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只是，爱而不得这几个字对他来说太痛苦了，至少他不希望有人因为他跟这几个字牵扯上。
林杨没想到周昂会这么直接，更没想到他这么早就点破妹妹对他的心思，不过，他心里还是松了口气。
妹妹对周昂的心思他是知道的，他曾告诫过妹妹，喜欢周昂可以，但不要对他有过多的期盼，他也知道妹妹没有听进去。
现在周昂直接点破并拒绝也是好事，将飞蛾扑火般的感情扼杀在萌芽至少比越陷越深时再被拒绝好一些。
很显然周昂也是这个想法。
他朝妹妹房间看了一眼道：“我明白周总，我会好好劝烟烟的。”
将周昂送下楼，林杨回到家时却看见妹妹坐在客厅沙发上发呆，见他回来，林烟烟朝他看来，脸上有些醉意，可眼神却是黯淡无光。
“哥哥。”
她小声唤他，声音里带着些许哽咽。
林杨心一揪，走上前，轻声问：“你都听到了？”
林烟烟点点头，声音颓丧：“听到了。”
林杨蹲下身替妹妹把额前凌乱的头发捋到耳后，“那你是怎么想的？”
林烟烟低下头不做声。
林杨叹口气，劝道：“烟烟，哥哥不想阻止你喜欢任何人，也阻止不了，但是喜欢周昂，那是深渊，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往火坑里跳，及时止损还来得及。”
林烟烟将头抵在哥哥的肩膀上不做声。
室内一片安静，林杨搂住妹妹，一下一下抚着妹妹的头，静静的等着她的答案。
半晌，终于听到她小声：“我知道。”
闻言林杨心疼的搂住她，不再说话。
他知道妹妹做这个决定很难，可他的妹妹就是这样，看似活泼开朗，大大咧咧，其实骨子里是个很有主见很果决的人。
林烟烟也能明白周昂主动将话挑明的原因，可就是因为明白所以她才会感觉苦涩。
“林律师，你找周总吗？”
刚刚将冲好的咖啡端给周昂的助理小何拿着盘子出来时，便看到站在门口出神的林烟烟，开口问道。
林烟烟回神，看了眼办公桌后的周昂眼笑道：“嗯，来跟周总道别。”
她情绪收拢很快，小何也没察觉她的异样，说道：“那你快进去吧！”
等小何走后，林烟烟深吸一口气，进了办公室。
“周总。”她主动跟在办公的周昂打招呼。
周昂从电脑后抬头看了她一眼，语气平淡的问：“有事？”
林烟烟很自然的拉了把椅子在周昂办公桌对面坐下。
“嗯，来跟你这个甲方爸爸道个别，要走了，希望能给甲爸爸留个好印象。”
林烟烟笑着，一副半开玩笑的打官腔的做派。
周昂停下手中动作，“需要给你们开个欢送派对吗？”
他语气是认真的，也是这么想的，良性的合作更利于公司顺利发展。
他这个提议要是在之前，林烟烟会毫不犹豫点头，但现在，她表示拒绝：“那倒不用，不过，这次跟周氏的合作很愉快，希望以后周总有项目能第一时间想到我们律所，也希望我们还能有更多的合作。”
周昂平静道：“自然，如果你们律所一直保持实力足够的话。”
话语简洁，更没多余情分，还真是公私分明。
林烟烟撇撇嘴，在心里腹诽完，她摊摊手，一脸的自信，“当然，我们律所的实力你毋庸置疑。”
她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周昂真会把她们律所放在第一位，公司决策人自然是以公司利益为主，而她们律所也是靠实力说话的。
她说那些，纯粹是场面话，是没话找话。
周昂点点头，不置可否，他背靠大班椅，端起桌上的咖啡轻抿。
“加浓美式？”林烟烟突然有些好奇的问道。
周昂抬眸，“嗯。”
“加糖了吗？”
她又问，问完不等周昂应声，她便抢答：“我猜没有。”
周昂微微点头，“要来一杯吗？”
林烟烟摇摇头，“太苦了，我不喜欢没，苦，硬，吃。”
后面几个字她特意一字一顿的咬得很清楚。
如此明显的暗示，周昂闻言看向她，桃花眼里是如深潭般的平静。
林烟烟回视他，她手肘撑着桌面，双手托腮，脸上含着甜美的笑，大胆的毫无惧意，毫无遮掩，就那么赤裸裸的盯着面前的人。
她直白的眼神让周昂原本平静的神色逐渐变得淡漠，整个人也开始散发一股淡淡的冷意，那股冷漠疏离很刺人。
林烟烟按捺住心中想要避开的冲动，眸子从对面男人的眼睛逐渐移到他的眉、他的鼻、他的唇，她用眼睛仔细的描绘着男人的眉眼。
大概，也许，以后她都没有机会和勇气像现在这样肆无忌惮的看他了。
她不说话，周昂也没有点破。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谁都没有再开口。
空气里氤氲着咖啡的苦香味和令人感到窒息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传来敲门声将这僵持又诡异的氛围打破。
“进。”周昂冷淡的声音响起。
陈晓拿着文件进来，看到林烟烟也在，便同她打招呼：“林律师。”
林烟烟冲他点点头后垂下眼帘。
陈晓将文件递给周昂，“周总这些是需要签字的文件。”
周昂接过文件，打开翻看后拿起桌上的钢笔签字。
文件签好，陈晓拿着文件出去，室内重新归于平静。
林烟烟依旧垂着眼帘，视线落在周昂手边的黑色物体上。
那是一支款式很简约的黑色钢笔，钢笔并没有什么特别，但她却眼尖的看到了笔身刻着的两个英文字母。
Z.J。
Z.J。
Z.J。
她在心里默念了这两个字母三遍。
最终像是悟出什么。
她知道这支钢笔承载的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所有情感和爱恋，见证的是两个人曾经青涩又纯粹的幸福。
只不过如今早已是物是人非。
可他还留着它，要留到几时呢？
不加糖的加浓美式，咖啡的苦香随着丝丝热气不断绕进鼻腔，太浓了，不用尝也知道它的苦，可他还是要喝。
就像她一样，纵使清楚的知道周昂心里那段苦铭心的爱情，纵使知道他心里刻着的人是谁，可她还是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心酸。
在心里苦笑了下后，她站起身，脸上带着笑容朝周昂伸出手，“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周总，道个别吧，希望我们下次有机会再合作。”
周昂抬头看向她，她脸上带着标准的职业微笑，变脸真快，丝毫看不出刚才的狡黠。
他也站起身，朝她伸出手，“
再见！”
“………”
真是冷漠。
再多话只显得她太不识趣。
“再见！”
两个字而已，没那么难说出口。
她转身，走了两步像是想起什么，又折返回去，在包里捣鼓了一下后，“啪”的将一把五颜六色的水果糖放在桌上。
冲正端起咖啡喝的周昂笑得灿烂：“要想生活不那么苦，就得加点甜，喜欢哪个加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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