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四章 畜生，你们往哪里跑？
这畜生再度陷入陷槽，蹄子滑，被后续挤压沾上泥血，再起不能。
战斗总共真实激烈只持续了不到五分钟，却让每个人的肾上腺素飙高，汗味与泥土血腥混在一起。
最后一头还在负隅抵抗偏翻的大猪被黑三叔从侧面一叉锁住前肩，陈凡上前短促利落补刀，军刺穿入颈侧大动脉位置。
血喷出一股热浪，猪躯体抽搐数下，彻底伏地。
余下两头最小的崽跑出二十多丈，在林中打转找不到母猪的气味，发出高频“吱吱”叫。
陈凡让李狗子和阿成绕小弧逼回来——不用追猛，慢慢压迫让它们回撤。没多久，两头崽缩在拦栏外一堆倒枝后面，被麻袋兜住。
一行人立在拦栏前喘气，空气里白雾般蒸汽混合血腥上腾。赵雨扶着拦栏，半笑半喘：“凡哥，这比打仗还紧张。”
“刚才啊，那玩意儿一下冲出来，我直接吓得一激灵，腿骨都痒。”
“奶奶的，没想到光是对付这些，就这么难。”
“嘶，我觉得不应该啊，之前咱们对付那些坏坯子的时候，我也觉得没这么困难。”
“野猪的战斗力是你能想的？之前咱们对付一头两头，自然没什么难度。”陈凡笑道。
“这次可是一群，不过，得亏你们几个小子顶住了，咱们也没吃什么亏。”
“那种情况下，但凡有一个怂了，情况都会不一样！”
“害，陈哥你这话说的，大家又不是新兵蛋子了，这点儿事儿不至于，了不起就死呗。”这小子笑道。
他这话给大家也都逗得笑了起来。
随后，陈凡放下枪，确认枪里剩余子弹，再冷静扫一圈：“统计死亡的，活猪不要放跑，马上补刀放血。别挤在一处抽烟，先收拾战场。”
数一数，共倒下八头：大母猪一，半成年公猪一，中等母猪两，较小母猪一，公崽两，小崽两只。
小崽未杀，只是捉了而已，这小家伙没必要杀，留着才能可持续发展。
受伤但未致命的那头较小母猪被补刀放血。大体型的皮厚，他们用绳子穿过后脚跟腱挂在拦栏一根横杆上，让血尽量流干，便于后续剥皮。
姜老爷子在远处听哨变调知道有事，快步赶来，远远一看，心里既震撼又暗暗松快：“成了？”
“成了。”黑三叔笑，脸上泥血混一块。
陈凡随即吩咐：“别在这里处理太久。选活络点的先剥一头大母猪，把内脏取干净，内脏该留的留，不吃的掩埋。”
“其余先冷却。赵雨，你去请生产队队长，让他带几个人带猪叉、担架来。事情不是我们自己一伙的，我们得按规矩报给队里，肉要分。”
“记得跟队长交代留下两块前腿作为巡逻队储备，剩下按比例分给老人、伤号、知青、炊事组。”
“好。”赵雨转身就跑。
不多时，李大震带着四个生产队青壮赶到，还没进声先在远处朝陈凡抬手：“小凡，听说你们围住一群猪，我还半信半疑，这阵仗……啧。”
他走近大母猪尸体，蹲下掂一把背鬃，手掌被硬鬃扎得发麻，“有百来斤，冬过得不错，这瘦肉层紧。”
陈凡谦声：“队长，辛苦你带人抬。照规矩分，我们占的那一份也给老人多加一点，现在大家缺油水。”
李大震爽朗笑：“这话我喜欢。你放心，功劳跑不了。你们先处理干净，不然抬回去又脏又招蝇。剩下的我让会剥的来。”
“你们夜里看守辛苦，这会儿忙完回去歇一口气，别累出岔子。”
剥皮过程按老法——先用滚烫开水烫皮刮毛。林场暂时没有那么大的锅，只得先处理中等体型的一头。
众人搬来铁桶，烧开水，轮番舀泼，趁热用刮刀刮鬃，一层层白皮露出。姜老爷子站一旁挑挑剔剔：“刮利落点，别有黑根。”
剥下的皮按陈凡建议分成两块，一块留作制革尝试晒干刮油，一块交生产队酱油坊腌制。
内脏中胃、小肠清洗后留给炊事组，肝切开检视无异常。脾脏颜色正常，说明猪群未患疫。陈凡拍板：可食用。
两个时辰后，猪肉分割完成，清点：可食用净肉约四百多斤，肥膘近百斤，骨头另计。
李大震现场口头初分：生产队公共库占五成，林场巡逻与知青社统占两成。
其中又按比例分别给夜巡、开荒主力。
其余三成预留给老人、伤病与学堂供炊事加菜。陈凡没有争，反而主动提出把其中一块后腿劈出一部分专门熬油制成封存油渣，给林场备用。
李大震点头：“会做事。”
忙完已接近傍晚，搬运猪的队员来回跑几趟，最后一趟走时还回头看那片刚刚被踩踏得一片泥泞的拦栏地，感慨：“小凡，这两亩新田先被猪闹一回，以后估计安生。”
“猪的鼻子灵，闻到血味和烟味也警觉。”
陈凡擦净军刺，沿浅槽又走一遍，确定没有漏下的还有气的猪，再把被毁坏的一段拦栏临时修成更均匀的障蔽。
接着安排：“今晚再加一班巡夜，尤其看这新田四角。把今天被拱的那几处重新整平，补均水分，把剩下的催芽籽今晚全部下种，不能让野猪这一折误了整个节奏。”
“凡哥，不歇？”常水问。
“农时不等。趁雨前下完，后面省麻烦。”陈凡简单一句，自己已俯身抓锄修整。
夕阳把新翻土映得红润。忙碌的身影在光里拉长又缩短，终于在完全入夜前把补种完成。
大家筋骨酸痛，却眼神亮，心里那股“守住了东西”的满足感让疲惫变得好承受。
晚饭锅里煮了一小盆新鲜猪肝与瘦肉片加野蒜叶的汤，每人分一口，鲜香浓烈，脂香裹舌，大家一声不吭喝得碗底朝天。
夜深，林场围墙外山风带着残存血腥丝丝吹过，拦栏一带被余火与灰烟熏过的焦木味还未消散。
陈凡巡完最后一圈，确认四角插的“响线”都挂好，才回屋。
躺下的一瞬，身体沉重，但心绪异常平稳。
新田补种，猪患除去，肉补了仓，众人信心涨了一级。
陈凡合上眼皮，疲惫像退潮水般迅速抽走他的意识，只余浅浅均匀呼吸在屋内回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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