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端尼玄
“说了这么多秘密，不知道阁下是……”林默试探着问道。
他注意到对方说话时的语气和用词，显然不是普通的清洁工。
“我叫端尼玄，是慕刘楚的儿子。”对方大方地报上了自己的身份。
林琼冷笑一声：“慕刘楚，现任教首？真有意思。”
林默这才恍然大悟，看向端尼玄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你刚才说了那么多厌恶信仰的话，你父亲可是教首啊。”
“正因为他是教首，我才最清楚这里的黑暗。”端尼玄摊手，眼中闪过一丝痛苦，“这里已经变成了信仰的地狱，人们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知道盲目信仰。”
他看着林默几人，眼中闪过一丝期待：“我知道你们不是教会的人。不管你们要做什么，需要帮忙吗？”
林默眯起眼睛，心中电光火石般闪过无数念头。
这个突然出现的教首之子，说话时的每一个细节都透着蹊跷。他说的话有几分可信？他主动示好的背后又有什么目的？
但不管怎样，能在教会内部找到一个帮手，总比什么都没有强。更何况，对方的身份特殊，或许能帮他们打开一些无法触及的门。
“需要！”林默眼底闪过一抹锐利的光芒，声音坚定而果断。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檀香，混合着些许霉味，让人不由得想起这座古老教堂承载的沉重历史。
陈礼宗靠在一根雕刻着繁复花纹的石柱上，眯着眼睛打量着林默。
他那双总是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眼睛此刻却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凝重。
倒是那位身着灰袍的“愚昧”追随者林琼，听到林默如此果断的回答后，立刻绷紧了面容。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胸前的护符。
“你又一次忽视了我的警告，”林琼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悦，“盲目的热情往往是最危险的陷阱，背后必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阳光在林琼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衬得她的表情愈发严肃。
她的目光在林默和端尼玄之间来回扫视，仿佛要看穿什么隐藏的真相。
“闭嘴。”林默冷冷打断她的话，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除非你比他更了解玄陵城和圣灵教团的内情，否则就别在这里装模作样。”
这番话像一记重锤击在林琼心上。
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最终什么也说不出来。她只能恨恨地瞪着林默，眼中闪烁着愤怒和无奈的光芒。
林默没有理会林琼的反应，转而将注意力放在端尼玄身上。这个圣灵教团的叛逆者此刻正倚在墙边，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说说看，”林默直视着端尼玄的眼睛，声音沉稳，“你能为我们提供什么帮助？还想从咱们身上套取啥？”
教堂内光线昏暗，只有零星的阳光透过彩窗洒落。端尼玄的脸隐没在阴影中，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哈哈，我亲爱的朋友，你误会了。”
端尼玄轻笑着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几分慵懒，“若是先前的誓言仍然作数，我就会全力相助。这座教堂，这片土地，对我而言毫无意义。我只想看着它们毁灭。你们的行动显然不被玄陵城允许，这正合我意。”
林默古怪地打量着端尼玄，心想这家伙若是生在后世，必定是“寂灭”的狂热追随者。那股对毁灭的渴望几乎要从他的眼睛里溢出来。
“你到底答应了他什么？”陈礼宗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凑到林默耳边低声问道。
林默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却并未作答。
端尼玄暧昧地看了眼林琼，目光中带着几分轻佻。
这一幕落在陈礼宗眼中，让他不由得呛了一下，连忙别过脸去。
“别想歪了。”林默拍了拍陈礼宗的肩膀，随即转向端尼玄，“我们去过咒婴仲裁院，看到了那些吊着的死婴。这事你知道多少？”
提到死婴，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教堂内的阴影似乎变得更加深邃，连那缕檀香都染上了几分阴森。
“你们是冲着灵缚遗民来的？”端尼玄脸上的笑意收敛，声音也变得凝重起来，“那是他们的赎罪方式。奉劝你们一句，想活命就别招惹他们。”
林默皱眉思索片刻，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实话告诉你，我们的目标是一个即将出生的婴儿。”
“新生儿？”端尼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你们莫不是盗贼同盟的成员？”
“完全不清楚盗贼同盟是何方神圣。”林默摇头否认，“这涉及我们的秘密。想知道更多，就得加入我们。”
端尼玄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几人，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又是一群被信仰蒙蔽了智慧的怪物。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别急着下定论。”林默循循善诱，声音温和而富有磁性，“信仰并非只有一种。如果你觉得我说的有问题，随时可以打断。否则，我就当你愿意加入了。”
端尼玄缄默片刻，缓缓低头表示认同。
阳光渐渐西斜，教堂内的光线愈发昏暗。林默收起脸上的笑容，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我们和灵缚遗民很像，都是被它抛弃的人。但我们相信，这片大地上不止有一位天神。我们已然听到了那位不朽者的呼唤。”
“你说得对，人生不该被单纯的信念所束缚，更不该扭曲本性。这正是我们的主张——顺从内心，拥抱欲望，享受当下。”
林默的声音在教堂内回荡，仿佛带着某种蛊惑的力量。
林琼的脸色愈发难看，却无力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林默的声音继续回荡在四周：“永生个体的结合不是为了敬献繁星，而是为了纯粹的欢愉。就像你，我的兄弟，你懂得追求肉体的快乐。”
“但不止于此。人类拥有太多情感，却都被信仰压抑。反正这些感受都是白费，它为何要赐予我们？”
听着林默的话语，端尼玄的眼神逐渐变得炽热，仿佛找到了某种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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