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三章 密信

她当机立断把陈武往背上一驮，撒腿就朝天牢另一个出口跑。这出口是她早前探好的，直通宫外一条秘道。

路上不断有禁军围过来，柳霜序挥着短刃左突右冲。

她本就身子虚，加上金纹反噬，每出一刀都觉得头晕眼花。

可她咬着牙硬撑，拼了命杀出条血路，金纹在身体里疯了似的窜，疼得她像被生生撕裂，可她清楚不能倒下——一倒下，自己小命不保不说，陈武也救不出去，之前的折腾全白费了。

“柳大人，您放下我吧！别管我了，您自个儿快走！”陈武在她背上挣扎着喊。

“闭嘴！”  柳霜序厉声喝道，“我既然来了，就不会丢下你，陈将军，您当年在战场上出生入死，难不成现在要在这儿认栽？”

陈武听了这话，不再动弹，眼里闪过股硬气。

总算瞅见秘道入口了。柳霜序深吸一口气，使尽最后力气背着陈武冲进去。

秘道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头顶还时不时滴下水来。

她全靠记性和方向感在里头猛跑。

身后的喊叫声渐渐远了，可她知道这不是安全了——保守派转眼就得反应过来，把所有出口都封死。

也不知跑了多久，秘道出口到了，外头是片密林，离皇宫的喧闹远得很。

她把陈武放下，自个儿也靠着棵树大口喘气，金纹反噬得她眼冒金星，几乎站不住，赶紧摸出那枚龙骨矿石药丸吞下去，才觉得稍稍缓过点劲儿。

“柳大人，多谢您救了我。”  陈武挣扎着起身，冲柳霜序拱手。

“客气了，陈将军。”  柳霜序摆摆手，“您知道保守派勾结西域的证据在哪儿吗？”

陈武眼里亮了一下：“我知道！周老贼和宁王跟西域使者的通信，就藏在周老贼书房的暗格里，我早前被抓，就是因为发现了这秘密。”

“太好了！”  柳霜序眼里放出光来，“陈将军，您眼下身子弱，先跟我去个安全地方养着，等时机到了，咱们再去拿那批密信。”

她扶着陈武往密林深处走，脚下却一个趔趄，差点栽倒。

陈武慌忙去扶，手却触到她后背一片湿乎——金纹反噬引起的内出血早把衣衫浸透了。

“柳大人，您受伤了？”陈武惊道。

“不碍事。”柳霜序挣开他的手，用匕首割下衣襟一角堵住嘴角的血，“旧伤而已，当紧的是离开这儿，保守派转眼就得封城门，咱们得在天亮前赶到城西联络点。”

两人借着夜色在林子里摸黑走。

柳霜序的步子越来越沉，右半边身子的金纹跟活物似的直蠕动，每走一步都扯得心脉生疼。

她摸出袖中幽蓝矿石，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清醒些，却也察觉到矿石能量耗得飞快——这是她压金纹反噬的最后法子了。

“大人，您听！”  陈武突然停步，竖起耳朵。

远处传来马蹄声和甲片碰撞声，少说有两队禁军正往林子这边围。

柳霜序脸色一变，拽着陈武躲进树洞，大气不敢出。

火把光透过树叶缝照进来，映出禁军统领恶狠狠的脸：“给我搜！周相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禁军士兵的长枪差不点戳进树洞。

柳霜序握紧袖中毒针，打算拼个你死我活。

就在这时，林子另一头  “轰”  地炸开了，火光  “腾”  地窜起来——是铁山按计划引爆了埋好的火药包，把禁军主力引过去了。

“快！那边有情况！”统领吼着，带队伍往火光处跑。

柳霜序瞅准空当，拉着陈武从树洞里钻出来，撒丫子狂奔，跑出十里地，确定甩掉追兵了，她才靠着棵老槐树，咳得撕心裂肺。

鲜血洇透了帕子，溅在胸前衣襟上，和金纹绞在一起，红得扎眼。

“大人！”陈武急得直搓手，“您不能硬扛了，得找个郎中瞧瞧啊！”

“没功夫磨蹭了。”柳霜序抹掉嘴角血迹，眼神还是那么利，“保守派知道咱们闯了天牢，肯定会把陛下盯得更死，祭天大典的防备也得加码，咱们必须在三天内拿到密信，策反禁军将领，不然就全完了。”

她从怀里掏出卷牛皮纸，上面画着周府布防图：“这是宫里眼线拿命换来的，周老贼书房在第三进东跨院，暗格藏在博古架后的青石墙里，陈将军您熟周府地形，能否带我避开那些明哨暗桩？”

陈武盯着图上的标记琢磨：“周府有三层护卫，内院还有西域巫医设的蛊阵，不过我知道条下人们走的秘道，从厨房柴房能通到书房后头，只是……”

他瞅着柳霜序煞白的脸：“大人您这身子……”

“别啰嗦。”柳霜序把布防图一卷，“今晚子时就去周府，铁山会在外头搞动静，引开大部分护卫，你带我找到暗格，拿到信就赶紧撤。”

夜幕又落下来，京城透着股子肃杀气。

周府门前灯笼挂得老高，守卫比往常多了一倍，个个眼神贼亮，刀柄都磨得发白。柳霜序跟陈武扮成送菜厨子，混在运菜队伍里，顺顺当当进了外院。

“往右走，过了月亮门就是厨房。”陈武压着嗓子指路，两人趁守卫换岗的空当，闪进了柴房。柴房里堆着老高的木柴，墙角果然有块能活动的青石板。陈武挪开石板，露出条只能钻一个人的地道。  地道里又暗又潮，一股子霉味。

柳霜序弓着腰往前走，金纹反噬得她直犯晕，只能扶着石壁一步一蹭。也不知走了多久，前头透出点光——地道尽头正是书房后墙。

陈武摸出根细铁丝，插进墙缝轻轻一撬，一块青石板慢慢挪开，里头暗格里码着一叠用油布包着的信，封口全盖着西域狼头印。

“找着了！”陈武激动地往外掏信，柳霜序赶紧接过来，用油布裹紧了贴身藏好

。就在这时，书房外头传来脚步声，一个苍老的声音吼道：“谁在里头？”

是周老贼！柳霜序跟陈武对视一眼，同时把兵刃抽了出来。周老大人推门进来，看见暗格敞着，脸都气绿了：“抓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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