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三章 积攒的怨气该发泄了
姜昆接过那两个袋子,手指捏了捏假袋子里坚硬冰冷的石头。
又看了看真袋子里那层毫无价值的干瘪草籽,那张饱经风霜的国字脸瞬间涨得通红,额角的青筋如同蚯蚓般暴起跳动。
他猛地将两个袋子狠狠掼在冰冷的地上,里面的橡子壳和碎石哗啦一声散落出来,在晨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和荒谬。
“好!好!好一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把这帮杂碎给我拖进去!分开审!”
“撬开他们的嘴!老子倒要看看,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在老子的地盘上玩这套!”
姜昆的声音如同炸雷,震得屋檐上的冰棱都簌簌作响。
他猛地转身,目光如刀般剜过那两个俘虏,那眼神里的杀气,让俘虏瞬间瘫软下去,几乎是被警员拖着进了派出所的大门。
“凡子,你们……”姜昆转向陈凡,声音缓和了些,带着深深的疲惫和感激,还有一丝未能护住种子的愧疚。
“堂舅,这边交给你。我们先回林场。大震哥这边,有消息立刻通知我。”陈凡打断他,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
他知道,此刻的姜昆更需要的是时间和空间来梳理这团乱麻,而他自己和这支疲惫的队伍,也需要休整和喘息。
没有多余的寒暄,陈凡带着黑三叔、陈向阳、赵雨和陈四喜转身,踏上了通往村后山那条熟悉的小路。
晨光熹微,将他们的身影拉长,投射在覆盖着薄雪的田野上,显得格外沉默而坚定。
绕过磨盘营村最后几户人家,眼前豁然开朗。
一片被高大、厚实土坯墙环绕着的广阔区域展现在眼前。
这就是陈凡一手建立起来的新林场。
墙是新夯的,还带着泥土的厚重气息,几排整齐的砖瓦房沿着山势错落分布,屋顶的烟囱正冒出袅袅炊烟,带来一丝人间烟火气。
最引人注目的是在靠近山脚背风处,用厚实的透明油布搭建起来的几个大棚,在晨光下反射着朦胧的光晕。
隐约可见棚内人影晃动,那是知青社的人在忙碌。
钱忠作为指导员,正拿着一本册子,和一个梳着两条粗黑辫子、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棉袄的姑娘低声说着什么。
那姑娘面容清秀,眉眼温婉,正是白落珠。她似乎察觉到了墙外的动静。
抬起头,隔着一段距离,目光准确地捕捉到了陈凡的身影,脸上露出一抹温和而关切的微笑,轻轻点了点头。
陈凡也微微颔首示意,没有停留,径直带着队伍走向林场内属于巡逻队的那排房屋。
推开房门,一股混合着柴火、汗味和皮革气息的熟悉味道扑面而来。
屋内的火炕烧得正旺,驱散了满身的寒气。
赵雨一屁股瘫坐在炕沿上,长长地吐出一口带着白雾的浊气,骂骂咧咧地开始解冻得硬邦邦的绑腿。
陈向阳沉默地卸下装备,仔细擦拭着枪管。
黑三叔则拿起水瓢,咕咚咕咚灌了几口凉水,然后开始检查带回来的绳索和刀具。
陈四喜年纪最小,默默地往灶膛里添了几根柴火,让火烧得更旺些。
陈凡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阳光下逐渐苏醒的林场。
大棚那边,白落珠和几个知青正小心翼翼地掀开油布一角通风,动作轻柔而专注。
钱忠则拿着尺子,蹲在地头比划着什么。一切看起来井然有序,充满了希望。
可陈凡心里清楚,那几袋被掉包的杂交种子,就像一根无形的刺,扎在磨盘营村、扎在姜昆、也扎在他自己心头。
李大震的伤,那些投机掮客的狡猾,都让他胸中憋着一股无处发泄的郁气。
他需要做点什么,需要让这支队伍、也让自己,从那种被愚弄的憋闷和无力感中挣脱出来。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屋内的队员。
赵雨还在低声咒骂着,陈向阳擦拭枪管的手指沉稳有力,黑三叔检查绳索的眼神专注而老练,陈四喜添柴的动作带着年轻人特有的利落。
“歇一个小时。”陈凡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沉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把肚子填饱,家伙事再理一遍。然后,”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如同即将出鞘的猎刀。
“上山。打猎。储备粮。”
“好!”赵雨第一个响应,猛地一拍大腿,脸上的阴霾瞬间被一股狠厉的兴奋取代。
“妈的,憋屈了一路,正好拿林子里的畜生撒撒气!”
陈向阳默默点头,擦拭枪管的动作更快了。
黑三叔咧开嘴,露出一口被烟熏得微黄的牙齿。
“好!活动活动筋骨,这身老骨头都快冻僵了。”
陈四喜也眼睛一亮,添柴的动作都轻快了几分。
一个小时后,林场后山的入口处。陈凡、黑三叔、陈向阳、陈四喜、赵雨五人集结完毕。
厚重的棉衣外面套着便于山行的皮坎肩,腰间挂着水壶、短刀、绳索和必要的工具袋。
陈凡和赵雨背着五六半自动步枪,陈向阳背着一杆老套筒,黑三叔则提着他那把油光锃亮、枪管细长的单筒猎枪。
陈四喜则带了一把磨得锋利的开山刀和几捆特制的坚韧麻绳。
这是用来布置陷阱的。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种洗去疲惫、目标明确的肃杀之气。
阳光透过稀疏的枝桠洒下,在积雪的山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清冽,带着松针和冻土的冷香。
陈凡没有立刻下令进山。
他站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视着前方的山林。
积雪覆盖的山坡上,兽类的足迹比平时更加清晰可见。
他仔细辨认着:几行梅花状的蹄印,是狍子群昨夜或今晨留下的,方向朝着东南方那片背风的桦木林。
一串略显杂乱、间隔较大的大脚印,带着拖拽的痕迹,是野猪,而且是头不小的家伙,看方向是往坡下那片有橡树林的洼地去了。
还有一些细小的、如同链子般的足迹,是狐狸或者貉子。
更远处一片向阳的陡坡上,雪被拱开了一大片,露出下面枯黄的草皮,那是野山羊群觅食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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