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你们这就是活靶子

等到两人聊起陈大海的训练时。

陈大海更是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

“你设计的这新坦克是真的厉害，在训练场上，我们一打三都轻轻松松。”

“那实际使用中，就没发现些什么缺点？”陈二海笑着问道。

作为武器装备设计师，和一线操作员进行交谈，肯定是能获得一些收获的。

“要说缺点的话，好像也不是没有。”

陈大海挠着头思索道：“我们觉得比较严重的，有夜视仪在雨天容易起雾，还有主炮在连续射击后精度会下降……”

“雨天起雾可以涂防雾剂。”

“至于说主炮的问题，这个没办法，这是100炮的通病。”

“要解决的话，得等我在改进型上换门炮才行了。”

陈二海不假思索地回答，随即意识到说漏了嘴——改进型坦克目前还在保密阶段。

兄弟俩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

“还是老样子，”陈大海摇头，“一说到技术你就停不下来。我是真不知道你哪儿来的这么大的本事。”

“我现在都还记得，你那时候偷偷去捣鼓人家的拖拉机，可是把我吓得半死。”

“我当时就在想，要是你给人家拖拉机搞坏了，咱家房子怕是都得赔给人家！”

“那不后来也修好了吗？”陈二海摇着头说道。

两人笑作一团，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少年时代。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在水泥地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陈大海渐渐收敛笑容，认真地说：“二海，如果……我是说如果真的要上战场，你别告诉爸妈。妈肯定担心得要死，爸虽然嘴上不说……”

“我知道。”陈二海打断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这个你收好。”

陈大海打开一看，里面是十几张手绘的坦克结构图，详细标注了各种应急维修方法和弱点防护技巧。“这是……”

“69式的‘秘籍’。”陈二海眨眨眼，“包括一些说明书上不会写的小技巧。比如这里——”

他指着图纸上一处液压系统，“如果被击中漏油，可以用肥皂暂时堵住，至少能坚持半小时。”

陈大海郑重地将信封塞进贴身口袋，突然给了弟弟一个结实的拥抱。

“放心，有你设计的铁家伙，哥肯定平安回来。”他在陈二海背上重重拍了两下，“到时候给你带安南的咖啡，听说他们那玩意儿挺有名。”

午饭号响起时，兄弟俩还在热烈讨论着坦克战术。走向食堂的路上，陈二海注意到营区角落停着几辆伪装网覆盖的卡车，士兵们正在往上面装载标有“特种装备”的木箱。

曲建华在食堂门口等候多时，一见他们就招手：“快来！今天特意让炊事班加了红烧肉！”

陈二海看着哥哥大口扒饭的样子，想起小时候家里难得吃肉时，哥哥总是把肥瘦相间的部分夹到他碗里。

如今面前的餐盘里，陈大海依然习惯性地把最好的肉往他这边推。

“陈工，”曲建华凑过来小声道，“下午能不能去看看我们的训练？有几个技术问题想请教。”

陈二海点点头，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窗外——那里，一排崭新的69式坦克正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他知道，这些钢铁巨兽或许很快就要载着像哥哥这样的战士奔赴战场。

而他所能做的，就是确保这些装备足够可靠，足以保护他最亲的人平安归来。

下午两点整，训练场的扩音器里传出刺耳的哨声。

陈二海跟在曲建华身后走上观察台，眼前豁然开朗——十几辆69式坦克呈楔形队列排列在沙土地上，炮管统一指向东南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怎么样？”曲建华不无得意地挥手指向坦克群，“按照《装甲兵作战条令》标准展开的进攻队形，间隔三十米，正好发挥火力密度优势。”

陈二海眯起眼睛。坦克确实排得整齐漂亮，但远处充当假想敌的只是几个简陋的木板靶子，活像博物馆里陈列的二战场景。

更奇怪的是，步兵连被安排在坦克集群后方两百米处，完全脱离掩护。

“团长，能演示一下进攻流程吗？”陈二海不动声色地问。

曲建华拿起信号枪，朝天发射一发红色信号弹。

霎时间，坦克引擎轰鸣声震耳欲聋，柴油燃烧的蓝烟弥漫开来。

坦克群如同古代骑兵冲锋般齐头并进，炮口不断喷吐火舌，将远处的靶子打得木屑横飞。

“冲锋速度每小时三十五公里，行进间射击命中率87%！”曲建华看着秒表大声报数，“比老59式强了不是一星半点！”

陈二海却皱起眉头。

坦克冲锋卷起的沙尘完全遮蔽了后方步兵的视线，步兵完全和坦克没有形成协作关系。

更致命的是，所有坦克都在朝正前方射击，两侧和后方完全暴露。

“停！快停下！”陈二海突然夺过曲建华手中的绿色信号枪，朝天空连发三弹。

坦克群在刺耳的刹车声中陆续停下，炮塔舱盖纷纷打开，露出驾驶员困惑的脸。

陈大海从领头坦克里探出头，抹了把脸上的油污：“出啥事了？”

陈二海三步并作两步跳下观察台，靴子陷进松软的沙土里。

他走到一辆坦克旁，伸手拍了拍还发烫的装甲板：“曲团长，这种战术在平原对抗装甲集群或许有用，但在南方山地丛林……”

“等等！”曲建华突然紧张地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陈工，这里不方便说具体作战方向。”

陈二海会意，改口道：“我是说，在这种复杂地形环境下，坦克集群冲锋等于活靶子。”

他弯腰抓起一把沙土，任由细沙从指缝间流下，“首先，敌方不会傻站在开阔地等你打；其次，我们的远程火炮优势下，敌人根本不可能集结大规模装甲部队。”

卫元勇不知何时也来到了训练场，闻言若有所思：“陈工的意思是……”

“坦克应该化整为零，作为步兵的延伸火力。”

陈二海跳上坦克炮塔，拍了拍顶部的并列机枪。

“看这个位置——我们设计时特意加高了机枪架，就是为了让坦克在近距离支援时能压制敌人火力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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