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破除幻境

杨过起了床，与王语嫣和小龙女共进早餐，花前月下，好不欢快。

日子如流水般过去。

杨过渐渐习惯了这样奇异却美满的生活。

清晨与小龙女在竹林练剑，午后听王语嫣讲解武学精要，傍晚三人共赏落日余晖。

这一日，杨过正在院中悟剑，忽听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龙姐姐说你的九阳赤炎诀又有精进。”王语嫣将一碟桂花糕放在石桌上，“她特意让我拿这个来犒劳你。”

杨过笑着拈起一块糕点，突然动作一顿：“语嫣，龙儿何时知道我修炼过九阳赤炎诀？”

王语嫣神色如常：“昨夜在梦中，你不是一直嘀嘀咕咕说什么九阳赤炎诀大成？”

杨过眉头微蹙。

他突然汗流浃背，这一刻，他突然想起还有楚山河，还有赤炎宗。

他不是还没有找到王语嫣和小龙女吗？

他的思绪全部都混乱了，可心里却有个声音在不停蛊惑：“两个人都在身边，你要珍惜……”

“夫君怎么了？”

王语嫣伸手抚平他眉间褶皱，这个动作让杨过又是一愣。

王语嫣可从没对他做过这么亲密的动作，不是不能，而是王语嫣脸皮薄，不会这么做。

疑窦一旦产生，便再难消弭。

杨过开始留意那些不合常理的细节：小龙女竟知道王语嫣最爱吃城南李记的蜜饯；王语嫣能准确说出古墓中的机关布置；二人同绣一方手帕时，针法竟如出一辙。

最令杨过心惊的是某个傍晚，他无意中看见二女在后院说话。小龙女竟主动握住王语嫣的手。

而王语嫣则亲昵地为她整理鬓发，这般亲密，绝非初识之人应有的举止。

杨过不禁疑惑：“她们为何会这般熟悉，这般默契？”

“夫君，尝尝这个。”

当晚用膳时，王语嫣将一碟清蒸鲈鱼推到他面前。

杨过盯着鱼腹上那几片嫩姜，心脏猛地一缩：“这不正是他穿越前最爱的做法，但自穿越后，便再没有做过了。”

“语嫣……”杨过声音发涩，“你可还记得当年终南山上，我偷蜂蜜被蛰的事情？”

王语嫣不假思索：“你被蛰了十七处，右眼肿得睁不开。”她顿了顿，又补充道，“龙姐姐还用玉蜂浆为你消肿。而且自那以后，你就再也不学驭蜂术了。”

杨过手中的筷子“啪”地掉在桌上，内心巨震，只因这件事他从未对王语嫣提及。他当时还对小龙女千叮咛万嘱咐，不许告诉其他人。

小龙女连李莫愁都没告诉，更何况是王语嫣呢？

尽管心中已经疑惑丛生，但杨过却还是犹豫万分。

夜深人静，他独坐庭院。

回想着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他真的很快乐。

“为什么这不是真的？”

杨过痛苦地抱住头。

理智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幻象，可情感却贪婪地汲取着这份虚假的温暖。

多少次生死边缘，他都梦想着能与挚爱之人过上这般平静的生活。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夫君为何独自在此？”

是王语嫣的声音，她披着单衣，发梢还带着沐浴后的湿气。

紧接着，小龙女也悄然出现，手中捧着一件外袍：“夜露寒凉。”

杨过望着眼前二人，心如刀绞。

她们是如此真实，连呼吸的温度都清晰可感。

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继续沉溺在这美梦中，忘却外界的一切纷争。

“过儿？”

小龙女见他神色有异，伸手欲探他额头。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的刹那，杨过猛地后退一步：“不！”

杨过眼中布满血红，深情痛苦。

“你们不是真的。”杨过声音嘶哑。

二女闻听此言，她们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庭院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连虫鸣都消失无踪。

“为什么非要拆穿呢？”王语嫣幽幽叹息，眼中泛起水光，“留在这里不好吗？”

小龙女的声音蛊惑道：“过儿，留下来吧！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

杨过闭上眼，泪水划过脸颊：“正因为和她们在一起太美好，我要出去寻找她们。”

他深吸一口气，九阳真元在体内奔涌：“我杨过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同时护住你们二人。但正因如此，我更不能用幻象自欺欺人！”

“破！”

九阳真元爆发开来，眼前的庭院以及小龙女和王语嫣二人如镜面般碎裂。

“好一个问心幻境。”

杨过猛地睁开双眼，九阳真元在体内奔涌，将最后一丝幻境残留的迷雾驱散。

他大口喘息着，额头上的冷汗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细微的“嗒嗒”声。

当视线恢复清晰，眼前的景象让他浑身发冷——大殿地面上散落着数十具人类骸骨，有的盘膝而坐，有的匍匐在地，姿态各异却都保持着诡异的安详。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尸骨脸上竟都凝固着幸福的笑容，仿佛在美梦中安然离世。

他瞬间明白了这些人的死因——全都沉溺在幻境中无法自拔，最终精气神被抽干，化作一堆枯骨。

“楚前辈！”

杨过转身看到令他心惊的一幕。

楚山河跪在大殿角落，枯瘦的脸上带着扭曲的狂笑，浑浊的双眼却空洞无神。

他双手做出掐人脖子的动作，指甲已经深深陷入自己的皮肉，鲜血顺着手臂滴落，却浑然不觉。

“哈哈哈...…九幽老狗...…你也有今天？”楚山河突然嘶吼，声音中充满癫狂的快意，“我要一剑一剑活剐了你！”

另一边，朝云雀的情况同样不妙。

它蜷缩在楚山河身旁，漂亮的青羽黯淡无光，不时发出凄厉的哀鸣，仿佛又经历了一次父母惨死的场景。

杨过箭步上前，先是一指点向楚山河的百会穴，又试图通过契约唤醒朝云雀。

然而无论是真元刺激还是神识沟通，都如泥牛入海。

一人一雀的五感已经完全被幻境封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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