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3)


机构组织到本地5a景区的营地露营。

当天夜里,有几个附近工地的工人摸到了我们的露营地。

我到现在都记得,充满老茧的手摸上我的大腿时,那股黏腻的恶心的如同附骨之疽的噩梦感。

尖叫声四起。

被害的不止我一人。

其他女学生的家长很快陆续赶到,争吵着要一个说法。

彼时我的父母都在国外。

我哥住校,一时半会也赶不过来。

我又不敢麻烦裴江树的父母。

我只想到了裴江树。

手抖着给他打电话的时候。

我以为他会满口答应,立刻赶过来。

电话里的他含糊其辞:

「…我这边有点事。」

「你先一个人待会,好吗?」

「我答应你,明天一早你就能看到我了。」

「我向你保证!」

我失望地答了好。

学校安排我们去住了酒店。

当晚我不敢入睡,一闭上眼睛,都是那股来自陌生人的腌入味的烟臭味。

第二天,一脸疲倦的裴江树出现在酒店房间门口。

我再也没忍住,扑在他怀里哭。

裴江树险些没站稳,无奈地叹气,语气又有丝宠溺:

「小祖宗,我这不是来了吗?」

「怎么还哭成这样?」

哭完才发现,他是拄着拐杖的。

他告诉我,是打篮球受伤了。

躲过医院护士的重重阻拦,紧赶慢赶才到的。

我又愧疚又难过。

心疼地摸着他的伤腿:

「还疼吗?」

「对不起,我不知道。」

裴江树轻佻地笑了下,开玩笑般:

「疼。」

「你要是亲一下,估计就不疼了。」

说完后他自己都呆住了。

因为我真的踮起脚,在他下颌线处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亲完后我羞赧地想逃,却被他攥住手腕,拉进怀里。

裴江树的呼吸很重,声音忽然哑得不行,像是在用尽全力忍耐着什么。

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

「许栗!」

「亲亲这种事,得男生主动。」

我「哦」了声。

其实脑内早已一片空白。

「怎么哭了?」我哥着急的声音将我从回忆中拽出来。

他正准备踩下刹车,我胡乱抽了些纸巾,拭去脸上的泪。

又随便找了个借口:

「…被江树哥和阮橙姐的爱情感动了。」

我哥哭笑不得:

「你们女孩子的心肠真软。这么容易就感动吗?」

他还想说什么,手机却嗡嗡作响。

屏幕上赫然显示:【裴江树】。

我别过脸去看窗外,害怕脸上的表情被我哥看出异样。

裴江树低沉的嗓音从车的音响里泻出来,语气里有莫名的怒气:

【沈丛,你知道你妹去哪了吗?】

4

我哥一头雾水:

「你吃弹药了?」

「语气这么冲。」

裴江树似乎有些不耐烦,语气又冰冷了几分:

「没功夫跟你瞎胡扯。」

「再问你一遍,你知不知道你妹去哪了?」

我哥扭过头看我,我轻轻摇了摇头,无声开口:

「我不想跟他说话。」

「别告诉他我搬走了。」

我哥虽然不明白我为什么忽然这样。

但还是帮我应付了过去:

「过几天我妈生日,带她回家住两天。」

「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裴江树似乎舒了一口气,

「管家说沈栗跟一个男的走了,我还以为又闹大小姐脾气,离家出走了……」

我哥拧眉,有些不悦:

「你这话什么意思,就算我妹真的闹脾气,又咋了?」

裴江树一时语塞,梗住了,顿了顿:

「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的话没有说完,背景音里传出阮橙喊他的声响。

于是电话很快被挂断。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我哥没忍住骂了句。

投来好奇的目光,开口问我怎么了:

「以往你可是很爱黏着裴狗的。」

我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没有将真相告知,随便编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不同于自小关系疏离的父母。

我哥一直对我很好。

他和裴江树又是发小。

我不知道如果他知道裴江树和我在一起后又把我渣了。

他会不会生气到爆炸,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裴江树是个烂人这件事,我到今天才认清。

我不想我哥为了一个烂人,弄脏自己的手。

至于他和裴江树的交情,我想,由他自己看清,好过我在他面前说一万句裴江树的坏话。

回家前的惴惴不安在到家后消失不见。

爸妈刚好都出差不在家。

几个小时的高速,阿姨已将原本几个月住一次的房间打扫干净。

踏进房间,馨香将内心的不安驱散。

我哥邀功般开口:

「咋样,满意不?」

「哪里不满意的话哥再去给你重新弄。」

我想,这才是家人。

不用怕麻烦。

真的想对你好的话,不会假手于他人。

我在家踏踏实实地睡了两晚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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