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散播瘟疫

赫连商盯着手里的小册看了会，忽然笑出声：“难怪镇北军能那么快重整旗鼓，西北的旱灾能那么快就被缓解，此物种植容易又高产，在灾年可是救命的东西。”

男人眼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光是有这点红薯块根，他们羌国就有救了！

“可是光这些块根，足够吗？”副将看着桌子上那几个小红薯，有些怀疑。

赫连商朗声笑起来：“足够，红薯块根能孕育出一茬藤苗，这些块根能够育出不少藤苗，我们先把红薯小范围种下去，后面会越来越多。”

羌国的国土面积没大洲那么大，旱灾也没他们那么严重，面临的问题只要有了解决的办法，循序渐进就能慢慢好起来。

现如今羌国还有存粮，只要挨一段时间，等种下去的第一批红薯长出来，再用来育苗，育出的藤苗发下去，让大家广为种植，到第三茬作物长好的时候，他们基本就能放心。

赫连商把所有的步骤都想好，紧急修书一封，让人送回国都去。

要缓解旱灾，必须朝廷作为主力，拉动各地齐心协力抗灾，羌国才能走得更长远。

得知赫连商成功取得红薯的块根，羌国国主大喜，嘉奖了赫连商的辛苦，命他沉住气，不可冒进，剩下的，交给朝廷这边来调度。

传回来的圣旨言语间并无责备之意，赫连商这才放心。

羌国这边还没高兴多久，赫连商万万没想到，降水减少后，粮食收成锐减，生活经验丰富的还知道是荒年将至的信号。

号召大家存起今年收成的粮食，以备日后灾年吃用，至于当下吃什么，就到山里去挖草，摘能吃的树叶，打野味回来饱腹。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是百姓的生存法则，从前他们就是如此，也没出过什么问题。

从前不愁吃到时候，打野味都会挑，不会什么都吃，到了物资紧缺的时候，可就不同。

进山的人多起来，谁都担心没有吃的，看见活物就猎。

生在野外的动物，吃的东西，待的环境多样，身上有虫子都是常事，更有的，因为会藏身在阴暗湿冷的地方，体内带着多种病毒。

人饿的时候，只会担心有没有吃的，不会想那么多，山上的资源就那么些，自己不猎，别人就会猎走，谁都不想‘吃亏’。

如此一来，就不可避免产生入口的东西不卫生的情况。

果不其然，百姓把野味带到餐桌上没过多久，就有人因为吃了不干净的野味，感染瘟疫。

羌国南边就是平原，北边是山，正是赫连商带领军队驻扎之地。

当地百姓感染瘟疫之后，身体产生的不适症状，只以为是天冷身体不适，根本没往瘟疫上多想。

直到瘟疫传染到军中，几名士兵一夜之间开始呕吐不止，到了第二日出现腹泻的情况，紧接着是发高热。

症状来势汹汹，只有一两个人的时候，没注意，规模发展到第六个人时，其他人意识到大事不妙，赶紧上报到赫连商面前。

“只是半日的时间，拉吐不止的人，就从两个变成六个，可最近吃的饭菜，没有任何问题，留样全都经过严格检查，问题不在吃的问题上。”

副将回禀时，心里都在打鼓，这种情况，可不妙。

“能传人还传染性极强，不就是瘟疫么？”赫连商坐不住了。

眼见粮食的问题才解决，怎会在这种时候，冒出这种事情来！

来不及多想，赫连商立即吩咐下去：“将所有有症状的士兵，先暂且集中在一处营帐看押，除了医治的军医之外，任何人不得靠近，他们用过的物品，全部砸碎烧毁！”

在还未确定士兵感染的是何种瘟疫和应对办法之前，只能尽力去扼制瘟疫传播。

副将不知何时退出营帐外，赫连商的军师申屠雅，从营帐暗处走出来，拿出两军交战这么久以来各方的损失。

一开始他们来势汹汹，当时镇北军粮草不足，他们占了上风，可现如今经过长时间的拉扯，两方损失，已经说不上来谁多谁少。

“将军，自古以来瘟疫难治，从几名士兵发病的症状看来，多半难以救治，与其让他们在这痛苦地死去，不如让他们死的有价值一些。”

申屠雅是赫连商成为主将之后，就跟在他身边的人，两人想法默契，在战场上申屠雅总能给出中肯的计策。

赫连商几乎是瞬间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瞳孔微缩：“可这样，未免残忍。”

手下的士兵跟着他壮志酬筹来到这，是为了建功立业，衣锦还乡。现在别说建功立业，回国都之后，不被问责就是好的了。

他们感染瘟疫，已经很痛苦，还要拿他们当筏子，赫连商狠不下心。

申屠雅心如止水，平静地和赫连商解释其中的利害。

“将军不要存着不切实际的想法，他们纵然病死，尸首也要被烧成灰烬，不能入土为安，左右都是死，为何不选有意义的死法，将军不妨把选择权，交到他们自己手上，看他们如何选。”

申屠雅是打算把染病的士兵送到大洲，让大洲边境的百姓和士兵都染上疫病。

疫病来势汹汹，等到疫病大范围蔓延开来，坚不可摧的鹿关，就能不攻自破，这和他们一开始打算兵不血刃拿下鹿关的计策殊途同归。

方法可行，但对于那些染病的士兵而言，是拿他们的身躯，燃尽最后一丝价值。

仁慈是领军打仗的大忌，尤其是在两方都到了穷途末路的境况之下，必须得豁出去。

赫连商捏着眉心，点头道：“派人去问，无论愿意与否，本将军都不会责罚。”

申屠雅朝身后的士兵点了点头，那名士兵无声退下，很快，带回来染病士兵的回答。

“将军，他们的回答全部一致，都愿意。”回话的士兵穿着厚重的盔甲，尽管如此，仍能看见他泛着泪光发红的双眼。

赫连商沉默一瞬，回了句‘知道了’，就让士兵退了出去，营帐内，只留他和军师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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