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身体不好?”
姜妧郁闷地看着他。
他除了身上的伤势迟迟未愈合,哪里像身体不好的人?
只不过,为什么他身上的伤势很难愈合?
思及此处,姜妧眉梢轻拧:“你昨日说中毒了,到底是中了什么毒?”
谢岑黑眸微凝,心底的弦被勾动。
缓缓垂睫,沉默几息,才淡声开口:“无妨,不过是往后伤口愈合要艰难些 。”
姜妧不解:“怎么会有这样的毒?”
谢岑目光凝滞在她身上,黑眸底下的情绪洇散,没有回答。
只是一把将她拽入怀中。
温热的体温,不安分挣扎的她。
在告诉他,这不是梦,他没有失去她。
可是他害怕,害怕这只是南柯一梦,待梦醒,她便会消失不见。
“谢玉阑!”
姜妧又急又恼,推搡着他,连唤了好几声。
谢岑散漫的思绪凝结。
他顺势松开手,借着她推搡的那点力道,虚虚地向后倒在了榻上。
姜妧慌了一瞬,连忙去扶他,“你还好吗?”
谢岑垂眸,黑睫隐颤。
再抬眼时,神色憔悴。
“不好。”他开口。
声线清冷却刻意带出几分虚弱。
“我伤势尚未痊愈,昨夜你又让我彻夜未眠,现下有些不适。”
姜妧隔着薄薄衣衫感受到他身上的微凉,下意识摸向他额头,担心他发烧。
谢岑掀眼,向上瞧了瞧搭在额头上的手,语气轻淡得像一缕烟:“你得照顾我一个月。”
姜妧脑袋一抬,满脸抗拒,“一个月太久了。”
“你昨夜那般折腾我,难道不该负责吗?”谢岑眉骨微抬,话语里藏着弦外之音。
姜妧顿了顿。
自知理亏,肩膀垮了下来,小声嘟囔:“照顾就照顾,可你不许故意刁难我。”
见她这副模样,谢岑唇边勾起一点淡笑。
憨憨的,还真以为欺负了自己。
他心情格外好,语气难得得柔和,“该换药了。”
姜妧连忙从床上爬下去,“我去唤青琅。”
谢岑一听,眼眸瞬间暗沉下来。
“青琅笨手笨脚的,你来为我换药。”
姜妧忍不住反驳:“青琅哪里会笨手笨脚。”
谢岑仿佛没有听到她说的话,声音平静:“药在柜子里右侧。”
姜妧木着脸,拿回药瓶,撩开他衣袖,安静包扎。
谢岑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脸上。
她垂首,乌睫半掩住那双专注的眼眸。
乖乖的。
姜妧轻轻解开他衣衫,依稀记得他这处还有伤。
她沉思,忽地想到什么。
青琅言他,信了什么荒诞不经的玄言。
她神思微恍,下意识抬眸看向他。
谢岑蓦地抓住她手腕,移至肩膀处。
她指尖上的药膏覆在他肩膀处的齿印上。
“公子,侯爷要见您。”门外,传来青琅的声音。
姜妧身子一抖,这才想起,这是他的房间。
是谢府,是松筠居。
她面色白了白,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攥得更紧。
谢岑抬了抬下巴,清润的眸子里掩着几点笑意,“我饿了。”
姜妧思绪飘忽,想起昨夜,她当着众人面跑上去抱他,谢侯爷好像就站在他身旁。
谢侯爷现在要见他,是不是要问话?
他松开了她的手,“等我回来一同用早膳。”
随后,他洗漱、换好衣裳,沉步离去。
姜妧僵在原地,神色慌乱。
如今谢府正在四处寻她,一旦被发现,老夫人不会轻饶她,谢崇也不会放过她。
尤其是跟谢岑这些事,她越想越害怕。
—
正厅,老夫人、侯夫人等人早早已在等候。
谢岑沉静向众人拱手行礼。
老夫人眼里藏着愠怒,直直定在他身上。
谢侯爷面色黑沉,“谢岑,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怎么看不懂你!”
他的声音在厅内回荡。
“陛下本有意将西域公主许配给你,前两日,你却以命不久......”
谢侯爷语气稍顿,不愿说那种不吉利的话,“你却以身体不好为由拒绝,可你知不知道,西域公主怎能嫁给端王?
端王野心勃勃,心怀不轨!这婚姻背后牵扯着朝堂势力的制衡,何等重要,你倒好,就轻易地拒了这门亲事!”
他越说越气,“昨夜你更是口无遮拦,直言那女子是你尚未过门的妻子,你让朝中众臣如何看待你?”
谢岑不慌不忙抬头。
他神色平静:“我身体孱弱,实在无法娶西域公主,端王与西域公主之事,陛下已经下旨,父亲不必操心。”
谢侯爷听见他如此说,又开始担心他身子,端王与西域公主的事木已成舟,自己着急,也无法再改变。
“岑儿。”侯夫人开口。
“你真要娶昨日那女子?”
早在去年,她便知晓儿子心尖上藏着个姑娘,可那姑娘不过是个丫鬟,被逐出府时,儿子也不曾动怒,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谢岑语气淡淡:“如昨夜所说,她是我尚未过门的妻子,我要娶她。”
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用拐杖重重敲着地面。
“你……你这逆子!”
话到嘴边,又碍于厅内人多眼杂,把那些不堪启齿的丑事给咽了回去 。
二夫人赶忙打起圆场,脸上挂着温婉笑意,“老祖宗,您可千万别生气,岑侄儿如今身子不好,难得遇见真心喜欢的女子,咱们应当多体谅体谅他。”
谈及他身子,侯夫人用丝帕拭去眼角沁出的泪。
“你既然真心喜欢那女子,便将她的名讳告知我,我派人去细细查查,只要身家清白,我便同意这门亲事。”
老夫人板着脸,面皮紧绷,气血在胸腔翻涌。
恨不得将眼前这不孝子孙狠狠教训一番。
谢崇懒懒看他几眼,“二弟有喜欢的姑娘了?我这个做兄长的居然都不知道。”
谢岑余光扫过他,“很快便知道了。”
老夫人脸色黑如锅底。
谢侯爷目光微转,看向倚在椅子上神色闲散的谢崇。
“还有你,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端王野心勃勃,人尽皆知,你虽已不为官,可私下里与他来往甚密,难免会惹得众人猜忌,怀疑我们谢家是不是要谋……”
谢侯爷猛地顿住,那种大逆不道的话,到底没敢说。
谢崇坐直了身子,“父亲误会了,咱们谢家世代忠良,我怎会参与其中。”
他话锋一转,面露担忧。
“我与端王走近,无非是因为阿妧,她失踪至今,毫无音讯,我心下着急。”
听到“阿妧”,谢岑目色陡然沉冷,倏地偏头望向他。
他语气认真,“阿妧待我情深意切,自她入府,便将侯府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她待人宽厚,对上恭敬孝顺,对下亲和友善,贤良淑德,如今她下落不明,我怎能不想尽办法寻她归来 。”
谢岑眼底翻涌过几缕墨色。
谢崇微垂下眸子,“我与她虽说还无夫妻之实,但她到底是我的妻。”
谢岑眸光冷冽,点漆的眸子像两点寒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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