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一章 欢愉

谁受不了阳光谁去关吧，他现在就是个废人了。这个想法刚闪过，就又沉入了梦乡。

再次醒来时，星光顶已经关上了。从榻榻米边整齐摆放的木屐来看，显然是芷影起来关的。她一向有轻微的洁癖，做事总是井井有条。

季阳看了眼时间，已经八点多了。阳光已经变得温和，不再那么刺眼。

他懒洋洋地赖在原地，而是望着天花板发呆。此刻，玉城港那边，应该已经有结果了。想到这里，他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

苏承远要赶上明天在玉兰之国的研讨会，今天一早就必须在玉城港转机。这个时间点，一切应该都按计划进行着。

作为一个理科生，季阳对时差并不了解。但他很清楚，“时间”这个概念本身就很奇妙。

在相对论中，时空是连续可伸缩的；在量子理论里，时空却是离散的。不同的人、不同的地点、不同的时刻，每个人感受光阴流逝的方式各不相同。

就像昨晚，和三女在一起的时光，与独自等待的煎熬，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时间感受。时间在欢愉中飞逝，在等待中却走得异常缓慢。

季阳躺在床上，怀中抱着熟睡的林欢，望着天花板发呆。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留下斑驳的光影。他的手指轻轻拨弄着林欢的发丝，思绪却飘向远方。

一长三短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这个节奏很熟悉，是赵婷的专属暗号。季阳眉头微皱，这个时间点她来访，必然是有重要的事情。

他试图轻轻挪动身体，但怀中的林欢还是被惊醒了。她睁开惺忪的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他。

“继续睡吧。”季阳在她额头轻轻一吻，指尖轻抚她的脸颊，“我去开门。”

林欢嘟囔了一声，翻个身继续睡去。被子滑落，露出她光洁的肩膀，季阳帮她拉好被子，这才起身披上浴袍。

门外，赵婷一身职业装，手推着餐车站在那里。她的目光在季阳身上扫过，看到他凌乱的发丝和松垮的浴袍，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进来说。”季阳侧身让路。

赵婷推着餐车进门，却在看到客厅场景的瞬间愣住了。衣物散落一地，沙发上、茶几边，到处都是昨晚疯狂的痕迹。几条破损的丝袜更是昭示着这里发生过什么。

“死变态。”她咬牙切齿地低声骂道。

季阳耸耸肩，径直走向露台，从茶几上取了包烟。清晨的空气中还带着些许凉意，他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

赵婷跟了出来，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红色工作证：“董事长，该上班了。”

季阳接过梁达的工作证，手指微微颤抖。这个小小的证件，意味着那个他一直等待的结果即将揭晓。

“45分钟后车队出发，十点半之前你得到岗。”赵婷看了看腕表，语气公事公办。

季阳点点头，突然一把将赵婷搂入怀中。赵婷身子一僵，下意识要挣扎。

“你干什么！”她压低声音怒斥。

“合理性。”季阳在她耳边低语，呼吸喷在她耳畔，“你为啥会在露台晃悠。”

赵婷气结，这死小子分明是在占她便宜。她伸手就要教训他，却不小心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连忙缩回手，恼羞成怒地踢了他一脚。

“混蛋！”赵婷转身就走，脚步声中带着明显的怒意。

季阳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这种事情，这事他也没辙。抬头望向远方的天际，一片乌云正缓缓飘来。

一个半小时后。

山海明珠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产品的外观固然重要，但核心功能才是根本。”季阳面对镜头侃侃而谈，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就像择偶一样，漂亮的皮囊千篇一律，有个性的人太少了。”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我们的产品要做到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品质。而其中最关键的，就是我们采用的国产华芯一号。”

采访记者林蕊看着侃侃而谈的季阳，不禁暗叹。这小子太会说了，短短几句话就把产品和情感联系在一起，让枯燥的技术说明变得生动有趣。

“说到华芯一号，就不得不提到我的恩师梁达教授。”季阳的语气突然变得沉重，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林蕊正想提醒这是直播，不适合说太多私人感情，办公室的门猝不及防地开了。

诸葛雨、赵婷、柳采薇、林欢、孙芷影、徐娉鱼贯而入。六个绝色佳人齐聚一堂，本该是赏心悦目的画面，但她们脸上的表情却让人心头一紧。

赵婷快步走到季阳身边，赵婷的声音很轻，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却依然清晰可闻。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影子投射在光洁的地板上，像一道锋利的刀痕。

林蕊竖起耳朵，努力分辨着那些零碎的词语。他的目光不时扫过办公室里的每个人，试图从他们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些蛛丝马迹。

“玉城港...机场...”赵婷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在刻意压低。

林蕊一边猜测着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边观察着对面那个年轻的董事长。作为一名资深记者，他对人物的细微表情变化格外敏感。

季阳的变化来得很突然。原本随意靠在真皮椅背上的身子猛地挺直，像是被人在后背狠狠打了一拳。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扶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紧接着，他又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般，肩膀缓缓垮了下来。

办公室里的温度仿佛骤然下降。季阳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眼神中闪过惊诧、震惊，最后定格在一片呆滞之中。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林蕊看得一头雾水。虽然没听清赵婷具体说了什么，但季阳眼中那抹浓重的悲恸却让他心头一震。那种神情，就像是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可是这小子不是孤儿吗？

除了身边这几个女人，还有谁能让他露出这种表情？

环顾四周，那几个绝色美人虽然表情严肃，却看不出丝毫悲伤之意。她们的目光都集中在季阳身上，带着疑惑和担忧。

诸葛雨站在季阳身边，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林蕊立刻会意。他轻咳一声，招呼其他记者先行退出办公室。这种时候，识趣点总是没错的。而且，说不定还能抓住第一手新闻。光是季总现在的表情，就够他们写出一个爆炸性的标题了。

赵婷看着门被关上，优雅地翻了个白眼，轻巧地溜到门边守着。她的狐狸眼中闪过一丝戏谑，长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这小屁孩又开始加戏了。虽说谨慎是好事，但这未免太过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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