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多谢顾将军愿不计前嫌出手相助

盖着羌国国印的投降文书摊开放在桌面上，顾肖军端坐诸位，神情严肃冰冷。

因为赫连商投毒之举，镇北军将士和百姓不少人因为瘟疫遭受无妄之灾死于非命。

顾肖军没法给这个人好脸色，但既然对方投降议和，他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

“只要贵国国君在协议上签字，我们双方立即停战，羌国承诺，永不进犯大洲，具体的条件协议，文书上都有写明，相信贵国可以看到羌国十成十的诚意。”

赫连商态度端正肃然，眉眼间是隐不去的疲惫，三日前战败，他扛着压力带染病的将士撤退，个中混乱与艰难，只有他自己知晓。

他命人急报传回京都，让国主同意投降，除了羌国大势已去，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军队之中瘟疫隐隐有失控之势，如果再得不到控制，为了保住主要战力，那批感染了瘟疫的将士就必须死，但现在还有办法，他们还有活命的可能。

“文书我会命人八百里加急送回京城，至于圣上如何决定，还得看圣上的心意。”

顾肖军语气虽冷淡，但还是小心谨慎地把头像的文书收起来，交给人送回京城。

议和乃是大事，如何决断，当然是看一国之君，不过顾肖军私心期盼和谈能成，不止是对于羌国，对于大洲而言，和谈对双方都是一个好结果。

羌国让出的条件很丰厚，合约签订，大洲能得到不少好处，对家国社稷益处良多。

顾肖军认定皇帝会同意签署和谈文书，所以没有多加赘述，只让人赶紧把文书送回京城。

“从鹿关回京城，八百里加急用不了多久，赫连将军还请回去静候消息，圣旨一到鹿关，我自会命人传信叫将军前来商谈下一步事宜。”

顾肖军不想与赫连商多言，公事公办的事情办完，就毫不留情下逐客令。

坐在下首的赫连商起身，却没有离开，而是朝顾肖军跪了下来。

顾肖军镇守鹿关多年，不是第一次与赫连商交手，在他使出毒计之前，两人之间的关系算得上亦敌亦友，对彼此有欣赏、有敌意，如今则是恨。

尽管如此，两人多年相识，官职相当，赫连商忽然跪自己，顾肖军还是颇为错愕。

“赫连将军这是何意？”顾肖军站起身，想到两人之间横亘着战友的性命，顾肖军又坐了回去，“有什么话将军不妨直说，若是过分的，就算磕破头，我也不会答应。”

两人打过那么多次仗，对彼此的性情都有所了解，赫连商这时候跪他，必是有事相求。

“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听闻镇北军有治瘟疫的神药，恳请顾将军舍我军一些，给患病的将士医治。”赫连商说罢，竟真的对着顾肖军磕了个头。

两人身为军中主将，赫连商在敌军将领面前下跪磕头，是把自己的心气和尊严一并扔在地上任人踩踏，但如今什么心气尊严，对赫连商来说都不重要。

顾肖军愣了一瞬，旋即扶额笑出声来：“赫连商，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我大洲将士和百姓，有多少死于那场瘟疫，你知道么？你哪来的脸开口求药？”

两国边境，彼此都有眼线，这点是心照不宣的事，镇北军内部的瘟疫压住，羌国的探子不可能什么都打探不到，顾肖军不意外赫连商知晓退烧药一事。

他意外的是，赫连商这个始作俑者，居然有脸来问受害方求药。

“投放毒衣是我走了歪路，害得西北百姓和将士守在，我可以死谢罪，只求顾将军能够施舍些药给羌国将士，让他们能摆脱瘟疫的困扰。”

赫连商是说到就能做到的人，他说可以以死谢罪，就可以以死谢罪。不过，顾肖军可不想让他死，赫连商死在这个节骨眼上，若有其他人拿此事大做文章，咽下苦果的还是镇北军。

顾肖军烦躁地狠捏了几下眉心，赫连商一如既往地精明，他提出这一请求，顾肖军根本无法拒绝。羌国边境离大洲太近，顾肖军投鼠忌器。

现下瘟疫只在羌国东面边境蔓延，为了遏制住瘟疫的蔓延势头，毫无疑问，在赫连商班师回朝之后，这批感染了瘟疫的士兵就只能留在边关。

瘟疫在边关人传人，传染的范围变广，吃亏的还不是大洲西北的百姓。

顾肖军捏紧拳头，关节被男人捏地‘咔咔’作响，羌国简直就是流氓做派。

“我可以把太医院与军医研究出来的治瘟疫的良方给你，还有一批隔绝唾沫传染的口罩，一批余存的艾草，其他的，恕我无能为力。”

关于药的问题，顾肖军闭口不提，他能给的全都给了，赫连商是聪明人，应当能意会他的意思和为难之处。不管怎样，他不会泄露关于周公子之事，哪怕半个字。

别说赫连商，就连陛下都对周公子给予西北百姓的帮助一无所知，不知就是最好。

周公子身份绝对非同寻常，拿出来的药更是市面上没有的，一旦他的身份暴露，必然会被推到风口浪尖上，对他们一家都没有好处。

诚如顾肖军所想，他的为人赫连商清楚得很，既然他愿意不谈任何条件，就把这份物资拿出来，就说明这是他所有能给的。

赫连商厚着脸皮求药，确实藏了见不得人的心思，恰恰因为瘟疫就在羌国与大洲的边境爆发，顾肖军没有办法坐视不管，只能出手相帮。

赫连商忽略顾肖军的咬牙切齿，再度磕头：“多谢顾将军愿不计前嫌出手相助。”

他一连磕了几个头，顾肖军没了脾气，连连摆手，让他先到营地大门口外等着。

顾肖军带人清点了仓库里所有的防疫物资，防护服和喷雾的数量不多，防护服就都留下来，喷瓶只给了对方两百平，口罩一万个，艾草则是两个月的用量。

至于药方分为三个部分，降热、治腹泻、治呕吐，是太医和军医日夜研究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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