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4章
利用时空之井的权柄，通过时光回溯的手段，精灵王泰瑟兰达一连掀翻四个片区！
然而，连战连捷非但没有让祂感到快意，反倒是心情愈发沉重。
此刻祂基本已经确定，罗要素已经离开了这个时空！
察觉到罗要素疑似已经离开了新时空。
罗要素在这边明明这边大势已成，只需要按部就班，就能将祂渐渐逼入死角。
却甘愿舍下这一切，说走就走，为什么？
是黑罗博已遭生死之险，不得不援？
可诸神还没动手呀！
虽然隔着时空，有着诸多干扰，祂感受不太清晰。但诸神若动手，必然是远超天道限制的石破天惊一击，然后‘轻灵体’溜号，让堕落体背锅。
而超限攻击，必然会在整个世间引发显性影响，而不拘泥于哪个时空。
因此，细节祂无法亲见，但有没有开撕，没可能瞒过祂。
祂也坚信，黑罗博必然接不下诸神的联手一击。
在这样的背景下，多加个罗要素这样的神之化身，也是于事无补。
如果真想逃得性命，来日再战，将新时空的要素帝国当做退路，反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也就是说，黑罗博紧急调罗要素前往主时空，不是为了扛诸神联手一击，而是另有要务。
有了这样的推算，泰瑟兰达的心情顿时就不好了。
毕竟黑罗博代表天外来的变量。简单的说，但凡黑罗博有什么行为，是他的对家看不懂的，那么多半就是变量效果发挥作用，黑罗博又在利用其独特的信息优势，玩什么骚操作了。
过往的事实证明，这往往是最恐怖的，因为战绩可查。
基于此，泰瑟兰达着实是没办法再以平常心，稳健的收复失地。
祂想立刻、马上就中断罗要素设计并激活的、新时空对主时空那边的能量供给。
于是泰瑟兰达心一横，决定冒险，直接掀翻罗要素的老巢，也就是其起家之地，绿色穹顶之城阿夫林。
这么做，风险固然大，却也不完全是临时起意。
在阿夫林那边，可是有个隐藏的帮手的。
具体是当初参与众神殿遗迹事件的冒险先锋队之一，荣耀会的那位圣灵。
荣耀会是被黑罗博称之为‘魔月’的堕神之爪牙，一度在泛北联邦希罗尼亚州的无名山谷，成功举行降临仪式，令一位圣灵降临主物质位面。
虽然受天道法则压制，一般情况下连圣者级别的战力都无法发挥出来，但毕竟能打出破限一击，宛如人形核弹。
也由此，成为后来联军的定海神针。
尤其是联军误闯泰瑟兰达之子，厄运王子阿格斯所设的时空陷阱之后。若非有这位半神级的强者坐镇，联军早就被诸神化身屠灭了。
后来，联军终究还是盼来了罗要素。
虽然罗要素的要求，使他们不得不踏上苦难行军，可毕竟希望有了，何况真出了大状况，罗要素也答应会出手。
就这样，联军跋涉近两万公里，成功抵达阿夫林。
后来的要素帝国建立，没他们什么事，就在罗要素划给他们的一片区域内恢复元气。
由于新时空的超凡天花板更高，比传奇更高一个档次的圣者都可以正常交手而不至于感到憋屈，因此从某种角度讲，冒险先锋队的超凡者们有了继续攀爬实力高峰的机会。
尤其是在超凡资源供给也算充足的背景下，包括苦难行军的冒险经历，终于转化成了实打实的力量，两年多时间里，进阶传奇的有好几位，还有一位成就圣者，具体就是最早投靠罗要素，隶属荆棘之冠公会的老绅士诺瓦克。
然而这些利好，却跟那位圣灵没有半分关系。
首先，超凡上限是传奇级又或圣者级，对祂差别不大，祂是圣灵，除非回到原始神灵满地走的上古洪荒，否则不适感必然存在。
而且祂使用的容器，档次不太行。仅仅是教会准备的躯壳，而不是神之化身那样的神躯，因此不但不能获益，还得时刻忍受煎熬。
还有，祂的情况比较特殊。
因为作为曾经的诸神三巨头之一的光神，在精灵王背刺自然之神，利用自然之神的愤怒和怨恨切割堕落体的那场盛宴中，并没能成功切割出‘轻灵体’。
或者说的更准确些，光神看中了战神的权柄，与生命之神暗中合谋，关键时刻算计战神。
然而，生命之神以五千年前地狱之门事件中一度掌控众神殿而暗中获得的权柄，绕开了神之契约，与战神合谋，将计就计反过来谋算光神。
光神虽然被诸神中实力公认排第二的战神、以及看似排第三，实际隐藏王牌颇多的生命之神合力针对，仍旧展露出惊人手段。
最终的结果，就是战神基本上殒落，只余一丝残魂，不成气候。
生命之神也遭遇重创，本以为可以完全由祂执掌的众神殿，也在用以刺杀自然之神而损耗巨大的背景下，彻底毁坏。
而没能切割出‘轻灵体’，反倒被负能彻底侵蚀的光神，就成了后来的‘暗月’和‘魔月’。
也因此，无论是这两位堕神中的哪一个，都跟诸神仇怨深结。
毕竟光神被战神和生命之神混合双打时，平时对光神颇多谄媚之举的其他神灵作壁上观，无一出手。
在这样的背景下，理论上，与‘魔月’同心同欲的那位圣灵，不应该背叛对其有援手之恩，招待之情的罗要素。
可惜，光神本就根子不正，是劫掠诸界的域外元神之一，不讲恩德，只看利益。
更何况，光神跟黑罗博那也是有大仇的。
若非黑罗博，以光神为代表的诸神，都不至于混到需要自我切割堕落体才能保证心智清明这么惨。
那么恨屋及乌，作为黑罗博的化身的罗要素，自然也是坑起来只觉快意，而没有丝毫歉意。
于是，当精灵王揭露而立罗要素的真实身份，并许以重利，魔月圣灵盖乌斯态度便有所松动。
后来还先后收了精灵王的几枚特产——时光晶石。
如今，精灵王告知罗要素的主体，正被诸神围攻，落败在即，不得不将罗要素从新时空召回。
盖乌斯顿时就意动，祂决定配合精灵王里应外合，掀翻罗要素的老巢，然后衣锦还乡。
在做这件大事前，祂当然联系了‘魔月’。
毕竟罗要素向来谨慎，跟祂也是签了神魂契约的。
没有‘魔月’帮祂背书，光有精灵王的许诺，祂可信不太过，万一卸磨杀驴，那祂就亏大了。
更何况，作为圣灵，祂毕竟跟‘魔月’同心同欲，祂认为合适，‘魔月’未必也觉得合适，因此还是要先请示的。
奈何‘魔月’魔字入脑，大部分时间不是处于浑噩状态，就是处于疯癫状态，而无论哪一种，都无法做出回应。
盖乌斯只能是发挥主观能动性，自行定夺！
在一番思忖后，祂终究还是决定冒险赌这一把。
毕竟诸神联合对黑罗博出手，罗要素都被黑罗博不计代价跨时空召回，可见情势之危艰，大概率，黑罗博是熬不过这一劫了。
而这也势必是此世界最后一次高含金量的分赃（包括法则权柄在内的稀有超凡资源）大会。
祂的主子因恶堕之症而无法参与这等盛会，祂得发挥主观能动性，代其捞些好处，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呀！
就这样，盖乌斯行动了起来。
阿夫林城的某蔓生城垛节点区域。
蔓生城垛是穹隆边界，节点是支撑边界的支点，主要用途之一，便是传输能量。
而现在，该节点处，盖乌斯的神魂之力操控银色超凡力，如潮汐般涌动。
银色超凡力，是时空之力的独有特征。
而在这个世界上，能轻松操控该种超凡力的，除了黑罗博，就只有精灵王泰瑟兰达。
所以，盖乌斯确实是在帮泰瑟兰达的忙，且已至关键时刻，背叛的刀刃即将斩落。
然而，就在祂决意引动体内积攒的神圣之力，令时空之力陡增，替泰瑟兰达吹响掀翻绿色穹顶之城的号角时，异变突生！
并非来自外界的攻击，而是源于祂自身，源于那曾被祂视为权宜之计、与罗要素签订的神魂契约。
祂这么大个圣灵，罗要素自然不会大咧咧的不加约束。
甚至就连祂自己，对此也不觉得意外，没有反而会让祂惊疑。
可问题是，泰瑟兰达为了打消祂的余力，又给了祂几枚时空结晶，还传授了祂技法，使之有时空之井的权柄连接。
祂现在处于过去、现在、未来态，三态同在，理论上神魂契约没办法界定祂有没有违反契约啊！
盖乌斯却不知道，论时空技术，黑罗博不在泰瑟兰达之下。更重要的是，罗要素的‘要素’系超凡技术体系，非常的强力。
这种强力配合自然权柄，让罗要素获得近乎绝对的位格权柄，从而在神魂契约签订协议中，更具优先权，并借之以要素之力，编织成了一张深植于盖乌斯神魂本源的无形之网。
“嗡~”
盖乌斯的背叛之号角没吹响，迎接祂的是特殊的鸣音。
时空仿佛在刹那间被冻结、拉长、又无限分割。
随即，盖乌斯的感知被强行拽入一个由纯粹意志与信息洪流构成的角斗场。
这是罗要素布下的绝杀之局。
用来颠覆阿夫林的时空之力，反而成了罗要素跨时空归来的运力。
而终点站之坐标，就是盖乌斯。
罗要素这一招既大胆又充满浓浓的羞辱意味，因为罗要素以盖乌斯此刻使用的躯壳为锚点，在进行强行夺舍！
“这特么……”盖乌斯都无语了。
祂这躯壳，是荣光会精心准备的。虽然不及神之化身那种以神力和稀有超凡资源为材质捏出来的神躯，却也是颇费心思。
现在罗要素竟然强行夺舍，并不惜玩‘融魂’之战，简直是欺人太甚！真当我堂堂圣灵，连神魂意志都比不过你个存在了没三年的化身！？
泥人也有三分土气，这决斗，老子接了！
于是，第一个刹那，是信息的交锋，奇点爆发级别的。
盖乌斯的意识海洋深处，仿佛有一颗黑洞诞生并旋即喷发。
那不是物质与能量，而是罗要素灌注而来的、压缩到极致的庞杂信息流。
这信息洪流令盖乌斯直接‘溃坝’，属于祂的记忆也被冲的七零八落。
而作为进攻方的罗要素，却步步紧逼，利用超凡AI矩阵的算法，检索关键词，从盖乌斯的记忆中翻找‘利刃’。
有句话说的好，真相才是最伤人的。
于是，光神昔日被战神斩落神座的狼狈画面，被生命之神背叛时信仰基石崩裂的剧痛，乃至祂自己在无名山谷降临仪式中容器与灵魂不谐产生的细微裂隙……
所有被盖乌斯刻意封印或遗忘的‘耻辱’与‘缺陷’，此刻都化为最锋锐的信息之刃，裹挟着湮灭一切旧有结构的势能，冲击盖乌斯的心智体。
而盖乌斯的脑海里则只有大大的一个惊疑：“这家伙的心灵侵蚀，怎么会如此强大！？”
“包的，宝儿！要素师可是旧日支配者体系的分支，在下最擅长的就是这一领域，否则又如何统控要素军团？”
当然，罗要素可不会解答盖乌斯的疑问，更不会用这种俏皮中带着戏谑的口吻。
因为第二个刹那已紧随而至，它的名字叫意志网栅与逻辑迷宫的较量。
盖乌斯的心智体倒也没有特别拉胯，而是体现了身为老牌圣灵的基本素养。祂在万分之一秒内做出反应。
祂构筑起一道扭曲现实、否决常理的意志壁垒。
而且祂还表现的很擅于利用时空之力。
祂利用该种上位超凡力，交织暗影，硬生生挡住了第一波信息洪流的正面冲击。
同时，祂的反击瞬息而至，一道凝聚了其对于‘堕落’、‘背叛’等概念极致理解的污秽神性，宛如蠕动的毒刺，循着罗要素降临意志的来路反向侵蚀而去。
然而，这凝聚了祂全力的一击，却仿佛刺入了无尽的虚空——罗要素的意识在刹那间分化、重组，化作无数自我循环、自我证明的逻辑悖论与虚空迷宫，将祂的攻击引导、分散、撒入广阔虚无。
盖乌斯的宏观感觉就是，祂的反击，如同小河汇入深渊，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稍稍起了些涟漪，便没了后续。
不对，有后续，罗要素构建的心灵虚空，带有吞噬万物的肃杀之意。它掀起超级冰寒，同样寻踪索迹，沿着来路而去，对盖乌斯的意识发起了反击。
于是，第三刹那，概念重构与根基瓦解开启。
罗要素进攻，盖乌斯防御，两人的念头交锋，在电光石火间已进行了超十万次！
罗要素的信息洪流不再仅仅是冲击，而是开始解构盖乌斯神火中关于自我的定义，拆解其思维链条的逻辑基础，甚至试图将‘光之圣灵’这个属于盖乌斯的身份概念进行重新编写。
这自然是得到了黑罗博的大力相助。
其实，罗要素之所以能一开始就异常强势，杀的盖乌斯惊疑不已，就是因为黑罗博。
要知道，五千年前，黑罗博可是偷偷的在众神殿上装了后门的。
而能做到这一步，前提就是对众神殿的机制和原理，都有不低的了解。
再看盖乌斯，类似祂这样的圣灵，都是诸神通过众神殿制造的。
最经典的代表，自然是血翼天使。
但盖乌斯不是那种大众货，而是神灵亲自‘捏脸’的。
可即便如此，底层代码、算法体系，也都是众神殿赋予的。
因此，黑罗博对盖乌斯的了解，某种程度还要高于祂本身对自己的了解。
而这些，成为罗要素如今宰制盖乌斯的有力工具。
盖乌斯感受到自身存在性的根基在松动。
祂慌了，疯狂催动本源之力，混沌的暗影如沸腾的海洋，试图污染、同化一切外来魂力。
这外来魂力，自然是指罗要素用来承载巨量信息的神魂之力。
盖乌斯这一招到也有一定的效果。
毕竟罗要素不比黑罗博。
盖乌斯如果面对黑罗博玩这招，那就是班门弄斧。
可罗要素是纯粹的、单一的要素之力。
因此，在盖乌斯不计后果的污染下，无数记忆信息在碰撞交锋中生生灭灭，甚至在意识海中衍生出许多宏大而又抽象的恐怖奇景。
然后，第四个刹那来了，名为刹那永恒与终极湮灭。
这场超越了时间感知的灵魂激战，在外界或许仅过一瞬，但在意识层面却仿佛度过了永恒。
盖乌斯倾尽所有，却绝望地发现，罗要素的信息洪流，似乎无穷无尽，真就是量宇宙之广，再向祂输出。
而祂呢？祂虽然也能反击，可罗要素给祂的感觉，仿佛在面对无尽虚空，输出的再多，结果也只是沧海一粟，远不能让罗要素过载。
双方似乎完全不在一个量级。
盖乌斯也不知道为什么差距会这么大。若非祂是老牌圣灵，祂都要因自我怀疑而崩溃了。
还有，罗要素的进攻，始终能精准地指向祂最本质的弱点——那份关于光神的耻辱记忆。
祂和光神同心同欲，祂真的能做到皇帝不急太监急。
所以，光神之耻，在祂而言绝对是倍化的。
祂知道这种时候决不能因之而上头狂怒，那只会让罗要素得逞。
可祂做不到！
愤怒，继而恐惧。
旧日支配者体系，哪怕是分支，也都很擅于心灵领域，而情绪在旧日支配者来说，就是具象的操控心灵的恐惧。
盖乌斯从一开始就落入了罗要素的陷阱。
祂越是情绪激荡，距离彻底失败，就越是接近。
终于，罗要素的信息洪流，浩浩汤汤，洞穿了盖乌斯的意识防护。
“不！~”心底只呐喊出半声，盖乌斯便彻底沉沦。
祂的神魂结构开始崩溃，心智体如星辰黯淡、碎裂，庞大的信息能被强行抽离、压缩、重组。
祂的存在，祂的记忆，祂的力量，都在被那无可抗拒的洪流吞噬、消化，成为罗要素跨时空降临的资粮与塑造新容器的原材料。
当意识海中那毁天灭地的风暴骤然平息，外界的时间似乎才刚刚流逝一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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