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随时要做好上前线的准备

作战参谋带来的消息让会议室温度骤降。陈二海注意到郑副主任的手指在作战地图边缘敲击了三下，这是老军人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具体坐标？”李部长沉声问道。

“镇南关以西15公里，七号界碑附近。”参谋递上电报，“信号特征分析显示是AN/PRC-77型电台，但加密方式有差异。”

陈二海心头一紧。这种美制电台是安南军队的标配装备，出现在我方境内绝非偶然。

“立即加强边境巡逻。”郑副主任当机立断，“同时通知红星厂，所有新式装备测试转入地下工事进行。”

他转向陈二海：“你亲自带队去金陵电子厂，查清楚电路板问题的来龙去脉。”

会议结束后，陈二海在走廊追上郑副主任：“首长，我怀疑敌特分子已渗透到军工系统内部。”

老军人停下脚步，脸上的疤痕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深刻：“你有什么依据？”

“远火系统的电路板问题太专业了。”陈二海压低声音，“不是一般技术人员能做到的。我怀疑——”

“有大苏背景？”郑副主任目光如炬，“去查，但要注意方式方法。金陵厂有不少留苏回来的老专家，别寒了同志的心。”

雪后的金陵城银装素裹。陈二海和王铁柱乘坐的吉普车缓缓驶入金陵电子厂大门时，厂区广播正在播放《咱们工人有力量》。

厂长办公室内，五十多岁的周厂长听完情况介绍，额头渗出细密汗珠：“这批电路板是二车间生产的，负责人是刘工，留苏回来的老专家了。”

“能看看生产记录吗？”陈二海问道。

周厂长拉开铁柜，取出一摞发黄的登记簿：“每块板子都有编号，从原材料到成品全程可追溯。”

陈二海仔细核对着远火系统故障电路板的编号，突然手指一顿：“这批板子的检测员是谁？”

“质检科新调来的小李，叫李卫东。”周厂长翻着花名册，“上个月刚从省电子研究所调来的。”

陈二海与王铁柱交换了一个眼神：“能看看他的档案吗？”

人事档案室里，陈二海的手指停在李卫东的履历表上——“1968年至1972年，哈军工电子工程系学习”。

“这个时间段不对。”王铁柱低声道，“哈军工那几年根本没招电子工程专业的学生。”

陈二海合上档案：“周厂长，这位李卫东同志今天在厂里吗？”

“应该……”周厂长话音未落，厂区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

他们冲出办公楼时，二车间方向已腾起滚滚黑烟。工人们提着灭火器往那边狂奔，有人大喊：“配电箱短路起火了！”

陈二海拔腿就往二车间跑。穿过浓烟弥漫的走廊，他看见几个工人正扶着一位白发老者往外撤。

“刘工被电弧灼伤了！”有人喊道。

混乱中，陈二海瞥见一个穿蓝色工装的身影正往厂区后门方向疾走。那人走路姿势很特别，左肩微微前倾。

“拦住他！”陈二海大喝一声。

那人闻声狂奔起来。王铁柱一个箭步冲上去，却见对方突然转身，一道寒光闪过——竟是一把军用匕首！

陈二海抄起墙角的铁锹格挡，“铛”的一声脆响，火花四溅。那人见势不妙，翻墙消失在厂区外的巷弄中。

“是李卫东！”赶来的保卫科干事惊呼。

当天下午，金陵市公安局的会议室里烟雾缭绕。陈二海面前摊着从李卫东宿舍搜出的物品：一本密码本，几张手绘的厂区平面图，还有半盒大苏产的“白海鸥”香烟。

“身份确认了。”公安局的孙处长指着照片，“真名朴正男，朝鲜族，1971年叛逃到大苏，接受过克格勃特训。”

郑副主任的电话在傍晚时分打到公安局：“军委决定成立联合调查组，由陈二海同志任副组长，彻查军工系统的安全隐患。”

挂掉电话，陈二海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金陵城的灯火次第亮起，而千里之外的边境线上，不知有多少双眼睛正窥视着这片土地。

三天后，红星厂地下测试场。

改进后的远火系统正在进行最后一次试射。陈二海站在掩体里，看着显示屏上的数据流飞速滚动。

“目标距离148公里，方位角27度。”操作员大声报告。

“发射！”

随着一声巨响，火箭弹拖着尾焰冲天而起。十分钟后，观测站传来消息：“命中靶心，误差不超过15米！”

郑副主任拍了拍陈二海的肩膀：“好样的！这批装备明天就装车发往前线。”

当夜，陈二海在临时宿舍整理技术资料时，房门被轻轻叩响。

门外站着的居然是童晓月，手里拎着个布包袱。

“童姐？你怎么来了？”陈二海满脸意外地问道。

“我给你送几件衣服。”童晓月看了一眼陈二海，皱眉说道，“你这几天又没合眼？”

陈二海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这才注意到自己军装袖口已磨出了毛边。

他接过包袱，指尖不小心碰到童晓月的手背，两人都像触电般缩了一下。

“金陵电子厂的事我听说了。”童晓月声音很轻，“你……小心些。”

陈二海正想说什么，远处突然传来刺耳的防空警报声。他们冲出门外，看见夜空中一架没有亮灯的直升机正掠过厂区上空。

“是春城军区的夜航训练。”闻声赶来的保卫干事解释道，“最近经常这样。”

次日清晨，第一批远火系统装车启运。陈二海正在月台上与运输负责人交接，一个通讯兵匆匆跑来：“陈主任，郑副主任请您立即去作战室！”

作战室的大屏幕上，卫星照片显示安南军队正在边境线大规模调动。更令人不安的是，几处新建的防空导弹阵地已完成部署。

“最新情报。”情报部的林处长指着照片上的一处营地，“大苏军事顾问团三天前抵达安南首都，带去了新型反坦克导弹的技术资料。”

陈二海心头一凛。这意味着安南军队很快将获得对抗69改坦克的能力。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郑副主任沉声道，“军委决定，新式装备直接运抵前线部队，边训练边形成战斗力。”

他转向陈二海：“你随时要做好上前线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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