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不能以后被人卡脖子

陈二海走近观察，发现导弹头部装着一个简陋的雷达导引头。作为穿越者，他一眼就看出问题所在：“这个搜索角度太小了，而且抗干扰能力……”

话没说完，试验场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所有人条件反射般扑向掩体，只有陈二海愣在原地。

“趴下！”钱思远一把将他拽倒。

轰隆一声巨响，导弹在测试台上炸成一团火球。冲击波震得顶棚灰尘簌簌落下，陈二海的耳朵嗡嗡作响。

“第17次失败。”钱思远拍拍身上的土，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午饭，“导引头在最后三秒总是丢失目标。”

陈二海望着还在燃烧的残骸，突然抓住钱思远的手：“给我三天时间，我能解决这个问题！”

临时宿舍的灯光亮了一整夜。陈二海伏在绘图板上，铅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在军工杂志上看过一篇《80年代反舰导弹技术发展综述》，里面详细讲解过……

“陈工，你要的元件找来了。”技术员小王抱着木箱进来，“从鱼雷上拆下来的德州仪器芯片就剩这么多了。”

陈二海拿起指甲盖大小的芯片，在放大镜下仔细观察。78年的华夏，连集成电路都要手工焊接，而老美已经能批量生产这种军用级芯片了。

“够用了。”他拿起电烙铁，“你去准备一个声学模拟器，频率要覆盖200-500千赫兹。”

天亮时分，一个火柴盒大小的装置出现在工作台上。陈二海小心翼翼地把它连接到导弹导引头的测试接口。

“这是……”

“简易数字信号处理器。”陈二海眼睛布满血丝，“用鱼雷的火控芯片改造的。它能识别海浪杂波中的目标特征。”

钱思远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手里拿着两份饭盒：“先吃饭。下午总装首长要来看实弹测试。”

试验场的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白发苍苍的总装首长坐在观察席首位，身后的参谋们不断交头接耳。陈二海蹲在发射控制台前，最后一次检查他改装的制导系统。

“小陈同志，”总装首长突然开口，“听说你用三天时间就搞出了新系统？”

“报告首长，只是对原有系统的改进。”陈二海敬礼的手微微发抖。

“知道为什么叫‘曙光’工程吗？”老首长望着远处的海靶，“因为我们是在黑暗中摸索光明的人。”

随着发射倒计时响起，陈二海按下点火按钮。导弹拖着尾焰呼啸而出，在碧蓝的海面上划出一道白线。

“10秒……20秒……进入末段制导！”

观察室里所有人都站了起来。陈二海死死盯着监控屏幕，只见导弹突然一个俯冲，像猎鹰扑食般精准命中三十公里外的靶船。

巨大的水柱冲天而起，掌声和欢呼声瞬间爆发。

总装首长转身握住陈二海的手：“好一个‘小小改进’！你这是彻底解决了导弹索敌的难题啊！”

导弹试验成功的庆功宴上，陈二海却被一种深深的忧虑笼罩。他端着搪瓷缸子坐在角落，看着欢庆的人群，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画着集成电路的符号。

“怎么不去喝一杯？”钱思远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军装口袋里还插着那支英雄钢笔。

“钱院长，”陈二海压低声音，“您有没有想过，我们用的德州仪器芯片是从鱼雷上拆下来的，如果以后……”

“如果以后没得拆了？”钱思远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食堂昏黄的灯光，“这个问题部里早就讨论过。去年从老美进口了三条半导体生产线，虽然落后两代，但好歹解决了有无问题。”

陈二海摇头：“导弹制导、潜艇声纳、雷达系统，未来全都要靠芯片。靠进口……”他想起后世某为的遭遇，“一定会被人卡脖子。”

钱思远沉默片刻，突然问：“你在鱼雷控制系统里改的那个电路，用了几块芯片？”

“三块，其中一块是中央处理器。”

“知道国内同等功能的电路要用多大体积吗？”钱思远用手指在桌上画了个方框，“这么大，而且故障率高得吓人。”

食堂的喧闹声仿佛突然远去。陈二海盯着桌面上油渍映出的光斑，前世参观中芯国际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闪回。他猛地抬头：“钱院长，我想去参观国内的芯片生产线。”

三天后，一辆军绿吉普驶入燕山深处。陈二海看着窗外掠过的“备战备荒为人民”标语，手心渗出汗水。前世的他参观过14纳米芯片生产线，那洁净室里机器人穿梭的场景与眼前这个挂着“东方红半导体厂”牌子的红砖厂房形成鲜明对比。

“到了。”钱思远跳下车，“这是国内最先进的3英寸晶圆厂，去年刚投产。”

更衣室里，陈二海换上白大褂，戴上棉布口罩。穿过风淋室时，他惊讶地发现所谓的“无尘车间”只是用塑料布隔出的区域，几名女工正用镊子手工装配晶体管。

“这是我们的光刻机。”厂长自豪地指着一台锈迹斑斑的设备，“东德进口的，能实现5微米制程。”

陈二海凑近观察，心头一震——这分明是六十年代初的技术！操作台上还放着算盘，显然是用来辅助计算的。

“良品率多少？”他轻声问。

厂长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这个……大概20%。不过工人们正在开展劳动竞赛……”

参观结束已是黄昏。陈二海站在厂区外的山坡上，望着远处冒着黑烟的烟囱。钱思远走过来，递给他一支大前门香烟。

“看到了？这就是现状。”钱思远吐出一口烟圈，“部里不是不想搞，可光刻机、晶圆、光刻胶……哪样不要进口？外汇紧张啊。”

陈二海突然掐灭香烟：“钱院长，给我三个月，我能把良品率提到60%以上。”

“什么？”钱思远手一抖，烟灰落在军装上，“你可知道多少专家在这上面栽了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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