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黄鼠狼给鸡拜年
第三天凌晨，陈二海独自在工作台前冥思苦想。桌上散落着几十张演算纸，咖啡杯里的残渣已经发霉。窗外，启明星冷冷地亮着。
突然，一阵刺痛从太阳穴传来。他眼前闪过穿越前那个雷电交加的夜晚——实验室里，他正在调试的正是类似的抗干扰通讯系统！
“跳频……”陈二海猛地站起来，膝盖撞翻了凳子。他疯狂地翻找着笔记，终于在最后一页找到了潦草记录的几个公式。
天亮时分，当其他人回到实验室时，发现陈二海趴在桌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一支笔。
而他面前的图纸上，画着一个奇特的电路设计：用普通收音机本振电路改装的简易跳频编码器。
“这是……”张卫国轻轻抽出图纸，眼睛越睁越大，“天啊！用音频信号控制载波频率跳变！”
雷书瑶赶紧倒了杯热水。陈二海被惊醒时，看到的是六张充满求知欲的年轻面孔。
“老师，这个设计太巧妙了！”马胜田激动地说，“但怎么解决同步问题？”
陈二海揉了揉酸痛的脖子：“用密码本。”他翻开笔记本，画出一个表格，“每天更换频率切换序列，就像……”
“就像间谍电影里的密码本！”一个女生脱口而出，立刻羞红了脸。
接下来的七十二小时，实验室的灯光再没熄灭过。
他们用收音机零件、废旧电视机主板和自制的电路板，硬是攒出了三台原型机。
测试那天，林部长亲自带来了军方的通讯专家。
“开始吧。”陈二海按下发射键。
原型机的指示灯明灭不定，扬声器里传出古怪的、像鸟鸣一样的信号。通讯专家皱起眉：“这能传多远？”
“理论上一百公里。”张卫国盯着示波器，“实际要测试……”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警报声打断。
雷达站的老式监测仪突然亮起，显示东南方向有强烈信号干扰。
“有人在侦察我们！”雷书瑶喊道。
陈二海迅速调整设备，监测仪上的信号变成了规律的脉冲。
张卫国立刻在图纸上描绘出波形：“和边境缴获的设备一样！”
通讯专家脸色大变：“快关机！他们在定位我们！”
但陈二海反而加大了功率。
他快速转动调谐旋钮，原型机发出的信号突然变成了杂乱无章的噪声。
监测仪上的敌方信号开始不稳定，最后完全消失了。
“怎么回事？”林部长惊讶地问。
“反向干扰。”陈二海擦了擦额头的汗，“用跳频信号打乱他们的接收机同步。”
通讯专家一把抓住陈二海的手：“这技术必须立即上报！能改变整个边境通讯格局！”
庆功宴上，林部长喝得满脸通红。他搂着陈二海的肩膀说：“军委首长要给你记功！王振华那老小子今天脸都绿了！”
陈二海却注意到张卫国不在场。
他借口透气来到后院，发现那个瘦高的年轻人正坐在井边发呆。
“想什么呢？”
张卫国吓了一跳：“陈老师……我在想，那个侦察信号出现的时机太巧了。”他压低声音，“就像知道我们今天测试一样……”
陈二海心头一凛。确实，临时雷达站的位置只有极少数人知道。
“陈老师！”雷书瑶突然从屋里冲出来，“彭老师来电话，说有急事！”
电话那头，彭庄的声音显得颇为紧张：“二海，有人闯了你的宿舍！学生在楼下看见手电光……现在已经报警了……”
“别进去！”陈二海对着话筒喊，“我现在联系人过去查看！”
挂断电话，他看见林部长的酒已经醒了三分。
“我派人现在过去。”林部长沉声说，“看来有人盯上你的研究成果了。”
当夜，陈二海的宿舍被翻得底朝天。
奇怪的是，贵重物品一样没少，唯独少了那本记录跳频公式的笔记本——幸好重要内容他已经转移到了实验室。
更奇怪的是，第二天一早，王副院长突然打来电话，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仅同意张卫国正式调入特别技术小组，还主动提出提供学院最好的实验室。
“有古怪。”雷书瑶听完后嘀咕，“黄鼠狼给鸡拜年……”
陈二海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想起那台被他们破解的侦察设备上，有一个不起眼的红色标记——和王副院长办公室里那本苏联专家赠书上的标记，一模一样。
雨水顺着军事工程学院行政楼的瓦檐滴落，在水泥地上凿出一个个小坑。
陈二海站在三楼走廊的窗前，目光穿过雨帘，盯着楼下那辆黑色伏尔加轿车。
车牌被特意遮挡，但车窗摇下时，他清楚地看见里面的人正在使用无线电设备。
“陈老师？”张卫国抱着一摞资料从资料室出来，“王院长说这些技术档案我们可以带走。”
陈二海接过最上面那本《电子对抗理论》，翻开扉页——同样的红色标记赫然在目，像是某种图腾，由镰刀和闪电组成。
“这个标记……”
“苏联电子技术局的徽章。”张卫国推了眼镜，“他们所有技术资料上都有。”
陈二海心头一震。边境缴获的设备上那个标记，不是什么生产商logo，而是苏联军方的标识！
“陈老师？您脸色不太好。”
“没事。”陈二海合上书，“收拾好东西，我们下午就搬去新实验室。”
新实验室位于学院东区的红砖小楼，是当年苏联专家援建时使用的场所。
推开门时，陈二海被灰尘呛得咳嗽起来。阳光透过积满污垢的玻璃窗，照出空气中飞舞的尘粒。
“比雷达站强。”雷书瑶乐观地擦了擦实验台，“至少有自来水。”
马胜田已经兴奋地检查起角落里的老式示波器：“德国货！还能用！”
陈二海的目光却被墙上一幅褪色的宣传画吸引——中苏技术人员并肩站在某种雷达设备前的合影，拍摄日期是1960年。
画中苏联专家胸前别着的徽章，正是那个红色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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