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祠堂（其二）
裴率璟听到接下来可能会开出隐藏款，心里明白这个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声音微弱，好似用尽了他的全部力气。
“这个隐藏款该不会和传说中的绿孔雀小姐是一个东西吧？”
说完裴率璟脑海中浮现出接下来可能遇到的画面，眉头不由地紧皱，脸色铁青，仿佛一个大病初愈的人。
齐轩听到对方知道绿孔雀小姐，稍稍有点惊讶道：“没想到你还知道这个，这个可就稀奇了。”
裴率璟摸摸头害羞道：“这是从一个朋友口中知道的，是他厉害。”
齐轩不禁觉得现在的小孩都这么早熟的吗？他们那个时候哪里会知道这些，他自居很多事情都是在办案的时候才了解的，果然是长江前浪推后浪啊！
男人忍不住暗暗感叹，脸上露出一模欣慰，继续道：“不过的确，差不多是一个东西，但是孔雀小姐是水里的，我们要找的东西是在陆地上的。”
“不过这次可不是小姐了，而是老爷。”
极具磁性的声音环绕在裴率璟的耳旁，而内容却让他不寒而栗，裴率璟打了个寒颤反驳道：“你是怎么知道是老爷的？”
“那些老人也只是说老爷很久没有出来了，你怎么可以这么确定老爷已经遇害了呢？”
齐轩闭了闭眼，心中一阵绞痛，原本以为少年跟着自己应该多多少少会长点见识，再不济也发现事情的违和感，但是为什么还是什么都没有学到？
以前他工作是从来不会带后辈一起的，多少后辈想着自己去指导求都求不过来，这些线索难道还不够明显的吗？
齐轩压住心中的郁气，怔然地望着夜空中，他突然感慨自己当初还好没有当老师，要不然早就被这些兔崽子给气死了。
裴率璟看见齐轩周身的气压逐渐变低，意识到自己可能问出来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
是啊，齐轩如果没有充足的证据来证明，这么会把话说得这么绝对呢？他不是那种会模糊其词的人，裴率璟明明是知道这一点却还是会忍不住反驳，但是话从嘴边开始就变了一个意思。
“齐警官，可不可以再说得稍微详细一点啊？求求了，我实在是跟不上您这个经验丰富的聪明绝顶的大脑。”
裴率璟双手举和在一起到胸前，不断哀求着。
齐轩无奈地扶额，耐着性子边带着裴率璟边解释道：“你先仔细观察一下这个祠堂的布局，乍一看是不是和普通的祠堂一样？”
两人来到祠堂的两个大门处，每一个门前都摆放着祭祀用的礼器。
正对着两人的是一座青铜鼎，铜器上的铜锈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岁月流逝，鼎的后面是四个呈扁平长方形状的玉石，一段斜刃，另一段有孔，一排两个整齐排列着。
另一个青铜鼎的后面也是一样的拜摆放顺序。
齐轩手扶上靠近自己的一个鼎，红锈沾满了肌肤，缓声道：“天地玄黄，祭祀谓之六器，东南西北，东为圭，南为璋，西为琥，北为璜，天地正气，取之壁琮。”
“且自古以来祭祀讲究纯洁高洁，故惹人们常用玉器来以表尊敬。”
“现在我们看到的就是六器中的南方位——玉璋。这个部位在古籍中也被记载为巽。”
说完，挥手示意裴率璟走进另外一个大门。
而自己则走进面前的门。
木头的顶梁发出一股潮湿的味道，巨石堆砌而成的墙壁散发出阴冷的感觉，脚下的泥土由于常年不见阳光而十分阴湿，才上去软乎乎的。
如果不是因为时间错误，地点错误的话，齐轩还真的挺想在这一片地上种菜，土里的营养物质多充足啊！要是有阳光照进来就更好了！
没过一会儿，两条通道交汇在一起，狭小的空间里也是放满了礼器。
靠近入口的那一端也是一左一右放着玉璋，而后面则是被人摆满了一整排的内圆外方的筒形玉器。
“地生万物，寿圣天定，地势坤，琮岿蚺。”
“代表地方位的就是六器之中的玉琮。”
裴率璟忍不住凑近看了一眼玉琮，轻呼一口气把上面的灰尘给吹跑，清冷的月光照在玉琮的上面，与光滑的玉石表面形成一个亮眼的银白色小点。
裴率璟想要跟着齐轩一起行动，一个人走在这个诡异的地方是在是太考验胆量了，裴率璟表示他连鬼屋都不敢去，能一个人坚持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齐轩看了一眼少年人发抖的身体，泪汪汪的双眸，想着总不可能逼着要这个大男孩亲口说出自己害怕吧……
还是多少给孩子留点面子吧……
齐轩清了一下嗓子，十分正经地替对方编了一个理由道：“咳咳，接下来你就好好地跟着我，两个人多少还可以相互照应一下。”
听见齐轩的这番话，裴率璟感动得眼泪都快掉下来，连忙点点头，生怕对方会反悔。
裴率璟依旧在齐轩的后面充当跟班的身份，朝着前面继续走，就到了祠堂的祭祀处。
祭祀处的前方是祭司用来准备仪器的地方。
裴率璟跟在齐轩身边，胆子也跟着大了许多，这次主动上前探路，越往中间走越宽敞，入口较为狭窄。
裴率璟四处摸索后发现这里居然是一个不规则的六边形的布局。
虽然说上去是不规则，那是因为从入口到祭祀处的中心地带，以入口为原点逐渐向外延伸，然后就像中途被人给劈断了一样又向内收拢，逐步汇聚到后勤处。
最偏向外面的两端还一左一右连接着走廊，他们两个之前就是从其中一边的走廊进来，齐轩很快就判断出了这是东西两个方位。
东方位放着尖首平端的玉圭，西方位是玉琥，分别放成三排，靠近南方位的两排中间被隔断出一个小空来。
而最大的祭祀处，正中间摆放着三排连续不断的大鼎，靠近入口处和东西方位的摆放方式是一样的。
齐轩和裴率璟最后来到了祭司整理东西的地方，里面的格局和外面的都不一样！
整间屋子都是圆形，地面上还稀稀拉拉地散落着一个圆形中间有孔的东西。
裴率璟这次学乖了没有动手去摸，而是选择蹲下俯身借助月光看清。
“诶诶，齐哥你快来看啊，这里和别的地方都不一样，其他地方都把这些东西摆的整整齐齐的，但是这里我怎么感觉被强盗打劫了一样呢。”
称呼从齐警官到齐哥，这人还挺会攀近乎的，齐轩也只是笑了笑，看来这小孩总算是不怕自己了。
“不，这些东西是故意这样放着的，你再仔细看看就会发现，虽然乍一眼看上起的确很乱，但是它们都是根据一个规律来排列的，就跟我们之前看到的东西是一样的。”
裴率璟听见齐轩的这一番话，微微一顿，一瞬间连心神都恍惚了一下，忍不住询问道：“齐哥，你是怎么发现这个规律的？”
看见裴率璟两眼放光的表情，齐轩慢慢解释道：“从最开始我就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这里的格局为什么和我平时见到的不一样，于是就留了一个心眼。”
“而真正让我怀疑的是为什么这个明明只是一个祭祀的地方，入口处却又这么多，这实在是不符合常理。”
听到齐轩的分析，裴率璟也觉得这些地方确实很奇怪，可是当时他却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
齐轩接着解释道：“这一路走来，我越来越觉得这个祠堂的格局和人的躯体结构十分地相似。”
“地面上供奉的玉器和青铜鼎，它们的摆放顺序跟我之前和一个老先生学习时偶然看到的一本书上的内容很像。”
边说边指着地上的玉壁和玉璜，嘴角一扬：“这个是北方位的玉璜，旁边的是天方位的玉壁。”
“其实不难发现这些玉器其实摆放的位置都是人身体的关节穴位处，用来指引我们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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