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居然死了？
清晨的薄雾笼罩着701所的红砖小楼，陈二海站在试验场边缘，看着技术人员正在调试改良后的红旗-61导弹发射架。
他的右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那把崭新的54式手枪的金属质感透过军装传来丝丝凉意。
“小陈同志！”远处传来急促的呼喊。陈二海转身，看见王卫国带着两个保卫干事快步走来，三人脸上都带着不寻常的凝重。
“出事了。”王卫国压低声音，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电报，“南疆军区急电，昨天夜里，208所派往镇南前线的技术小组遭遇伏击。”
陈二海接过电报，瞳孔骤然收缩。
遇袭名单上第三个名字赫然是：张建军，208所第三研究室技术员，身中两枪，经抢救无效牺牲。
“死了？”陈二海声音发紧。这不对——在前世记忆中，张建军应该活到1983年才叛逃。历史的齿轮已经开始偏离原有轨迹。
王卫国示意其他人退开，凑到陈二海耳边：“更蹊跷的是，袭击者用的是美制M16，但战术动作明显受过苏式训练。”
陈二海突然想起那张纸条上的乌鸦图案。
这不是巧合，而是一个信号——“渡鸦”在清理门户。张建军很可能已经暴露，所以才被灭口。
“王处，208所的技术资料……”
“已经封存。”王卫国擦了擦额头的汗，“但有个情况你必须知道——张建军遇袭前，刚完成鹰击-8导弹的岸基测试数据整理。”
陈二海心头剧震。鹰击-8！这款尚未定型的新型反舰导弹，正是未来安南海军最忌惮的利器。
在前世，正是因为关键参数泄露，导致该导弹在1984年海战中多次被干扰失效。
“立即检查张建军的办公物品！”陈二海急声道，“特别是他接触过的所有技术图纸！”
“已经在查了。”王卫国苦笑，“但208所那边说，张建军昨天出发前烧毁了大量草稿纸。”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陈二海快速盘算着：张建军若是“渡鸦”发展的内线，必然有传递情报的渠道。在前世的反间谍案例中，这类潜伏人员往往——
“邮局！”陈二海猛地抓住王卫国的手臂，“张建军最近有没有异常邮寄记录？”
一小时后，滨河市邮电局。
陈二海仔细翻查着登记簿，突然在4月12日的记录上发现端倪：张建军寄往岭南的一封“家书”，重量竟达327克。
“这厚度能装二十页技术图纸。”陈二海的手指微微发抖，“收件人地址是假的，邮戳显示已经在前天投递。”
王卫国立即拿起电话：“接岭南国安局！要快！”
就在此时，柜台里的老邮递员突然“咦”了一声：“同志，你说的这个张建军……前天下午好像来发过加急电报。”
陈二海浑身一震：“电报内容？”
“按规定我们不能……”
“这是国家安全案件！”王卫国亮出证件。
老邮递员吓得脸色发白，急忙翻找存根：“就四个字……‘货已发出’。”
陈二海脑中闪过一道闪电。在前世侦破的军工间谍案中，“货已发出”正是“渡鸦”网络的通用暗语！
他抓起电话拨通了国防部专线：“首长，请求立即监控所有前往岭南的列车和航班！”
返回招待所的吉普车上，陈二海突然说：“王处，去火车站。”
“岭南方面已经在布控了……”
“不，我们坐最近一班去云岭的车。”陈二海展开地图，指着滇越铁路线，“如果我是‘渡鸦’，现在最安全的路线是——经云岭转河口，从安南绕道香港。”
王卫国倒吸一口凉气：“你怀疑张建军的情报还没出境？”
“不是怀疑，是确定。”陈二海眼中闪烁着穿越者独有的锐利，“前世——我是说，根据案情推理，这种重要情报一定会派专人护送。”
云岭站月台上人流如织。陈二海和王卫国伪装成采购员，仔细观察着开往河口的列车乘客。
突然，一个穿蓝色中山装的瘦高男子引起了陈二海注意——这人左手提着的黑色公文包，正是208所统一配发的工作包！
“目标出现。”陈二海低声说，“注意他右手总摸着内兜，可能有武器。”
列车鸣笛时，意外发生了。一个挑着扁担的农民突然撞向蓝衣男子，两人同时倒地。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陈二海看见一个牛皮纸信封从公文包里滑出，被农民迅速塞进自己的草帽里！
“分头追！”王卫国扑向蓝衣男子。
陈二海则紧跟着农民挤进车厢。穿过三节拥挤的车厢后，农民突然拐进厕所。等陈二海踹开门时，只见车窗大开，草帽扔在地上，信封已经不翼而飞。
“下一站是良县，车程27分钟。”列车员紧张地说。
陈二海扒在车窗上，突然看见铁轨旁的灌木丛有异常晃动。他毫不犹豫地拔出手枪，对空鸣枪示警：“停车！有人跳车！”
当列车终于停下时，陈二海在距离铁轨两百米的山沟里发现了昏迷的农民——后脑遭受重击，而那个至关重要的信封，再次消失无踪。
“是职业情报传递链。”赶来的王卫国脸色铁青，“至少有三层接应。”
回到云岭站派出所，案情分析会一直开到深夜。
当陈二海第三次查看现场照片时，突然注意到农民手上有道特殊的纹身——一头衔着十字弩的猛虎。
“这是安南特工队的标记！”陈二海认出了这个纹身的耐人寻味，猛地站起来说道。
这个发现让所有人毛骨悚然。如果安南情报部门已经介入，意味着事态已经升级到军事对抗层面。
凌晨三点，国防部的加密电话接通了。
老首长听完汇报后沉默良久，最后只说了一句话：“军委已经决定，在镇南方向实施有限度自卫反击。”
挂断电话，陈二海望向窗外——东方已现鱼肚白。
1978年的春天正在远去，而边境上的枪声，即将揭晓一个时代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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