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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皮卡带着尘土冲进来时,陆砚青正在给程远舟的口琴消毒。

他总喜欢在危机的时候吹小星星来哄病患,好像每个人都是孩子似的,所以上面也粘上了血污。

“陆医生,急救!”同事急急忙忙拉走她,推开帐篷的刹那,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扑面而来。

一颗子弹射进了男人的肋间,血液粘着西装碎片好不惨烈。

看得出来,西装是名贵料子,剪裁高级。

陆砚青想不明白这种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往上一看,瞬间愣在了原地。

江越之躺在担架上,眉头紧锁,闭着眼睛,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麻醉。”她带上口罩,接过递来的手术刀,神情肃穆,“准备开始手术。”

无论他是谁,躺在病床上,都是她的患者,她都会全力救治,陆砚青安定下心神开始操作。

高热下,江越之似乎又梦到了陆砚青,但这次却格外的真实,梦中她带着白口罩,额头上是细细密密的汗珠,在明晃晃的光下看着他。

是死了吗,还没有找到阿砚呢,好不甘心啊。

知道陆砚青还活着后,江越之就决定出发去西非。江董事长怒上心头,让他滚出去就再也别回江家。

江越之跪在江宅三天三夜,算是全了这段父子情。

他的父亲犯了弥天大错,但他是他的儿子,他只能竭力去弥补,没有资格去责怪。

“父亲,从前我的生命给了江家,以后的生命我想去找回我的挚爱。”

最后他深深磕了三个头,毅然决然离开了江家,任凭后面年迈的父亲怎么呼唤也没再回头。

人总要自己做的付出代价,他是,江父也是。

可是他刚踏上这片土地,就遇到了当地的抗议,他被人群拥挤推搡着往前,却不知道阿砚在哪儿。

这个世界的法则颠覆了他的观念,是他从来没有感受到的可怕。

当他被猛烈的气流推倒时,他甚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已经晕了过去。

所以现在他不确定这是不是梦,他伸出手想要抓住这一切,拼尽全力地从嗓子里溢出一声,“阿砚......”

听到江越之突然叫了一声,陆砚青还有点惊讶,这都中弹了还不老实,一边加重了扎止血带的手劲儿,“还不想死的话,就闭嘴。”

“护士,加麻醉!”

江越之再次深深陷入了昏迷。

手术后,同事们笑着八卦,“陆医生,那个手术的帅哥认识你啊。”

陆砚青清洗着充满血污的手,心里毫无波动。

“认识,仇家,别给他说见过我。”

在同事们的惊讶声中,陆砚青就去忙其他事了,这边发生混乱后,数不清的孩子流离失所,还得了病,他们才是她来这儿的主要目的。

江越之醒来后,不顾身上的管子,连忙询问有没有一个叫陆砚青的医生,那个护士眼神怪怪的,却回答说没有。

怎么可能呢?

他明明在晕过去前听见了阿砚的声音,这个声音他在梦里听过无数次,即使半年不见,他也确信自己没有听错。

他不管不顾地下了床,光着脚四处寻找,丝毫不顾及西非的地面上崎岖不平,甚至布满了玻璃碎片与沙虫。

当他看到了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一股难以言说的喜悦冲击着他的脑子,他疯了似的跑上去,想拥抱她,却又不敢,默默收回了伸出的手,“阿砚,跟我回......”

“哎,回哪儿去啊,砚青的家就在这儿。”一个男人嬉皮笑脸地将陆砚青扯会到他身后。

江越之不耐烦地抬头打量着这个人。

他很高,至少有一米九,身形健硕却很流畅,轮廓精致硬朗,和从前他见过的公子哥都不一样。

“你谁啊,我和我未婚妻说话管你什么事儿?”

陆砚青本来不想说话,可看到程远舟在听到未婚妻三个字时,瞬间暗淡的眼神,她的心像是被猛地戳了一下。

“够了!江越之,我和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找到了这儿,我都希望你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了。”

直到程远舟再次露出那吊儿郎当的笑容,她才缓缓松开紧握的手,轻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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