。

“听说了吗？这顾先生的诗，都是别人代笔的，根本没真才实学。”一位家长一边收拾着孩子的书本，一边小声嘀咕。

“是啊，我还以为能让孩子跟着学些本事，没想到是个骗子。”另一位家长附和道，语气中满是懊悔。

顾立站在一旁，试图解释，可那些话语在汹涌的流言面前，轻如鸿毛，毫无作用。

就连平日里，顾立出门，都能感受到旁人异样的目光。

有人在他背后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有人在他经过时，故意提高音量，冷嘲热讽。

顾立心中苦涩，暗自叹息，他深知，不论是哪个时代，毁掉一个人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利用那些不明真相的群众，以及那如洪水猛兽  般袭来的流言蜚语。

这日，阳光依旧灿烂，顾立强打精神，站在私塾的讲台上，为剩下的学生授课。

“同学们，今日我们继续研读……”他的话还未说完。

“砰！”的一声，私塾的门被人强行撞开，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门板重重地砸在墙上，扬起一阵灰尘。

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出现在门口。

他足有常人两个肩膀宽，肌肉发达得似要撑破身上那件粗布麻衣。

他还肩上扛着一根粗壮的木棍，那木棍足有小孩手臂粗细，表面坑洼不平，一看就经历过无数次打斗。

在他身后，跟着一个身着华丽绸缎的商人模样的人。

商人肚子圆滚滚的，脸上的肉多得几乎将眼睛挤成了一条缝，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

商人几步跨进屋内，目光在教室里扫视一圈，最后落在顾立身上。

商人迈着鸭  子步，几步跨进屋内，肥短的手指直直地指向顾立，扯着嗓子喊道：“你就是这儿的教书先生，顾立对吧？赶紧的，跟我们聊聊这私塾的事儿，开个价，多少钱肯卖？”

说话间，他嘴里喷出一股浓烈的酒气，熏得周围的学生纷纷皱眉。

顾立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木着脸说道：“这里是学堂，是教书育人的地方，请你别在这里撒野！”

壮汉听了，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

他一边笑，一边拍着自己粗壮的大腿，身体前俯后仰。

突然，他猛地止住笑，双眼一瞪，凶光毕露，将肩上的木棍狠狠砸在顾立脚边，“砰”的一声，地面都跟着颤抖，溅起一片灰尘。

“嘿！买你这破私塾是给你面子，别在这儿跟爷爷我装清高，赶紧麻溜地把事儿办了！”他咧开嘴，露出一口泛黄的牙齿，大声咆哮道。

私塾里的学生们哪见过这阵仗，瞬间被吓得哭成了一片。

顾立心急如焚，他厉声呵斥道：“干什么！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沙哑，额头上青筋暴起。

这边的嘈杂声，瞬间吸引来了不少人驻足围观。

人群如潮水般越聚越多，将私塾的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人群中，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这不就是那个顾立吗……听说他的诗都是别人代写的，这私塾也教不出啥东西。”

“就是，看着人模人样的，没想到是个骗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这事儿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顾立听着这些刺耳的话语，气得眼眶泛红，双手紧握拳头，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他大声吼道：“好！好！今日  你们都来落井下石！”

众人见状，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一个年轻的后生跳出来，大声喊道：“怎么？你造假被人戳穿了还不让人说吗？自己做的丑事，还怕人议论？”

“就是，平日里还装得一副有学问的样子，这下原形毕露了吧。”另一个人也跟着起哄。

顾立看着这些嘲讽的嘴脸，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挺直脊梁，大声吟诵道：“营营青蝇，止于樊。岂弟君子，无信谗言！营营青蝇，止于棘。谗人罔极，交乱四国！”

他的声音激昂有力，在空气中回荡，仿佛要冲破这流言的枷锁。

众人闻言，瞬间呆住了。

在场有一部分学子，此时听到顾立这一气呵成的吟诵，不禁眼前一亮，纷纷拍手叫好。

“好诗！好一句‘谗人罔极，交乱四国’！”一个年轻的学子激动地喊道。

“是啊，如此才华，怎会是造假之人？”

“这诗韵脚工整，意境深远，定是出自高人之手。”一位老学究捋着胡须，点头称赞。

一时间，人群中的风向开始转变，原本那些怀疑、奚落的声音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对顾立的赞赏和对这流言的质疑。

壮汉和商人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惊恐和尴尬。

他们没想到，事情会朝着这样的方向发展。

两人想要悻悻溜走，却被在场众人拦下。

“站住！”一个青年眼疾手快将他们拦下，“你们平白无故来闹事，诋毁顾先生，还想就这么走了？给顾先生道歉了再走！”

“对，道歉！”众人齐声喊道，声音如雷鸣般响亮。

壮汉和商人满脸通红，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

他们被众人围在中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无奈之下，两人只能不情不愿地走到顾立面前，低下头，小声说道：“顾先生，对……对不起。”

顾立看着两人，心中五味杂陈。

他深吸一口气说道：“今日之事，我不想再追究。但希望你们以后莫要再受他人蛊惑，随意诋毁他人。”

众人听了顾立的话，纷纷点头称赞他的人品极佳。

人群渐渐散去，私塾又恢复了平静。

顾立知道，这只是安王的一个警告，事情还为彻底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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