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恋爱的酸臭气息

在医院修养了两天，眼看着年关将近。

陈二海还是不顾医生反对，直接办理了出院手续。

到了家门外，扑面而来的是炸丸子的香气和热闹的说笑声。

陈二海站在门口愣了一下，下意识整了整略显苍白的脸色，深吸一口气才迈步进屋。

“爸、妈，我回来了。”他故意提高声调，让自己听起来精神些。

屋里传来收音机调频的沙沙声，父亲陈得柱的声音从里屋传来：“臭小子，总算知道回家了？这多久了？连个人影都不见！”

厨房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母亲刘小梅系着围裙跑出来，手上还沾着面粉：“二海！你这都忙什么呢？你说你多久没回来过了？！”

“所里有个紧急项目。”陈二海避开母亲探究的目光，把军大衣挂上衣架，“吃住都在实验室，实在抽不开身。”

他说着瞥见父亲正躺在靠窗的藤椅上，捧着收音机听得入神，脚边还放着杯冒着热气的茶。

陈得柱抬眼扫了他一下：“你这都瘦了。科研再要紧也得吃饭啊！”

厨房里突然传来“嗤啦”一声油响，接着是两个女孩的惊呼。

“班长小心油！”

“学姐快拿锅盖！”

陈二海探头一看，雷书瑶正手忙脚乱地翻动锅里的丸子，林晓举着锅盖挡在面前。

两个姑娘都穿着格子布围裙，辫子上沾着面粉，活像两个过年帮忙的小厨娘。

“陈二海！”雷书瑶一抬头看见他，手里的漏勺差点掉进油锅，“你……你忙完了？”

林晓关小灶火，擦了擦手走过来：“我们正和阿姨学做镇南的糯米丸子呢！阿姨说你最爱吃这个。”

陈二海看着厨房里堆满的年货——阳台上挂着的腊肉、桌上摆着的冻梨、地上摞着的白菜，还有灶台上冒着热气的蒸锅，心里涌上一股暖流。

他住院这一周，家里倒被这两个丫头弄得热热闹闹的。

“你们这是要把供销社搬空啊？”陈二海指了指地上的年货，刻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愉快。

刘小梅拍掉手上的面粉：“这两个丫头，非说第一次在北方过年要准备齐全。一大早就跑去排队，买了限量供应的带鱼和黄花鱼。”

雷书瑶把炸好的丸子捞出来，金黄的丸子在漏勺里滚动：“尝尝？按阿姨教的配方做的，放了马蹄和香菇。”

陈二海刚要伸手，就被母亲拍了一下：“洗手去！外头回来就往嘴里塞东西。”

林晓“噗嗤”笑出声，麻利地端来热水。陈二海洗手时，注意到两个姑娘围着他母亲转前转后的样子——雷书瑶正小声跟母亲请教火候，林晓在一旁剥蒜，时不时插句话逗得母亲直笑。

“星火学社的其他人呢？”陈二海擦着手问，“都回家过年了？”

雷书瑶点点头：“大部分都回去了。张建军他们几个北方的说要留下来整理资料……”

“胡闹。”陈二海皱眉，“大过年的整什么资料？”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林晓狡黠地眨眨眼，“所以我们早就把火车票给他们买好了，下午三点的车。”

陈二海这才露出笑容。他看着眼前这两个姑娘——雷书瑶在流体力学上的天赋，林晓在电子控制方面的灵性，都是他重点培养的苗子。

“对了，”雷书瑶突然压低声音，从包里拿出个笔记本，“这是你……不在这些天我们整理的资料，关于火箭弹道修正那部分的计算……”

陈二海接过笔记本，看到密密麻麻的公式间工整的批注，抬头看了眼雷书瑶泛红的指尖——这丫头肯定又熬夜了。

“做得很好。”他合上笔记本，“不过现在放假，都给我好好休息。”

正说着，门铃突然响了。刘小梅擦了擦手去开门，接着就听见她惊喜的声音：“晴雪？快进来！外头冷吧？”

陈二海手里的毛巾掉在了地上。许晴雪穿着件红色的棉袄站在门口，辫子上落着雪花，怀里抱着个包袱。

“阿姨好。”许晴雪甜甜地笑着，目光越过刘小梅的肩膀看向陈二海，“我……我来给您送年货。”

雷书瑶手里的漏勺“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林晓赶紧弯腰去捡，趁机扯了扯雷书瑶的袖子。

“晴雪来了？”陈二海快步走到门口，接过她怀里的包袱，“这么大雪天……”

许晴雪的脸被冷风吹得通红：“学校发了年货，我妈让我送点过来……”

她的目光扫过厨房里的两个姑娘，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这是雷书瑶和林晓，我学习社的同学。”陈二海介绍道，“这是许晴雪，我女朋友。”

“你好呀！”林晓热情地迎上来，“常听陈二海提起你！”

雷书瑶慢了半拍才走过来：“许同志好。”

许晴雪敏锐地察觉到什么，但很快被刘小梅拉进厨房：“晴雪来得正好，尝尝这丸子味道对不对？”

陈二海看着四个女人挤满厨房，母亲正手把手教许晴雪捏丸子，林晓在旁边叽叽喳喳，只有雷书瑶站在角落机械地翻动锅里的食物。

正看着，许晴雪端着一盘刚出锅的丸子走过来：“尝尝？阿姨说这是你最爱吃的。”

陈二海接过盘子，趁机握住她的手：“怎么突然过来了？”

“想你了。”许晴雪声音很小，“好久没见了，你也不捎个信……”

“项目太急。”陈二海捏了捏她的手，“对不起。”

许晴雪仔细打量着他的脸：“你脸色不太好。”

“熬夜熬的。”陈二海故作轻松地笑笑，“没事，休息两天就好。”

“咳咳！”感受到两人间的酸臭气息，林晓突然大声咳嗽起来：“那个……我去帮书瑶找葱！”

许晴雪“噗嗤”笑出声，红着脸抽回手：“你同学真有意思。”

窗外，雪渐渐小了。夕阳透过云层，在雪地上洒下一片金红。

厨房里，刘小梅正指挥着三个姑娘包饺子，笑声一阵高过一阵。

陈二海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这热闹景象，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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