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合作？我看你是想借人吧？
又等了好些天，普鲁士的实验设备终于抵达。
工业学院的新建好的实验楼，崭新的数控机床、精密测量仪和计算机设备整齐排列，让原本空荡荡的房间焕然一新。
陈二海正带着星火学社的几个同学调试设备，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小张急匆匆跑进来：“老陈！老院长派人来了，让你马上去五所一趟！”
陈二海手里的扳手一顿，抬头问道：“现在？”
“对，车就在外面等着！”
他擦了擦手上的机油，对身旁的同学们交代了几句，便跟着来人上了车。
五所的大门比工业学院气派得多，门口站着持枪的卫兵，检查完证件才放行。陈二海跟着引路的干事穿过几道走廊，最终停在一间办公室前。
门没关，老院长正伏案写着什么，听到脚步声才抬起头，眼镜后的目光锐利而温和。
“来了？”老院长放下钢笔，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陈二海规规矩矩地坐下，腰背挺得笔直。
老院长打量了他一会儿，忽然笑了：“听说你拒绝了部里的调令，非要自己搞实验室？”
陈二海点头：“是，我觉得在工业学院更方便些。”
“方便？”老院长哼了一声，“我看你是嫌五所的规矩太多，束缚了你的手脚。”
陈二海没敢接话。
老院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慢悠悠道：“你的丁羟复合推进剂，五所很感兴趣。如果能用在东风4上，射程至少能提升15%。”
陈二海眼睛一亮：“那太好了！”
“不过——”老院长放下茶杯，目光如炬，“我倒是挺想知道，你想要研发的远火，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陈二海早有准备，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材料，双手递过去：
“老院长，这是我整理的远火系统构想，包括推进剂、制导和弹体结构的一体化设计。”
老院长接过文件，翻了几页，眉头渐渐舒展，最后竟笑出了声：“好小子，你这是要自立门户啊？”
陈二海诚恳道：“不是自立门户，是想和五所合作。”
“合作？”老院长合上文件，似笑非笑，“我看你是想借人吧？”
陈二海被戳穿心思，也不尴尬，坦然道：
“远火研究涉及多个领域，光靠我和星火学社的学生，进度太慢。如果能和五所共享一部分资源，效率会高很多。”
老院长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拍桌大笑：“行！有胆识！”
他站起身，从书柜里抽出一份名单，递给陈二海：“这几个人，明天去你那儿报到。”
陈二海接过一看，名单上全是五所推进剂研究室的骨干，其中甚至有两位参与过东风3项目的专家。
“老院长，这……”他有些受宠若惊。
老院长摆摆手：“别高兴太早，人我是借你的，成果得共享。”
陈二海立刻点头：“没问题！”
老院长哼了一声，又补充道：“还有，每个月得来五所汇报一次，别以为自立门户就没人管你了。”
“是！”陈二海挺直腰板，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老院长笑着摇摇头，挥了挥手：“去吧，别让我失望。”
回到工业学院，陈二海立刻召集星火学社的成员开会。
“五所支援的专家明天就到，咱们的远火项目正式启动！”
学生们兴奋地交头接耳，有人忍不住问：“陈老师，咱们真能搞出比大苏‘蛙’式还厉害的远火吗？”
所谓的‘蛙’式，指的就是大苏的BM-21“冰雹”火箭弹，‘蛙’式是北约给它起的代号。
陈二海笑了笑，从黑板下拉出一张图纸，上面是他凭借未来记忆绘制的模块化火箭弹设计图。
“不只要比‘蛙’式厉害，”他敲了敲图纸，“我们要做的，是让全世界都记住中国远火的名字。”
领头的是个五十来岁的瘦高个，叫周志国，是五所推进剂研究室的副主任，东风3项目的核心成员之一。他戴着厚厚的眼镜，说话慢条斯理，但一看到陈二海实验室里的设备，眼睛就亮了。
“这数控机床是普鲁士最新型号吧？”他摸着机床外壳，像在摸什么宝贝，“部里打报告申请了三年都没批下来，你小子倒先弄到了。”
陈二海笑着递过一杯茶：“周老师，以后还得请您多指点。”
周志国摆摆手：“老院长交代了，这段时间我们听你安排。”话虽这么说，但眼神里还是带着审视。
陈二海知道，这些老专家都是真刀真枪干出来的，光靠老院长的命令压不住他们。得拿出真本事才行。
他直接带人来到试验台前，掀开防尘布，露出一个半成品的火箭发动机壳体。
“这是我们设计的300毫米远程火箭弹初样，采用复合装药，预计射程70公里。”
周志国蹲下身，仔细检查了壳体结构，突然皱眉：“这燃烧室设计有问题，高温高压下容易开裂。”
旁边一个戴眼镜的林晓忍不住解释道：“我们计算过应力分布，这个厚度足够……”
周志国直接掏出钢笔，在图纸上画了几道：“看这里，燃气涡流会导致局部过热，必须加装导流片。”
陈二海眼睛一亮——这正是后世改进型远火的关键技术之一！
他原本打算在后续测试中“偶然发现”，没想到被周志国一眼看破。
“周老师高见！”他立即改口，“今晚我们就重新设计模具。”
周志国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年轻人能这么虚心接受意见的，不多见。
转眼半个月过去，实验室昼夜灯火通明。
许晴雪又过来看望陈二海，自从那一天过后，许晴雪来实验楼次数不少，两人的关系，基本算是公之于众了。
只不过，许晴雪每次来，都能看到陈二海满手油污地蹲在机床旁。
这次她等到凌晨，实在忍不住，把饭盒重重放在桌上：“你再这样下去，没等火箭上天，自己先垮了！”
陈二海讪笑着洗手，狼吞虎咽地扒饭。许晴雪看着他手背上被焊渣烫出的水泡，突然红了眼眶。
“傻子。”她掏出红霉素软膏，抓过他的手就涂。
机床后头传来几声偷笑，几个星火学社的学生赶紧低头假装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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