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终于抓住了狐狸尾巴

吉普车被引导到一条岔路上。周毅递来几张照片：“认识这些人吗？”

第一张照片上，王副院长正在与一个穿中山装的人交谈，背景是京都大饭店。

陈二海摇头，但翻到第二张时他瞳孔骤缩——那个中山装男子左胸别着镰刀闪电徽章。

“这是……”

“大苏驻华商务参赞助理，真实身份是电子侦察局少校。”周毅收回照片，“你们从边境带回的录音已经分析完毕，确认有科尔佐夫的声纹特征。”

雨点噼里啪啦打在车顶上。陈二海这才注意到，吉普车正驶向军事工程学院的方向，但走的却是西门——那里直通王副院长办公的行政楼。

“现在要抓人？”雷书瑶紧张地问。

周毅没有正面回答：“先带你们看样东西。”

行政楼地下室的铁门需要三道钥匙才能打开。

当泛着蓝光的暗室出现在眼前时，陈二海倒吸一口凉气——整面墙都是电子设备，中央的短波发射器还在闪烁红灯。

“昨晚截获的。”周毅踢了踢角落的密码本，“每小时整点向符拉迪沃斯托克发报。”

张卫国突然扑向工作台：“这是我们的测试数据！”他抓起一叠纸，“上周边境测试的所有参数！”

陈二海注意到工作台玻璃板下压着张合影——1962年莫斯科动力学院毕业照，年轻的王副院长站在科尔佐夫身旁，两人手里拿着相同的毕业证书。

“他人在哪？”马胜田咬牙切齿地问。

“三天前就失踪了。”周毅拉开抽屉，露出里面的手枪和卢布，“机场海关记录显示，有个持外交护照的人昨天飞往乌兰巴托。”

陈二海突然想起什么，快步走到设备前。

他按下录音机播放键，熟悉的俄语指令立刻响起——与边境截获的频率完全一致。

“不是他泄露的。”陈二海盯着频谱分析仪，“他只是在接收指令。”屏幕上的波形图与行政楼前那辆伏尔加截获的信号完美重合。

周毅脸色变得凝重：“你是说……”

“学院里还有别人。”陈二海转向张卫国，“立即检查所有能接触到测试方案的人员名单！”

三天后的清晨，陈二海被紧急召到国防科委。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墙上的巨幅地图贴满了红色图钉。林部长正在接电话，见他进来立即挂断。

“安南方面今晨炮击了猛硐哨所。”林部长推过来一份电报，“用的是苏制152毫米榴弹炮，但奇怪的是……”

陈二海读着电文，眉头越皱越紧。

炮弹落点呈精确的线性分布，全部集中在雷达站和通讯枢纽——这需要实时坐标修正。

“他们在用我们的跳频技术反制我们？”陈二海难以置信地抬头。

“更糟。”林部长打开投影仪，边境航拍图上布满了规则的网格状标记，“对方建立了完整的电子战坐标系，每个节点都对应着……”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茶杯里的水晃出几滴。

陈二海这才注意到老人眼里的血丝。

投影仪的光线下，林部长手背上的老年斑格外明显。

“给我四十八小时。”陈二海突然说，“我能破解这个系统。”

林部长深深看了他一眼：“需要什么？”

“三件事。”陈二海在笔记本上快速写着，“第一，调用1975年以来所有苏制电子战设备的测试数据；第二，征用邮电学院的微波暗室；第三……”

他顿了顿，“我要见当年参与中苏联合电子战项目的所有在世人员。”

当夜十点，邮电学院实验楼灯火通明。

陈二海站在微波暗室中央，看着技术人员调试仿制的苏制干扰机。张卫国抱着一摞发黄的档案冲进来：

“找到了！1960年联合项目的频率分配表！”

陈二海立即对照边境截获的信号，很快发现规律——所有指令频率都是当年分配给科尔佐夫小组的备用频段。

“他们没换密码本。”雷书瑶惊讶地说，“直接用二十年前的……”

“因为有效。”陈二海快速计算着，“这套系统基于模拟电路，改频段要换整个滤波器组。”

他转向操作台，“准备发射测试信号，从第三频段开始，每五分钟跳一次。”

凌晨三点，当测试进行到第七轮时，监控屏幕突然雪花纷飞。张卫国兴奋地大喊：“干扰成功了！他们丢失了同步信号！”

陈二海却盯着频谱仪上另一个微弱信号——它始终稳定在某个特定频段。放大分析后，所有人都沉默了：这是来自京都方向的信号。

“有人在给他们提供基准频率。”周毅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就像航海时的灯塔。”

陈二海突然想起什么，翻出学院教职工名单。

他的手指停在一个名字上：无线电教研室主任，郑国栋——1962年莫斯科动力学院交换生，王副院长的同班同学。

“立即逮捕他。”周毅对着对讲机说完，转向陈二海，“你们的技术方案……”

“已经作废了。”陈二海撕掉墙上的图纸，“明天开始测试新系统。”他从包里取出三盒磁带，“这是改进后的跳频序列，每个基站使用独立密钥。”

离开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

陈二海在学院门口的小摊买了两个糖油饼，热腾腾的蒸汽模糊了眼镜片。

他想起该给家里报个平安，却看到许晴雪站在公用电话亭旁，手里捧着个保温饭盒。

“我……我算着你该出来了。”她耳朵冻得通红，“食堂刚出锅的包子……”

陈二海接过饭盒时碰到她冰凉的手指。许晴雪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你受伤了？”

袖口露出的纱布已经渗出血迹。

陈二海想抽回手，却被抓得更紧。

急促的哨声打断了两人。

周毅站在吉普车旁挥手：“陈工！郑国栋交代了重要情报！”

许晴雪迅速松开手：“去吧。”她把饭盒塞进陈二海怀里，“晚上……晚上记得热热再吃。”

吉普车驶离时，陈二海透过后窗看见她站在原地，蓝布棉袄在晨光中像一面小小的旗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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