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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了约定的日子，有关于我和季青的婚礼。

季红和季青穿的都是红色，甚至连亲戚小姑娘都要配一条红裙子，道士还别了一朵红花在衣服上。

只有我还是素薄的米色，在这群人里显得突兀。

连赴宴的人都不像，但却是主角。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恶劣的趣味？

我能听见人群的议论声，骤起骤落。

只说了季家少爷要结婚，并没有说结婚的人选是谁。

「孟老大的遗孀」早就死了，没人知道我还有这一层关系。

我蒙着头，只能看见米色的盖头，垂眼再看见季青和我紧握的手。

「一拜天地。」

这是一拜。

「二拜高堂。」

这是二拜。

「夫妻——」

却没了下文。

我不敢掀起盖头看，听说新娘子自己掀开盖头要折福的，我不知道要折谁的福，只敢盯着自己的鞋尖。

忽然这块布就揭开了，将我暴露在光天化日下。

人群的讨论声又激烈地响起来一次，像潮水一样淹没了我。

孟锦城，又是孟锦城。

他用一副主人姿态举起了我的胳膊，说：「这位，想必在座有人认识。」

「她？不是死了吗？」有人在低声说。

「嘘，听说跟人私奔了，没准还和孟家少爷有一勾搭，这个身条，这个皮相，啧啧......」

「哎哟，怎么不算好福气呢。这种货色，牡丹花下死嘛，福薄命浅又怎么样......」

季青想上前，孟锦城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了刀。

「你想做什么？」孟锦城慢慢地比划着，「我劝你好好寻思一下，你能捱过一刀，但她能吗？」

季青像被施了定身术，动弹不得。

「孟锦城，你不要没完没了。到底你想要什么？我们都可以谈，季家家大业大，你想要什么我都给得起。」

季青声音发着抖，我知道他不是多勇敢的人。

我冲他摇头，让他不要纠缠。

孟锦城的刀忽然比上了我的脖子，我愣了一下，季青想伸手，我又摇了摇头。

我太清楚孟锦城是什么人了，让季青和他碰上，季青不会占到一点便宜。

「孟锦城，你一定要这样吗？」我问。

我想挤出一个笑来，但连扯起嘴角的力气都没有。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跟我走。」孟锦城声音很低，控制在我正好能听到的状态内。

「我不会跟你走的，很多事情没有回头路。」我叹了一口气，「你真的觉得我跟你走了，我们就能和当时一样了吗？」

「粉饰的太平也是太平，虚伪的真心也是真心。」孟锦城笑了，「我不介意，至于你怎么想，不太重要。」

一如既往，果然一如既往。

我忽然用尽了力气，朝他的刀撞过去。

最多一死，人最后也莫过于一死。

正反不会多光彩，不如当机立断，求个赶快。

孟锦城在看出我的动机之后，急忙想把刀移开。

我这一下用尽了全力，即便他力气再比我大，也不能说刹住就刹住。

「再也不见，孟锦城。我要你记住我恨你，我直到死都在恨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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