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被打

“父皇，儿臣昨晚做了个好可怕的噩梦，梦里缺水，好多伯伯姨姨都吃不起饭，开始吃人，然后有好多士兵伯伯拿着武器来打到皇宫内，杀了父皇！”余盼暖仰着小脑袋，看着面前身穿皇袍，英俊高大的男人道。

“胡闹！我大洲朝百姓富足，怎么可能缺水缺粮到吃人的地步！更不可能有人有胆子来攻打皇宫！”正练习书法，一身皇袍的帝王愤怒之下，将毛笔朝着面前小小的人儿甩去。

余盼暖吓了一跳，赶紧的朝着身边迈了两小步，眼底带着恐惧，声音颤巍巍道：“父……父皇息怒，儿臣没有说谎……”

帝王见她还敢躲，眼眸一眯，再看那张脸，怒斥：“来人！七公主妖言惑众，拖出去掌嘴十下！”

余盼暖眼底满是惊恐，“哇”地一下哭出来，“父皇，不要打儿臣，呜呜呜儿臣怕疼……”

立马就有小太监上前，对着余盼暖跪下，便对着她的脸打了起来。

掌嘴十下，对于才满四岁的余盼暖来说，是酷刑。

她白皙的小脸上，立马被打的红肿，还有红血丝出现，这已经是小太监尽量手下留情的结果。

“退下！”帝王冷酷无情道。

“呜呜……儿臣告退。”余盼暖哭着离开，宫外等候着的嬷嬷一看她被打了，赶紧蹲下身将她抱起，“七公主，这……”

跟着出来的小太监道：“嬷嬷，赶紧带七公主回去上药吧。”

“是。”嬷嬷赶紧抱着余盼暖回去皇后的宫殿中。

余盼暖小脸红肿，嬷嬷小心的上药。

她的脸颊疼的已经麻了，暂时没了知觉，但是她小脑袋瓜里，一直在想着别的事情。

“小殿下受苦了，您还这般小，陛下怎么能……”为余盼暖上药的嬷嬷眼眶微红，没忍住开口为小公主打抱不平，她未把话说完就被打断。

“翠云！宫廷大内需慎言，这是什么地方，你想掉脑袋不成！”

内宫掌事姑姑莲香捧着香炉进来，看到小殿下脸上的伤，眼底闪过一抹错愕，把香炉放在香案上，在余盼暖面前跪下来，把人搂到跟前，查看她脸上的伤。

“殿下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莲香皱眉看向翠云，“莫不是……”

脑海中掠过翠云方才说的话，莲香心里有了答案，到嘴边的话，戛然而止。

两人默契地沉默着，最后不约而同暗暗叹了口气，最近陛下对小殿下的态度，更差了。

“你给小殿下上药，我去冰室那边要些冰过来，若不冰敷，红肿怕是不好消。”

小孩子细皮嫩肉，身上的皮外伤消红肿最慢，伤无大碍，就是皇后娘娘见了要揪心。

莲香起身打算去取冰，余光瞥见衣着雍容华贵的女子朝这边走来，心一紧，重新跪了下去，下意识往小殿下那边看了一眼才道：“奴婢见过皇后娘娘。”

“起来吧。”皇后从莲香身边走过，淡紫色的宫袍曳地，衣袍上大面积绣着淡金色的缠枝莲花纹和葡萄缠枝纹，端的是华贵无双。

女子梳着妇人发髻，盘起的乌发上簪着两支小侧风，简单明快又不失贵气，面容艳如桃李，两面桃腮有两个小小的梨涡，朱唇一点将容貌点缀地更加明艳。

来人正是当朝皇后，七公主的生母，卢舟舟。

走进殿内，皇后就闻到大殿内那丝淡淡的药味，视线下移，就看见翠云手里拿着膏药盒子。

“小暖儿，你受伤了？”自己这个女儿从小就活泼好动，皇后以为她是在御花园疯玩磕碰到，蹲下身来，紧张地把人拉到面前查看。

看到女儿红肿的脸，卢舟舟瞳孔骤缩，震惊地瞳孔发颤，想摸摸女儿脸上的伤，又担心弄疼了她，手终究没敢碰她的脸。

“母后，儿臣无事，一点都不疼的。”余盼暖最怕看到母后心疼地看着她的眼神，软软的小人扑到卢舟舟怀里，反而安慰起她来。

卢舟舟更加心酸，环抱着女儿的手紧了紧，看向躬身站在一旁的嬷嬷：“翠云，怎么回事！？”

翠云低垂着眼，有些纠结地抿紧唇，这件事，就算她不说，皇后娘娘找人一打听，便能知道，只得开口：“回娘娘，是陛下命人打的。”

卢舟舟戴着红宝石戒指的手紧了紧，秀眉微蹙，并没有多意外。

果真是他！

小暖儿是中宫所出的公主，谁敢如此大胆掌小殿下的嘴，只有那个男人敢这么做！

卢舟舟放开余盼暖，仔细端详她脸上的伤，小女娃粉嫩柔软的脸颊肿起一片，但卢舟舟知道宫里惩罚人的手段，知道动手的人已经留了情。

卢舟舟眼里泪光闪动，心情酸楚难言，小暖儿自出生以来，那个人就没给过孩子好脸色。

卢舟舟虽然心疼女儿，但又无可奈何。

君心不可测，皇帝的心思，她无法左右，就是苦了女儿。

余盼暖肉乎乎的小手捧住卢舟舟的脸，笨拙地帮她擦去眼角的眼泪，眼底闪过一抹犹豫。

最近她经常做梦，而且之前几次梦中所见，在她醒来后都成了真，这次的梦境定然也是真的。

父皇不信她的话还责打她，她不在乎，但是她不想母后受苦。

“嬷嬷，你们都退下吧，我有些话想和母后说。”余盼暖遣退殿内的人，豆丁大的小小人儿，拉着卢舟舟的手到矮榻边坐下：“母后，儿臣和您说一件事，您一定要相信儿臣说的话，儿臣不会骗母后。”

身高才到卢舟舟大腿位置的小人儿站在她面前，用十足认真的语气和卢舟舟解释不久之后将会发生的事。

小孩子声带还未发育成熟，纵然认真说话的时候也是奶声奶气，听起来可爱的紧。

卢舟舟看着眼前一本正色的小大人，鼻尖微酸，把孩子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怀里。

“母后，儿臣说的话你是不是信了？”余盼暖抓着卢舟舟的手捏着玩，高兴地晃着双腿，她就知道，别人不管怎样，但母后一定是信她的。

听女儿说着这些，卢舟舟眼底闪过一抹痛色，这几年，孩子跟在她身边过得和她一样委屈不自由，是她这个做母亲的无能。

现在孩子分不清梦境现实，来日怕是要生出问题来，不过好在孩子年纪小，最近她还是多花点时间陪着孩子为好。

“小暖儿别怕，这只是梦而已，做不得真，最近是母后太忙，疏忽了你，你前几日不是说想到御花园去放风筝？明日，明日母后就陪你去放风筝好不好？”

卢舟舟满怀怜爱地看着怀里的女儿，眼底深处掠过一丝迷茫。

“好！明日母后陪儿臣一起去放风筝！”余盼暖想和母后解释自己的梦不止是梦境，她梦见的都会变成现实的。

可是当看到母后眼里的泪光和自责，余盼暖把想解释的话都咽了回去。

母后似乎总是很伤心，尤其是在父皇凶了她之后，余盼暖不想母后伤心。

“今日你在你父皇面前说的话，之后不要再说，你父皇最近为国事操劳，容易动怒，你身为公主，应当体谅你父皇，不可再惹他生气，好么？”

卢舟舟看着女儿脸颊上的伤，不忍地移开目光，小暖儿终究不是他亲生女儿，他对小暖儿不止表面冷淡，隐藏的厌恶有多深，只有他自己清楚。

之前好歹他还能做做样子，现如今小暖儿长大，越发不像他，不过稍微触怒，他就命人对小暖儿下这样的重手，真不是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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