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电子战装备立大功

腊月廿三的京都飘着细雪，军工研究所的屋顶积了层薄薄的白。陈二海踩着吱呀作响的楼梯走上三号楼，军大衣肩头落满雪花。

推开防电磁门的瞬间，热浪裹着松香与绝缘漆的气味扑面而来。

“陈工！”电子工程室的张主任小跑着迎上前，眼镜片上还沾着焊锡烟熏出的痕迹，“您要的频谱分析仪刚从长春调来，就等您来调试了。”

陈二海抖落大衣上的雪粒子，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工装：“边境传回的干扰样本分析得怎样了？”

“比预想的棘手。”张主任推了推眼镜，领着陈二海穿过三道隔离门，“大苏这次用的是新型跳频干扰，跟咱们在金陵电子厂发现的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3号实验室的墙上贴满了手绘的频谱图。陈二海走近主控台，示波器上跳动的波形让他瞳孔微缩——信号强度每隔0.3秒就脉冲式增强，像毒蛇吐信般精准。

“自适应频谱感知。”陈二海的手指悬在波形上方，“他们用计算机实时分析我们的信号特征，针对性施放干扰。”

实验室里的技术人员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这种智能干扰技术在当时的世界军事领域都属顶尖，没人想到大苏已经投入实战。

“那新式远火……”张主任的声音有些发颤。

陈二海已经翻开牛皮笔记本，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传统反制手段确实无效。但我们可以——”

他敲了敲刚画出的模块图，“得用混沌理论生成伪随机序列，让他们的计算机算不出我们的跳频规律。”

实验室里一片寂静。这个理论在当时的前沿数学界都算新锐，更别说应用于军事电子战。

“可国内没有能实现这种算法的芯片啊。”年轻的李技术员搓着冻红的手说。

陈二海呵出一口白气：“那就用分立元件搭。”

窗外雪越下越大，实验室的黑板上很快写满演算公式。

陈二海讲解时，铅笔不时在关键参数上加重力道，粉笔灰簌簌落在他的解放鞋上。

“关键在这个反馈回路。”他在黑板上画出一个蝴蝶状的混沌吸引子，“大苏的干扰机靠锁定载波频率追踪我们。但如果载波本身是混沌系统产生的——”

“就像在暴风雪里追一片特定的雪花！”张主任突然拍腿。

笑声中，陈二海瞥见窗外有战士正在扫雪，呵出的白气在帽檐下凝成霜花。他想起此刻在边境线巡逻的士兵，正暴露在更凛冽的风雪中。

连续工作十八小时后，第一块原型板终于出炉。陈二海小心翼翼地将它安装到测试台，实验室里所有人屏住呼吸。

“开始测试。”

示波器上的光点先是乱跳，随后稳定成优美的蝴蝶状图案——混沌系统特有的奇异吸引子。

“成了！”李技术员激动地撞翻一摞图纸。

陈二海却盯着窗外渐暗的天色：“这只是理论验证，还要过实战测试。”

电话铃声突然刺破实验室的寂静。郑副主任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二海，安南今晨炮击了镇南关哨所，十七人伤亡。”

陈二海攥紧电话线的手指关节发白。

“军委决定提前部署。”郑副主任每个字都像砸在心上，“你们研发的反干扰系统，三天后必须随部队开赴前线。”

挂断电话，陈二海转身面对满室期待的目光。雪花扑打在窗户上，像无数细小的撞击。

“同志们。”他声音沙哑，“我们需要在48小时内完成三套原型机。”

接下来的两天，三号楼的灯光彻夜未熄。食堂送来的饺子在门口冻成坨，技术员们轮流用焊枪加热饭盒。陈二海修改电路时，铅笔好几次从冻僵的手指间滑落。

第二天深夜，张主任晕倒在焊接台前。医护人员抬走他时，他手里还攥着半截焊锡丝。

“陈工，您歇会儿吧。”李技术员递来搪瓷缸，里面的浓茶结着冰碴。

陈二海摇摇头，继续调试示波器。

凌晨三点，他在频谱图上发现一个几乎不可察的周期性脉冲——大苏干扰系统每57秒自检一次，期间会有0.03秒的间隙。

“找到突破口了！”他的喊声惊醒了打盹的技术员们。

黎明前的实验室沸腾起来。陈二海重写芯片代码时，冻僵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出沉闷的响声。

当晨光映亮窗棂上的冰花时，改进后的原型机终于组装完成。

“最终测试开始。”

所有人都盯着主控屏幕。当李技术员按下启动键，左侧模拟的大苏干扰波形突然扭曲，最终变成一条死寂的直线。

“干扰信号消失！”监测员的喊声带着哭腔。

欢呼声中，陈二海突然眼前一黑。昏迷前最后的知觉，是无数双手接住他时传来的温暖。

醒来时，军区医院的窗外正飘着鹅毛雪。床头柜上的保温桶压着字条：“小年夜的饺子——童姐”。

“陈工！”守在床边的李技术员跳起来，“原型机已经空运往前线了！郑副主任说这是改变战局的关键！”

陈二海望向窗外。跑道上，一架运-8正冲破雪幕起飞。

他知道，那些电子战设备将守护多少战士平安回家过年。

护士送来战报时，头条赫然写着：《我边防部队击退安南挑衅，新型电子战装备立大功》。

配图中，我军火箭炮的尾焰照亮雪夜，角落里一架带红星标志的侦察机正在逃窜。

陈二海轻轻摩挲着报纸。

远处传来零星的爆竹声——今天已经腊月十五了，边境线上的将士们还在风雪中坚守。

他望向窗外的漫天飞雪，想起教员那句“风雪送春归”，突然觉得这飘落的不仅是雪花，更是来年丰收的预兆。

就在陈二海看着窗外的风景走神时，童晓月走了进来。

陈二海刚转过头，童晓月就满脸嗔怪地说道：“我看你现在是不要命了？年纪轻轻的，就能把自己熬到医院来？”

陈二海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最近这些天，随着南疆的冲突加剧，他的确是没怎么好好休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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