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参观901厂

阎校长接过信封，却没有立即打开。他转身从书柜里取出一本相册，翻到其中一页：“这是今年陈二海特招转正，被评副教授时的文件。”

他指着文件中的评语道，“当时评委会主席是怎么评价他的？‘德才兼备，堪为师表’。”

周副局长刚要开口，门外传来敲门声。

“请进。”阎校长合上相册。

陈二海抱着一摞作业本走进来：“校长，您找我？”他看见周副局长，脚步微微一顿。

“小陈啊，坐。”阎校长和蔼地招手，亲自给他倒了杯茶，“周副局长有些情况想向你了解。”

周副局长清了清嗓子，刚要说话，阎校长却先开口了：“是这样，有人反映你和女同学走得太近，还附了几张照片。”

他把信封推到陈二海面前，“你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陈二海翻开照片，眉头渐渐皱起。

照片上是他和雷书瑶在实验室讨论问题的场景，拍摄角度刻意选取得暧昧不清。

最后一张是许晴雪在宿舍楼下接过他送的苹果。

“校长，这位是我的对象许晴雪，师范大学英语系学生。”陈二海抬起头，语气平静至极地说道，“我和许晴雪认识很久了，彼此交往的事情，许晴雪家人也知道的。”

阎校长拿过照片看了看，突然笑了：“这是人大许教授的闺女吧？以前我好像还见过她呢。”

他把照片还给陈二海，转头对周副局长说，“周局长，这事恐怕真是误会了。”

周副局长脸色有些难看：“但是举报信里还说，他和一个叫雷书瑶的女生……”

“雷书瑶同学是我们系重点培养的苗子。”阎校长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

“她在陈二海的培养下，已经参加过多个国家级军工项目了。”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周副局长，“这样品学兼优的学生，老师多关心些，有问题吗？”

办公室一时陷入沉默。窗外的梧桐树上，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地叫着。

“咚咚咚”，敲门声再次响起。

“进来。”阎校长扬声道。

门开了，彭庄带着雷书瑶走了进来。女生手里捧着一个玻璃器皿，里面装着某种晶体样品。

“校长，打扰了。”彭庄看了眼周副局长，“书瑶同学改良的分子筛有了突破性进展，我想着让领导们也看看。”

雷书瑶恭敬地将器皿放在桌上：“校长好，领导好。这是我们用废纱线改良的分子筛，成本降低了70%，效率提高了三倍。”

她腼腆地笑了笑，“都是在陈老师指导下完成的。”

阎校长拿起器皿对着阳光看了看，晶体在光线照射下折射出七彩光芒：“好！这才是我们工业学院师生该有的精神面貌！”

他转向周副局长，“周局长，您说是不是？”

周副局长勉强点了点头。

“对了，”彭庄突然说，“下周三去901厂参观的事，厂方刚来电话确认，厂里特意安排了他的专车来接小陈和学生们。”

阎校长满意地捋了捋胡子：“好啊，老院长一向爱才。”他起身送客，“周局长，要不要去实验室看看我们新到的离子注入仪？”

周副局长站起身，脸色阴晴不定：“不必了，局里还有个会。”

他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眼陈二海，“陈老师，打扰了。”

等周副局长走后，阎校长关上门，脸色突然严肃起来：“小陈啊，树大招风。你最近在科研上表现太突出，难免招人嫉妒。”

他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份文件，“这是下周去901厂要接触的保密项目清单，你先熟悉熟悉。”

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尽，工业学院门口已经停了两辆军绿色吉普车。陈二海整理着手中厚厚一沓参观证，上面烫金的“绝密”二字在晨光中格外醒目。

“老师！”雷书瑶小跑过来，马尾辫随着步伐跳动。她今天罕见地穿了件崭新的蓝色工装，胸前别着星火学社的徽章，“设备都装车了，马胜田连他改良的测振仪都带上了。”

陈二海笑着点头：“正好，王主任上次说想看看你们的新设计。”他转向正在检查车辆的司机老张，“3号车间的液压系统还稳定吗？”

“稳得很！”老张竖起大拇指，“按您改的方案运行三个月了，再没出过漏油问题！”

这个回答让周围的学生们惊讶地交换眼神。他们这才知道，自己的老师早已是901厂的“技术救火队员”——过去半年里，陈二海利用周末时间，已经帮这家军工大厂解决了七项技术难题。

彭庄最后匆匆赶来，腋下夹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包：“差点忘了这个。”他神秘地塞给陈二海，“王主任托我带给你的，说是上次你提到的参考资料。”

纸包里是一本泛黄的笔记本，扉页上印着“901厂技术档案”的钢印。陈二海快速翻阅，在其中一页停下——那里用红笔画了个醒目的问号，旁边写着“光刻机振动问题待解”。

吉普车驶过郊区崎岖的土路，车厢里弥漫着兴奋与紧张交织的气氛。经过第六道哨卡时，马胜田突然指着窗外：“老师，那就是您设计的冷却塔？”

远处，一座造型独特的大型设备正在运转，与周围老旧的厂房形成鲜明对比。陈二海点头：“用报废的化工设备改的，换热效率提高了40%。”

“何止40%！”前来迎接的3车间主任王援朝拉开车门就接上话，“实测达到47%，光是每年节省的电力就够全厂多发三个月奖金！”

他用力握住陈二海的手，“陈工，就等你来看光刻机的振动问题了！”

进入厂区，雷书瑶惊讶地发现，许多设备上都贴着写有“陈工方案”的标签。

在一台巨大的退火炉前，王主任特意停下：“多亏陈工设计的梯度温控系统，我们的晶圆成品率提升了……”

“主任！”一个技术员慌张跑来，“2号光刻机又出问题了！”

众人赶到时，车间里已乱作一团。那台被工人们戏称为“老黄牛”的光刻机正发出刺耳的嗡鸣，操作台上的示波器显示着异常振动波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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