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没钱是个大问题
“兵器部这边呢？能拿出来多少？”
尽管没有抱太多的幻想，陈二海还是问了出来。
刘新光苦笑一声：“最多不会超过五千……”
陈二海不由得跟着苦笑了起来。
不过他倒是也能理解。
市政府好歹有自己的财政收入。
兵器部全靠拨款，能挤五千出来就很不容易了。
“今年这才六月份，还整整半年呢，这点钱肯定不够。”
陈二海说完，忍不住又动起了歪脑筋。
“要是咱们找不到钱，能找点生产指标吗？”
“甭管生产什么，到时候让我们自己生产出来卖了，不就有钱了？”
自从上次去过解放百货商场后，陈二海就一直在琢磨这事。
这年头作为军工厂，材料是能够走账的。
到时候用‘边角料’生产一些产品，如果能卖成钱，那可都是无本生意。
事实上，这年头有很多厂就是这么搞的。
只不过没法拿去卖，而是用边角料生产一些产品，作为工厂内部福利。
在一些管理宽松的厂里，还会搞出来一些夸张的事情。
比如什么食品厂职工家食品多得吃不完，氮肥厂职工家用氮肥送人等等。
刘新光看了一眼陈二海，一时想不通他为啥这么大的胆子。
这年头，姓资还是姓社可是一个严肃问题。
计划经济自然姓社，超出计划的经济活动，那很有可能就要姓资了。
陈二海要是真的这么搞，指不定那天就会被扒出来打成资本主义走狗。
“这么搞风险太大了，可能犯错误的。”刘新光默然说到。
陈二海有些难受的挠了挠头：“我们又不是私人企业，生产东西卖钱也是为了生产武器建设国防，应该不至于被上纲上线吧？”
刘新光坚定了摇了摇头：“不行，反正我不同意这么做。”
路志义在一旁也说道：“就是，这种事情可能涉及红线，我们还是不要去冒这个险。”
陈二海叹口气：“那你们说吧，这钱去哪里找？工人们要吃喝拉撒，还要发工资，光是这点钱，肯定是不够的。”
军工厂想要复工。
除了正式工人，学徒工也得有。
这两者加起来，人数会比原来厂里的人还要多。
就算是学徒工的工资低一些，可实际要花的钱也只会更多。
所以哪怕是有编制吊着，军工厂要是发不出来工资，食堂开不了火，一样没有工人愿意来上班。
刘新光知道这件事只能自己去想办法，于是叹了口气说道：“市政府那边我再去磨一磨，应该还能要到一点钱。”
“另外其他的单位我再去想想办法。”
“哪怕是要饭，也尽量要让军工厂维持的下去。”
路志义点头同意了下来：“目前也只能这么办了，熬到明年应该就好了。”
到了去轴承厂挑工人这天，三人再次坐车来到昌平。
挑选工人的过程倒是挺简单。
主要是申请的人太多了。
用曹胜的话来说，那就是厂里百分之八十的职工，都递交了申请。
三个厂区为了不得罪工人，只将一些实在离不开的技术骨干留下。
其他的人随陈二海他们挑。
唯一的要求，就是得做到三个厂区挑出来的人数平均。
在轴承厂整整花了一天时间选人，陈二海他们就地歇了一晚，第二天工人们便被集合了起来。
工人们人人带着行李，大多数都是老少配，一个人来的则都是技术过硬的返聘工人。
为了减轻财政上的压力。
陈二海他们没有把人给挑满。
这次借调过来的工人，加起来也只有一百出头。
不过走的时候，陈二海倒是和曹胜说好了。
以后如果有需要，还能过去再借。
带着工人们走了几个小时，眼看着军工厂就要到了。
不过当走到军工厂大门外时。
陈二海却被吓了一跳。
因为原本应该空无一人的厂区内。
此时却是聚集着一群人。
他们手里各种家伙，见陈二海他们过来了，顿时把大门给堵了个严严实实。
“保卫军工厂，保卫我们的工人身份！”
“这里是军工厂，是我们的厂子，别人不许入内！”
“厂在人在，所有人都不许后退！”
陈二海扫了一眼，堵在厂门口的人足有五六十个。
其中男女都有，年纪大多在四十岁左右。
陈二海走上前，看着他们问道：“你们是谁？堵在这里干什么？”
陈二海刚一露面，他们之中不知是谁，就躲在人群之中喊道：
“就是这小子，这小子要抢我们的厂！打死他！”
伴随着他的喊声，一块比拳头还大的砖块，从人群中径直飞出来，正好砸在了陈二海额头上。
陈二海只感觉头上一疼，伸手一抹，就看见了殷红的鲜血。
一旁的路志义见状，赶紧把陈二海给拉了回来：“小陈，你没事吧？”
陈二海只感觉略微有些头晕，伸出手说道：“应该没事。”
刘新光从口袋中取出手帕，递给陈二海道：“我这手帕干净的，你先用这个捂着。”
等陈二海接过手帕捂住伤口，刘新光这才上前：“你们到底是谁？刚才是谁扔的砖头，赶紧给我站出来！”
陈二海他们不知道的是。
自从王文石弄来中央的文件。
孔元亮等人就一直盯着他们。
原本他们还觉得军工厂停工这么多年，陈二海他们根本找不到工人，所以肯定没法复产。
结果那知道，没两天就听说了陈二海去轴承厂借人的事。
因为军工厂和轴承厂相近，两边工人来往不少，很多还结了亲家。
在得到这样消息后，孔元亮马上就急了。
于是就想办法煽动起了军工厂原本的工人。
昌平军工厂当初动乱后。
其中少数工人，像是孔元亮这样的，借着动乱的时局一步登天。
可其他大多数工人，在工厂停产后的境遇都不算好。
原本很多人还在厂里等着吃白饭。
可是随着厂里渐渐没人管，工资伙食也都停了。
这些人只能去自求生路。
如今孔元亮找到他们，煽动他们说军工厂要复工。
不过复工之后他们的工人身份却要归别人。
这些人哪里可能受得了这个。
一时之间群情激奋，在孔元亮的安排下，今天便堵在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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