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而对于宋昀，也只有宋昀，他从没用过一点城府和手段。
宋昀含糊其词：“即便你说的是对的，这是个解决办法，也不是眼下的解决办法。”
周言初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等做到了自然明了，还没做到时，说再多都是枉然，无法让人信服：“你说了算。”
宋昀：“我们约法三章吧。”
周言初：“约法三章？”
宋昀：“嗯，把一切先约定好，省得一方自认为做对了，其实不是对方想要的。”
周言初：“我没意见。”
宋昀：“第一，工作场合不要有过分的言辞和举动。”
周言初挑眉，明显不解。
宋昀耳尖微红：“比如我问你要不要坐，你当时说的话……就挺不合适的。”
周言初耸肩：“行。”
宋昀：“第二，在别人面前，不要表露超出正常商业合作伙伴关系的关心。”
不等周言初提问，她已经主动解释：“比如给我发消息，再比如紧随我之后出来，这些举动就不适合工作关系。”
周言初被气笑：“行，你说不适合就不适合。”
宋昀：“第三，请你把我当成一个普通下属。”
周言初：“做不到。”
宋昀：“我指的是工作中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你该说的说，该指正的指正。”
“盛高和寰宇这么多双眼睛，谁都不是好糊弄的，你如果摸鱼放水，人家都看在眼里。”
周言初有些讽刺地想，她考虑得还真是周全。
这公事公办的架势，但凡他有一点“逾越”都得被问责。
见周言初不说话，宋昀踮起脚尖轻吻了吻他的下巴：“我这也是为了我们的长远着想。”
周言初不领情：“长远？我感觉你这是要跟我划清界线。”
宋昀：“在人前是的。”
周言初：“……”
宋昀补充：“只有这样，我们才能长长久久地在一起工作，你难道不希望吗？”
周言初：“我感觉你在PUA我，一边说着为了长远，一边让我感觉连明天都是个未知数。”
他这话成功把宋昀逗笑：“那你要怎样才相信我是真为了我们的长远好？”
周言初：“光空说没用。”
宋昀想了想，再次踮起脚尖，在他的下颌轻吻了一下。
她也不知道自己会错意了没，反正周言初看了她很久。
然后忽然伸出手，扣住她的后脑，吻毫无预兆地落下来。
直到两人都气息凌乱，宋昀才得以挣脱他。
她退到一边整理头发，还不忘问：“你答应吗？”
周言初此刻心情好，似乎格外好说话：“行。”
宋昀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转身就走。
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声音一板一眼传来：“你刚才的行为，已经违反了第一条，下不为例。”
周言初看着她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
真要论起来是她违反在先，不过他不追究。
不是大度，是甘之如饴。
宋昀回到会议室时，会议仍在继续。
而她消失了二十分钟。
所有人都是一副好奇又不敢朝她多看一眼的模样。
陈嘉惠例外，她想也没想就凑过去问：“周言初该不会尾随去骚扰你了吧？”
宋昀：“……没有，他倒也没那么变态。”
陈嘉惠并没有被说服：“你不知道，你前脚刚走，他后脚就起身说要去洗手间，电视剧里的变态都不带这么猖狂的。”
宋昀：“……”
心道她的“约法三章”保护的是谁还真不好说。
很快“变态”回来了。
推开门堂而皇之走进来，身姿挺拔，芝兰玉树一般。
陈嘉惠在心里暗骂：衣冠禽兽，实锤了。
林远看时间差不多了，该说的也都说了。
他向老板请示：“周总，您有没有想补充的？”
周言初语气也很淡，却自带一种压迫感：“上个项目盛高用的股权收购框架太过薄弱，我不希望同样的问题出现在路城项目。”
莫远山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心知肚明，周言初这是用短短几句话，一针见血指出了盛高在上个项目的操作中存在的最大隐患和弊端。
这里头的弯弯绕没人比他更清楚，所以一头冷汗。
其他人不清楚，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这说法，但仔细往深了一想，明白个七七八八。
不由得感叹，同一个项目，他们日日夜夜埋头苦干没能察觉出的问题，周言初没亲自参与，竟能了解得这么透彻。
这水平差距有点扎心。
宋昀也忍不住看了周言初一眼，他倒是目不斜视，回来后没再朝她的方向看过。
散会已经是下班时间，林远开车送周言初回寰宇。
寰宇大楼门口多得是三三两两结伴成群的下班员工，江婉楠就是那其中之一。
她一眼注意到了那辆缓缓停在大门口的黑色宾利。
江家虽然条件一般，但张曼琴从小教三个女儿认各种品牌，用她的话来说，“省得以后被开奥拓的男人骗走”。
此刻，江婉楠一眼就认了出来这宾利是同系列顶配，价格是宋家几辆车加起来都比不上的。
林远下了车，绕去后排打开车门，周言初走下来。
走进寰宇大楼旋转门时，江婉楠和他擦肩而过，目光在他脸上定格，心跳也跟着加速。
这是怎样一张脸。
只该存在于杂志上，乍然出现在人群中，让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黯淡的背景。
刚才目睹林远为他开车门，江婉楠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
周言初，庞大寰宇商业帝国真正的主人。
当一个男人将相貌，权力，财富这几个词集于一身，女人在看到他时，产生的就不仅是爱慕，还有欲望和野心。
江婉楠的脚步停在原地，转身，她飞快地又进了寰宇大门。
边走边从包里掏出一本笔记本，终于，赶在林远和周言初走进电梯之前到了他们面前。
因为走得急，她气喘吁吁，却还是强迫自己保持最佳仪态。
江婉楠面朝两人方向，笑得很甜美，双手递上笔记本：“林助理，上次你让我留意实习生制度的落实情况，我都记在这本笔记本里了，难得在这里遇见你，我把它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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