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战争的阴云已经到来

办公室里，彭庄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牛皮纸档案袋，郑重地推到陈二海面前：“你的副教授任命文件，昨天刚批下来的。”

陈二海愣住了。阎校长的确是给他提过这事，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现在全国高校都在抢人才。”彭庄倒了杯热茶推过来，“特别是你这种在军工领域有特殊贡献的。校长特批，走的是‘破格提拔’程序。”

陈二海翻开文件，鲜红的公章下写着他的新职务：京都工业学院机械工程系副教授，月工资78元。

“还有个任务。”彭庄突然压低声音，“明天开始高考阅卷，咱们学院分到了数学卷，你也得去。”

“我？”陈二海差点被茶水呛到，“我刚转职就当去阅卷老师？你这不是抓壮丁吗？”

“你以为呢？壮丁又不是只抓你一个！”彭庄瞪着眼睛，苦笑着说道：“现在全城能看懂高数的大学生都被抓壮丁了！”

他从抽屉里又掏出一份文件，“这是阅卷纪律，今晚必须背熟——不准泄题，不准徇私，连亲爹的卷子都不能认！”

第二天清晨，陈二海跟着彭庄来到戒备森严的阅卷点。教学楼外拉着铁丝网，武警战士持枪站岗，活像个军事禁区。

“每人每天要批改三百份以上。”彭庄边走边交代，“发现雷同卷立刻上报，错判超过三处要扣工资……”

阅卷室里，二十多个老师正埋头批改。陈二海被分到最后一排，桌上堆着厚厚的试卷。

他拿起第一份，字迹歪歪扭扭，解题步骤却出奇地规范——这显然是个下过苦功夫的考生。

“注意这道立体几何题。”隔壁的老教授推了推眼镜，“标准答案给的是坐标系解法，但有些知青用的是纯几何证明……”

陈二海突然在试卷上看到熟悉的字迹——许晴雪的解法和标准答案完全不同，却另辟蹊径得出了正确结论。

他赶紧把试卷混进已批改的那摞，心跳得像做贼似的。

午饭时，彭庄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听说没有？安南那边又挑衅了，军委正在选调军工人才……”

陈二海筷子一顿。作为穿越者，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南疆的战火即将点燃。

阅卷工作持续了整整一周。当陈二海最后在统分表上签下名字时，窗外飘起了那年最大的一场雪。

“明天开始放寒假。”彭庄搓着手走进办公室，军大衣上还带着寒气，“不过你得留校，军委来了调令。”

陈二海心头一跳。他接过盖着鲜红印章的文件，上面清楚地写着：“抽调参与新型单兵火箭筒论证工作”。

“镇南边境最近不太平。”彭庄压低声音，指了指南方，“安南人把咱们的警告当耳旁风，听说还抓了不少侨民……”

陈二海默默点头。作为穿越者，他比谁都清楚，此刻在千里之外的镇南关外，安南军队正在疯狂排华，而我军的反击计划已经在总参的沙盘上推演了无数遍。

寒假第一天的清晨，陈二海踩着积雪来到军工楼。会议室里已经坐了七八个穿军装的干部，主位上坐着两鬓斑白的老军人——国防科工委的郑副主任。

郑卫国副主任是参加过抗美援朝的老兵，左脸颊上还留着弹片划伤的疤痕。他正用粗糙的手指敲击着桌面：“同志们，时间不等人啊。”

勤务兵拉开墙上的幕布，露出钉在木板上的大幅作战地图和黑白照片。

陈二海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上那些像毒蘑菇般散布在山脊线上的钢筋混凝土碉堡——后世被称为“猴子洞”的典型工事。这种碉堡顶部厚达1.5米的混凝土层，射击孔呈45度斜角，简直就是为防御我军现有武器量身定做的。

“现有69式火箭筒穿深只有120毫米。”负责测试的刘工程师愁眉不展，用教鞭指着照片，“除非直接命中射击孔……”

会议室突然安静下来。

郑副主任的眉头皱成了“川”字，那道疤痕在灯光下显得更加狰狞。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们的战士要冒着机枪火力，在几十米距离上精确射击巴掌大的孔洞。

“我有方案。”陈二海突然开口。

他从公文包里取出早就准备好的图纸，用图钉固定在木板上，“串联战斗部设计，前级装药破坏反应装甲，主战斗部延时起爆……”

郑副主任的钢笔啪嗒掉在桌上。图纸上那个造型奇特的弹头，赫然是后世大名鼎鼎的“红箭-8”雏形！

“好小子！”老军人猛地站起来，疤痕都激动得发红，“这思路跟我们在朝鲜打坦克时想的一模一样！”

他转向其他专家，“立即组织验证，我亲自向军委打报告！”

论证会开到深夜。当陈二海走出军工楼时，发现许晴雪站在路灯下，围巾上落满了雪。

“亭兰非让我来送饺子。”她递过铝饭盒，蒸汽在寒夜里凝成白雾，“说是怕你饿着肚子搞发明。”

陈二海打开饭盒，韭菜鸡蛋的香气扑面而来。他忽然想起后世军事论坛上看过的一张老照片——南疆战场上，战士们的钢盔里就装着这样的家乡饺子。

“谢谢。”他声音有些发涩，“等开春……”话没说完，军工楼里突然传来急促的哨声。

郑副主任的警卫员跑出来大喊：“陈老师！紧急会议！春城军区的同志到了！”

许晴雪轻轻推了他一把：“快去吧。”她的眼睛在雪夜里亮得出奇，“国家需要你。”

陈二海转身奔向灯火通明的军工楼。远处传来隐约的火车汽笛声——那是开往南方的军列。

陈二海三步并作两步冲回会议室，军大衣上还带着室外的寒气。推门而入的瞬间，他看见郑卫国副主任正和一位风尘仆仆的中年军官低声交谈。那人肩章上的两颗将星在灯光下闪着冷光，左胸口袋上别着一枚褪色的“抗美援朝作战纪念章”。

“陈同志来了！”郑副主任抬头招呼，“这位是春城军区装备部的赵部长，专程为火箭筒的事赶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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