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伺候好姑娘
【说什么呢？】
小花瞪大眸子，回头看着福成公公的那不正经背影。
【人家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眼下，水榭内顿时只剩下小花与那位帷帽书生。
月光透过轻纱帘幕，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
他静静立在栏边，帷帽的白纱在夜风中轻轻晃动，让人看不清神情，却更添了几分神秘与清冷。
小花深吸一口气，攥了攥微微出汗的掌心，鼓起勇气走上前。
"久，久等了。"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婉得体。
那书生闻声转过身来，隔着帷帽的白纱，似乎是在打量她。
小花觉得这书生身形高挑，竟然和皇帝还有几分相似，
片刻后，温润书生拱手一礼，姿态优雅，开口的嗓音清润温和，带着恰到好处的疏离：
"不敢，小生也是刚到。今夜月色甚好，能得见姑娘，是小生之幸。"
这声音清越悦耳，的确是陌生的，与她认识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同。
更不像皇帝的，
可不知为何，那语调里某种难以言喻的韵律，却又透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熟悉感。
小花甩开这奇怪的念头，告诉自己莫要胡思乱想。
"公子客气了，"小花弯起眉眼，试图让气氛轻松些，"还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温润书生似乎顿了顿，帷帽微动，像是轻轻笑了一下。
"名讳不过是个代号，今夜月色为媒，湖水为证，姑娘唤我'月白'便可。"
月白？倒是应景，也符合他这身打扮。
只是这回答，未免也太......缥缈了些。
小花心里嘀咕，这书生怎么跟打机锋似的。
水榭内静默了片刻，晚风拂过纱帘，带来些许凉意。小花看着对方始终遮掩容貌的帷帽，忍不住开口：
“公子……能否将这帷帽取下？”
帷帽下传来一声极轻的笑，那清润的嗓音带着几分探究：“姑娘很在意一个人的相貌？”
【当然在意！】
【我就是敷衍的颜控！】
小花心里疯狂做自己，面上却维持着客套的笑意，她怕自己真这么说，面前的白衣公子转身就走，
人家可是阳春白雪，她这下里巴人的气质还需遮掩遮掩。
看着面前白色面纱的年轻男子，小花的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南宫凛那张俊美无俦的脸。
其实，转念一想，见识过那样的绝色，眼界早就被养刁了，再看旁人怕是都要逊色三分。
她顿时有些泄气，“算了，看不看都一样。”
她暗自叹了口气，既然外在指望不上，那就看看内在吧。
“不知公子家世如何？”她换了个话题。
“小生祖籍淮阴，家中父母不过是任着些微末官职的普通人，算不得显赫。如今有幸在崔学士门下受教，此次是随师长一同来秋猎，也盼着能多开阔些眼界，增长些见识。”
书生答得从容，言辞间透着书香门第的教养。
小花点点头，这条件就相当于，小地方的普通公务员家庭，有一定学术背景或文化素养，但他本人还在大城市考公未上岸。
月白公子凝视着她沉默的侧脸，低声试探道：
“姑娘方才不言，莫非是在意小生既无钱财傍身，亦无官阶在身？？”
“不是不是！”
小花忙摆手解释。
“我觉得这样更好！我当真一点都不在意那一官半职和碎银几两的！”
以她积累的小金库足以养活好几个夫君了，只要性格相和，能让她放弃对皇帝那点非分之想，比什么都强！
“物物而不物于物，姑娘这份眼界，绝非寻常人可比。”
月白公子说完。
水榭处又陷入沉默，只有涓涓流水的声响。
小花望着眼前的白衣郎君，秀眉微蹙。
【什么物物捂捂的~~~】
【好像不如昨晚的糙汉好交流，尽不说人话....】
小花还是第一次与人“相亲”，本就紧张，偏偏对方还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一举一动都透着清雅高华。
她觉得自己说什么都会显得浅薄，论学识，她半桶水都没有；论礼仪，宫里的规矩她都还没学透。
这种感觉莫名让她觉得度秒如年。
她想回去和皇帝散步，哪怕他没空，她坐在在他旁边看他批折子也好过现在这种，和一个陌生男人尬聊。
完了完了，小花觉得自己真是被皇帝下蛊了。
怎么都出来接触新人了，还想着他！！
“那、那我们赏月吧。”她最终干巴巴地挤出一句，只盼着这尴尬的相亲尽快结束。
她僵硬地转过身，假装专注地望着天边那轮明月，实则浑身不自在。
就在她盘算着该如何体面地提前离场时，身旁的书生却忽然上前一步，朝她伸出了手搭在她的肩膀。
“你做什么？”
小花吓得连退两步，警惕地瞪着他。
月白公子动作一顿，帷帽微垂，声音依旧温和：
“秋夜寒凉，怕姑娘冷，想为姑娘拢一拢外氅。”
小花又惊又疑，
【一次见面，他怎么能动手动脚】
【我跟他很熟吗？！】
“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吗？你一个读书人，怎的如此……唐突？”
帷帽的白纱轻轻晃动，面纱之下，那唇角几不可见地扬起一抹欣慰的弧度。
很好，他的小宫女孺子可教也。
“可姑娘让我来此，”月白语气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困惑，
“难道不就是想……突破这男女之防么？”
“谁说的！”
小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
“到底是谁找的你？他们怎么跟你说的？”
月白公子从善如流地答道：
“这夜半三惊，陛下接我入皇家内院，约见一位姑娘，小生并非愚钝之人，自然心领神会。其实，姑娘有何要求、何种喜好，都可直言。
他顿了顿，声音里竟带上了一丝羞赧，
“虽是头一次做这等事，但……小生会尽力伺候周全。”
“伺候？！”
小花如遭雷击，猛地倒退数步，指尖发颤地指着他，“我、我又不是找男宠来的！”
这下轮到月白公子惊讶了，帷帽微抬：
“……不是吗？”
“当然不是！”
小花气得脸颊通红，“你一个读书人，怎么如此没有气节！”
帷帽下的俊脸如释重负，一脸满意。
面上却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姑娘教训的是。可小生寒窗苦读十余载，至今前途渺茫。如今难得有这样一个……能在贵人面前露脸的机会，自然要好好把握，盼着能挣个前程。”
他语气低落，带着几分我见犹怜的脆弱，“让姑娘见笑了。”
小花看着他这副模样，一时竟有些心软，
那倒是都不容易。
“我不需要你伺候！”
小花声音也不如之前那般气愤，
“我就是想找个真心人，想着先认识认识，彼此了解，若是有缘，便好好在一起。并不是想你以为的那种……”
“真心人？”
月白公子像是听到了什么新奇词，低声重复了一遍，随即竟轻声问，
“姑娘，所谓的真心，不该是在日常相处中慢慢发现的吗？这般如同牵线木偶般的相看，彼此素不相识，何来真心可言？”
“所以才想先认识认识啊！”
小花被他说的恼火，可心底又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这种刻意的安排，确实别扭。
她顿感挫败，烦躁地摆摆手，
“算了！我觉得你我不合适，我走了！”
她转身欲走，却听身后传来书生平静无波的声音：
“姑娘且慢。方才我来时，引路的公公说，入夜后此地便会封闭。没有陛下口谕，今夜……旁人进不来，你我也出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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